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龙咬着他的下唇。范晓妮兴高采烈地叫着：“陶晓元和
黄少东先生还有我要到游泳池去游泳。狄春锋！来不来？”
“请你去吧，”罗森轻声说道，跟着他又加上一句，“而
且当你游泳的时候，在游泳池里找一下。”
蒋小龙看起来有点震惊，然后他严正地点点头跟着其他人走
了。
“没有，呃？”黄先生怏怏不乐地说，“我看到你跟小迪说
话。”
“还没有。”罗森从房子里看着其他人换了游泳衣到河边
去了。“我们走到那下面去，黄先生。我要问你的普劳几个问题。”
他们小心地走着悬崖边的石阶梯，走到下方的银色海滩上，
发现那个老兵正平静地擦拭着汽艇上的铜牛。
“早安，先生。”小田打着招呼。
“放轻松，”黄先生闷闷不乐地说，“小田，这位先生想要问
你几个问题。”
“非常简单的问题，”罗森笑着说，“小田，我看到你今
早大约九点的时候在钓鱼。你什么时候来到防波堤上的？”
“呃，先生，”老兵一面搔着左手臂一面回答，“大约五点
半。鱼群咬得早，渔获还不错呢。”
“你是不是一直能看到那边的阶梯？”
“没问题，先生。”
“早上有没有人从那边下来？”
小田摇晃着他浓密的头发。
“有没有人从河边过来？”
“没有，先生。”
“有没有人从悬崖上把东西丢或抛到这下面或是水里？”
“如果有的话，我会听到水声的。没有，先生。”
“谢谢你。噢，还有一点，小田。你整天都会在这里吗？”
“呃，只会到中午以后，除非有人要坐汽艇，先生。”
“那么，请你留意。黄少东先生特别关心今天下午是否有人
下来。如果有的话，注意看并立刻回报。”
“是黄先生的命令吗，先生？”小田问道，眼中发出锐利的光
芒。
“没错，小田，”黄先生叹口气说道，“让我们看着小天怎
么说。”
小天是个高大的新疆人，有着坚韧的双颊和上士的眼睛。
他就住在园区大门口的一间凌乱的小屋里。
“没有，先生，”他加强语气说道，“整个早上都没有人接
近这里。没有人进出。”
“但是你怎么能确定呢，小天？”
新疆人站得更挺直了。“从五点差一刻到七点半我就坐在
这里清洁工私藏的枪支，整个园区都看得到。之后我就一直在修剪
园篱。”
“你可以把小天的话当做真理。”黄先生插口说道。
“我是的，我是的，”罗森连忙加以保证，“这是园区里
惟一的车辆出口吧，先生？”
“没错。”
“是的，是的。还有那悬崖边……只有爬山虎才能攀爬那些岩
壁，非常有意思。多谢了，小天。”
“好了，现在怎么办？”他们朝屋子走回去时，黄先生问道。
罗森皱眉头。“任何调查行动的精髓，黄先生，在于你能够
消除多少个可能性。这个小小的追捕过程也正因如此而令人着迷。
你说你绝对信赖你的仆人？
“那么尽你所能地集合他们并要他们仔细地搜索地上的每一
英寸。幸好你的庄园不是很大，这工作应该不用太久。”“嗯。”黄先生的鼻翼翕动着，“好家伙，这是个办法！我懂，
我懂。太好了，罗森先生。你可以信赖我的手下。老军人了，他
们每个都是，他们会很乐意的。那树呢？”
“你说什么？”
“树木，老弟，树木！树的分枝，绝佳的藏匿处。”
“喔，”罗森正色说道，“树木，尽一切可能搜索。”
“把这活儿交给我。”黄先生激动地说着，然后他快步离去。
罗森踱到池边，坐在一条板凳上看着精力旺盛的人们。赵小霞太太挥着优美的手臂潜下去，尾随在后的是个古铜色的巨人，
等他再度浮出水面时才看出原来是黄少东。一个纤瘦优美的身
形从水里钻出，几乎就在罗森的脚边，一瞬间就扑上游泳池的
边缘。
“我办到了。”范晓妮低声说道，笑着摇着好像要得到罗森的赞赏。
“办到什么？”罗森嘀咕着，也对她微笑。
“搜索他们。”
“搜索——我不明白。”
“喔，难道所有的男人基本上都是愚蠢的吗？”范晓妮往后
靠并甩着头发，“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建议到池边去？这样每个人
都要把他的衣服脱下来！我只要在我自己下水前溜进一两间卧室
里去就可以了。我搜过了所有的衣服。有可能那个——那个贼把
玛瑙藏在某个不引人注意的口袋，你知道，不过……一无所获。”
罗森看着她。“我亲爱的大小姐，我要称赞你，你居然会想
到这一招……可是他们的游泳衣——”
范晓妮脸红了，但她坚定地说：“那是一条长长的、六条绞
成一束的链子。如果你认为赵明现在把它带在身上，
在那件游泳衣里……”罗森看一眼赵小霞太太。
“我不会那么认为，”他笑着说，“你们每个人现在所穿的
衣服藏不了比苍蝇翅膀大的东西。啊，嗨，上校！水怎么样？”
“不好。”小天说着，把他的下巴搁在游泳池边上。
“什么，狄春锋！”范晓妮叫道，“我以为你喜欢——”
“你的未婚夫，”罗森低语，“刚刚告诉我你的玛瑙没有
在游泳池里，黄夏小姐。”
赵小霞太太打了黄少东一巴掌，抬起她裸露的腿，把脚跟
顶在黄少东的下巴上，用力推挤。黄少东大笑然后游下去。
“猪。”赵小霞太太高兴地说着，爬出来。
“那是你自作自受，”范晓妮说道，“我告诉过你不要穿那
件游泳衣的。”
“瞧瞧，”上校脸色阴阴地说，“是谁这样子说话。”
“如果你也邀请泰山来过周末——”赵小霞太太话说一半就
被眼前的景象所打断。“那些人在那边到底在干什么呀？还在地
上爬行！”
每个人都往外看。罗森叹口气说：“我相信将军对我们感
到厌烦了，他一定在指挥他那些退伍军人进行某种战争游戏呢。
他是否经常如此，黄夏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