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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秋亚这一病倒是给了葛吟初心理缓冲的时间,虽然她自认无微不至地在照顾宋秋亚,尽职地做到了一个做儿媳的本分,但是宋秋亚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并没有接受她的好意却承受着她的照顾,时不时地说上一句:“这个菜太油腻了,你让一个病人吃这种东西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一个妻子的,可以放任自己的老公工作到那么晚一句话都不相劝……你就这样整天待在家里?见识浅薄是女人最要命的缺点……”
如此云云,听的时候葛吟初心里有气,只是碍于她是长辈也就忍了,事后想想的时候也庆幸自己没有解释,解释了就等于在顶嘴,那宋秋亚就更可以定她一个不尊长辈的罪名,她说这些话的原因无非是想挑她的刺。
宋秋亚病好了之后,除了时不时的出去拜访下在国内的好友或者生意上往来的朋友,基本就待在家里。她在家里的时候,葛吟初真个人就有点神经绷紧,只能陪着她看看电视,无聊的昏昏欲睡。
宋秋亚见状,说:“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话可说,不想陪我看电视就直说,我不会勉强你。”
葛吟初的瞌睡一下子醒了,却没有回答的她的话。宋秋亚看着她,之前都没好好看过她,这一看竟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沉默了一阵子,宋秋亚终于开了口:“你跟络南是怎么认识的?”
葛吟初一怔,要是说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那她一定会问更多的事情,说错什么就麻烦了,要是说宋络南回国之后才认识的,那她就坐实了宋秋亚给她定的“拆散秦淮和宋络南的小三”的罪名,无论是哪种回答,宋秋亚都有理由挑起事端。
只是她直觉自己不能撒谎,一旦撒了第一个慌,就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谎。这这个慌言牵扯的不只是她,还有宋络南。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哦?从前都没有听见他提起过。”宋秋亚脸上有一丝的惊讶,很快就掩了过去。
“去年三月份周少律结婚的时候我们才遇到的。”她这话也不算撒谎,只是省去了很多事情。
“那个时候络南跟小淮刚刚在新加坡订婚。”她几乎有种嘲讽的口吻,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葛吟初心头一跳,神色如常的说:“这是秦小姐跟我说过。”她这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已经告诉了宋秋亚,她根本就没有拆散秦淮和宋络南,事实上是秦淮主动退出的。
宋秋亚面色一滞,毫不客气的问:“你究竟跟小淮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做的,不要告诉我你没有耍手段。”葛吟初在宋秋亚看来很有心计,就凭着她面不改色的面对她的故意刁难还能应付自如,就比秦淮高明了很多。
“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因为如果我说没有,那就是对你的不尊重,如果我说有,那就是对自己不尊重。”葛吟初无力的说,“妈,我想你问秦小姐的话,会知道更加客观一点的答案。”
葛吟初的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没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没有就是没有。”宋络南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将门关上走了进来。
“妈,你觉得有人能在我身上耍手段?”宋络南坐到葛吟初身边,“如果吟初能在我身上耍手段,那她现在就不会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而叫你去问小淮了。”
宋秋亚淡然地看着儿子,对他这么不善的口气一点都不介意,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个样子。
倒是葛吟初有点不习惯地扯扯宋络南的衣服,提醒他不要这样,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才两点多。”
“我请了一星期的假期,今天回去是把手头上要紧的工作先处理完,其他的都转交给少己了。”
宋秋亚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我也从来没有想到你做事会这么不靠谱。”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宋络南和葛吟初,“晚上不用做饭了,叫小淮一起去外面吃。”
也不等宋络南拒绝,宋秋亚直径站了起来回房间。
宋络南按着葛吟初的手,紧了紧,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说:“没事,他们再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葛吟初勉强的笑笑:“我还是让你失望了,你妈很讨厌我。”
“你没跟她翻脸吵架我已实属意外了。”宋络南忽然笑得莫名,双眸定定地看着他。葛吟初脸上一红,忽然间想起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多半是因为自己说不过他了,然后就跟他吵架,每次都是脸红脖子粗的。
“要是我真跟你妈吵起来了,你还帮我吗?”她依赖地把头靠向宋络南的肩头,口气又几分的撒娇意味。
“你肯定不用我帮,我妈就算吵架也会端得衣服架子,你就不一样了。”宋络南淡淡地说,嘴角的笑意不减。
“嘿,你意思是我泼辣?”葛吟初抬起头看他,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之前我没这个意思,可是现在你的样子好像……”他话语故意顿在那里将尾音拉长了声,脸上一副认真的观察她的表情。
“……今晚睡地板。”葛吟初一扭头,顺便将握在他手里的手抽出来。
“……又罚睡地板,上次睡了我第二天上班腰酸背痛的。”他凑在她耳边低声的说。
“那是因为你不规矩……”她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声音也渐渐变小,那晚上要是不赶他下去,她就不用睡觉了,所以这不能怪她。
宋络南的心情终于由刚才的阴沉转舒畅了,低低笑着将她搂进怀里。葛吟初往他身上轻轻一捶,“讨厌,放开我,你爸在书房呢,出来看见了不好。”
宋络南这才收敛了下,转念说:“等下晚上……”
“没事的,”葛吟初截断他的话,放松的笑笑说,“其实叫秦淮过来我反而没压力呢,如果不是他,我们或许到现在还没在一起。”
宋络南这才释怀一笑,还怕她不自在呢,能这样想最好了。
晚上在酒店吃饭的时候,宋秋亚故意让秦淮坐在她和宋络南之间,葛吟初则坐在宋络南另一边,陆振臣自然也坐在宋秋亚身边,一桌十人,他们很诡异的以秦淮为中心,挨个坐满了正对门口的一半。不过这也方便了上菜的服务员,不用叫他们相让了。
吃饭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宋秋亚和秦淮在一问一答,其他人吃的安静。宋秋亚对秦淮的态度比对宋络南的态度都热情百倍,葛吟初都没见过她对着陆振臣和宋络南笑,可是对着秦淮却面带微笑从见面时一直维持到现在。
葛吟初正在思考的时候,宋络南见她咬着筷子却不动,夹了点菜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宋
秋亚正好把眼光瞟向他们,一下变滑开,对秦淮说:“我以为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新加坡两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了。”那话显然是针对葛吟初说的。
“auntie,对不起,我骗了你。”秦淮满脸歉意。
“小淮,你以前从来都不会撒谎的,auntie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次会这么伤害我们的心,你是真的不愿意做auntie的儿媳妇吗?”宋秋亚这话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可现在说起来却带着几分故意摆给葛吟初看的意味。
秦淮说:“auntie,当初是为了让你们放心,我才跟Song在新加坡订婚的,那也是我的主意和Song无关,更和吟初无关,她并没有破坏我和Song。”
气氛正紧张的时候,陆振臣出来圆场:“好了好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他一边劝妻子,“小淮自己都说了这是个误会,你也别这么介怀,儿孙自有儿孙福。”
宋秋亚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要你多嘴”一样,最终还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