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
在彩排期间，张天一直这样觉得——可是，到底怪在哪里？
谁也没有出错。合奏没有凌乱，音阶也没走调。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以了。那么，我想再温习一下第三乐章。”赵青说。
通常所谓的指挥家，应该稍微摆点架子的。但在现实里，赵青的恩师张晓锋，
除了必要以外，他都一言不发。
身为指挥界的长老，张晓锋知道，像赵青之辈第一次正式出道的新人，而且与英国
超一流的S交响乐团合作，通常都指挥得不好。
他听说S乐团的团员心高气傲，有年轻指挥家来时，他们会漠视指挥棒而演奏，
或者在彩排时有一半的团员不出席——总之有意刁难指挥家就是了。
实际上，张晓锋也警告过张天说：“忍耐一下吧，就当作是新来的职员，在余兴
节目表演脱衣舞好了。”
然而，在彩排开始前五分钟，全体乐团团员到齐，对张天的指示不发一句怨言，
也不交头接耳。技术一流的演奏，使彩排进行得十分顺利。
第三乐章最重要的部分，温习了两三遍，最后都十分满意地完成。
不到预定的一半时间，彩排就结束了。
“辛苦大家了。正式演出时，请多多关照。”张天向大家行礼，挥着汗走下指
挥台。
如此顺利的彩排，象做梦—样。今天的演奏会，张晓锋也来捧场，他希望演奏成
功。
若照这样的表现演出的话便没问题了！张天在回后台的路上想。
只是……那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感觉总不消失。不晓得哪儿不对，总之，他
总觉得有些地方有微妙的不同。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张天喃喃自语，仿佛要开解自己似的。
对——一定是紧张的关系，无须放在心上。
张天离开后，交响乐团的人互相对望，然后露出微笑。其中也有人张开大口而
笑。
笑声一时停止不了。
——距离晚上七点的开演时间，还有两小时。
“今天承蒙招待……”周美说。
“不必客气。我该谢谢你们的照顾才是。今晚是我徒弟出道的日子，是我给你
们添麻烦了。”张晓锋和拿着酒杯说。
不像五十岁的光滑皮肤、厚胸、高大的身形也与一般中国人有异。除了白发以
外，还能令人感觉到他有壮年的气魄与热情。
“别客气，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周美说．望望兄长周文山。“你说是
不是？哥哥。”
“嗯，当然。”周文山说得相当勉强。盖因他与古典音乐一向无缘。
而且，今天是跟张晓锋和一起听，总不能在途中打瞌睡。
如果是演奏吵吵闹闹不能令人入睡的曲子就好了，周文山想。警视厅搜查第一科
的罗森刑警听不懂古典音乐，也没什么好羞耻的，盖因今天还有一个“蒙羞”的人在。
“文山兄。”自称是周美恋人的张浩刑警说。“请看这块肉的厚度，分不出哪
儿是宽哪儿是高。”
“分不出就默默地吃好了！”周文山低声说。“还有，拜托今天可别在途中打瞌
睡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