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的话在衙役中产生了不小的波澜,很多人都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师爷不停对自己人喊道:“别听他的,干掉他们我升你们的官,给你们多发俸禄。”师爷嘶声力竭地吼道:“去,现在就去干掉干掉他们,听见没有!”
韩文信又在一边提醒道:“想想刚才那两人三招之内就死了,你们难道愿意做他的替死鬼吗。我保证消灭你们只需要一小会,绝不会耽误今天早上吃早饭的。”
衙役们向后再退了三步,与师爷保持着更远的距离。不管师爷怎么咆哮,衙役们现在都无动于衷了。
萧离见前面只剩师爷和几个他的心腹了,淡淡的说道:“师爷要么投降,要么送死。”
师爷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你们以为你们活得了吗,我不仅准备了他们这群酒囊饭袋,还去通知了守军。守军里也有我的人,他们应该在来得路上了。告诉你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韩文信皱了下眉:“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又阴险歹毒的小人了。”韩文信刚说完小人两字,身形便向前欺了过去。韩文信在闪过他们之间间隔的距离后,以雷霆之势一把卡住了师爷的脖子:“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去死吧!”咔嗞一声清脆的响声后,师爷的头已经歪在了他的脖子上。
曹闻道,周强等人见韩文信已经杀掉师爷,都提着剑冲上来,像切西瓜一样几下就砍翻了师爷的几个心腹。
韩文信抹掉剑上的血迹,对着萧离提醒道:“刚才这师爷说已经通知了守军,应该守军里也有他的人,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恩,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赶去守军驻地,这个时候陈中应该通知城外的大军去看住守军的驻地了。”萧离点头回道。
韩文信转头对着后面一百来人的五营喊道:“列队,全速前进至城南。”
城南,守军驻地。
当萧离等人赶到时,陈中、纳兰雪和其他的白木营将士已经将守军驻地围住。双方正在角力,里面的守军嚷嚷着要杀出来,玄水营和白木营则拉开弓箭对着守军,守军因为驻地太小无法展开处于劣势。萧离和韩文信来到驻地大栅前对着里面喊道:“谁是里面负责的?”
这时从驻地中央大屋子里走出一行人,当首的一人双手抱拳作礼回答萧离:“吴行,毕止城守军都统。敢问对面是五营何人?”
萧离见有人答应,回礼道:“玄水营千夫长萧离。”指着旁边一人:“这是白木营千夫长韩文信。”
吴行一行人在萧离前五步的位置停了下来:“萧将军和韩将军为何围住我毕止城守部,这迟怕不和规矩吧。”
萧离抱拳赔礼道:“吴将军见谅,只因事态有变,才出此下策,望吴将军海涵。”
吴行冷笑两声:“围了我的兵,叫我海涵,两句话就把我大发了。”
“请吴将军出栅,我们一商如何?”萧离邀请道。
“呵呵,我吴行难道还怕你不成。”吴行点起两个亲兵大踏步走到栅栏门前。
萧离对门前的军士挥挥手:“开门放吴将军出来。”
等萧离、韩文信和吴行在包围外临时搭起的桌子上坐定后,吴行冷冷的质问道:“你们想干什么,竟敢围困朝廷驻军。”
韩文信听见吴行提到朝廷两字,笑道:“你也知道你是朝廷的军人,为何纵容你手下与师爷勾结。”
吴行有点莫名其妙:“我手下怎么和师爷勾结了,最多是有人和毕止城行政上的人有些来往。这个很正常嘛,毕竟都在一座城里,难免没有公事会一起协办的。”
韩文信哼哼两声:“你以为就是行政上的往来这么简单吗,你知道县令都干了些什么事吗?”
“什么事?”
萧离看着吴行:“吴将军,你可曾知道我们五营来这里的目的?”
吴行想了想:“你们是追击蛮族人的,我记得天启的九鼎被蛮族人偷了。你们应该是尾随蛮族人的。”吴行自己说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什么,蛮族人到了毕止,在哪里?”
萧离无奈的摆摆手:“回瀚州了。”
吴行张大嘴说不吃话来:“怎么跑了,我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吴行看了看萧离和韩文信不可思议的问道:“难道是县令放的?”
萧离还是不住叹气:“这次来毕止城的蛮族人只有两百来人,其他的应该全部去了泉明城。但这两百人应该是蛮族人的精锐,蛮族人的贵族也在这个里面。我们在城外村中已经剿灭了八十几人,另外一百多人全部进城了。”萧离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县令和蛮族贵族勾结了,把蛮族人安放在牢房里,等着今天白天就以流放罪放蛮族人到瀚州去。”
“啊!县令在哪,我要去宰了他。”吴行作势要站起来。
韩文信淡淡地揉着眉:“已经死了。”
吴行试探的问出:“你们杀死了县令?”
“不是我们,是师爷。”萧离说完对着炜辉喊道:“炜辉倒三杯水上来。”
“师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吴行急不可待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离接过炜辉递过来的茶杯,呷了一下:“师爷和县令的六姨太有奸情,然后把县令杀了,妄图控制整个毕止城。师爷在带人围住我们时,被我们杀了,他在死前说,已经通知守城驻军去控制毕止城了。所以我提前叫城外的玄水营和白木营围了守军驻地,是为了防止师爷的人前去增援。”
韩文信在一旁补充道:“周强带毕止城的衙役出来。”
不多时,周强领着一个哆哆嗦嗦的衙役来到了三人跟前。衙役一下子就跪在了吴行面前:“吴都统,不关小人的事呀。和蛮族人联系的是县令大人,杀死县令大人的是师爷。小的只是吃碗饭,跟着上司行动。”
“该死。快说,我军中谁是你们师爷的同伙。有半点隐瞒,我砍了你的头。”
衙役磕头如拌蒜一般,近乎哭着:“是,小的一定如实招来,却无半点隐瞒。”
县衙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人名,吴行的脸则越来越阴暗,到最后仿佛是压抑得快要爆炸一般。“行了,不要再说了,滚!”吴行几近吼道。
韩文信示意,周强提着已吓得快瘫死的衙役,退了下去。
吴行挣扎了一阵,抬头看着萧离和韩文信两人:“两位将军,现在怎么办?”
韩文信笑了笑,看着萧离。萧离开口道:“吴将军,一会你回去悄无声息地开一个将领会议,在将领会议上就把那些人囚禁起来。等你忙完了这些事,我们在进营和你商讨以后的事。蛮族人跑了,县令也死了,毕竟不是小事,我们要找好两全其美的方法。”
“恩,好的,我这就进去。如果军营有什么异动,全靠两位将军弹压了。”吴行站起来向两人施了一礼,转身带着亲兵又进入了军营。
“萧兄,你觉得吴行这次进去能搞定那些人吗?”
“吴将军虽然一直不知情,但他内部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毕竟五千人的大营,万一意外了,我们也处理起麻烦。”萧离站了起来招呼杨彪和张云道:“你们两人去加强一下外围的防卫工作,务必要梯次纵深有度,弓剑搭配合理,马匹放在最后,这次就不要参战了。”
“是。”杨彪和张云领命后向各自位置走去。
“萧兄,我们去栅栏前看看里面的情况如何?”韩文信也站了起。
“好的,韩兄。我也想去看看,好第一时间有所反应。”说着韩文信和萧离两人向着栅栏处走去。
萧离和韩文信守在栅栏前望着栏内的中军大营,韩文信疑惑的问萧离:“他真的能搞定,要不要我们去帮忙?”
萧离摇头道:“吴将军应该能行的,再说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们要是贸然闯进去,说不一定会激起兵变的。”正当萧离和韩文信商讨要不要派兵支援吴行时,中军大营的帘子被掀开了,吴行当先面带凝色的跨出了大营向萧离和韩文信走来,吴行身后鱼贯而出十几个被缚住双手的军士,吴行在离萧离和韩文信十几步时,停下来向萧离、韩文信鞠躬道:“谢谢两位将军的好意,吴行已查出勾结县令企图谋反的人,现在我要将他们军法从事,以振军威。二位将军再稍等片刻。”
萧离和韩文信向吴行回礼:“吴将军自便。”
吴行转身走向驻地中央,对着卫兵喊道:“全营集合!”
卫兵在得到肯定的信息后,跑步来到大鼓前,深吸了一口气,便握着木棍用力的击打大鼓。咚咚地撞击声低沉,深远,嘹亮,伴着阵阵鼓声,不多时驻地的守军就全部集中在一起了。吴行望着众人,深深吸了口气:“诸位,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来,是因为我们中间出了一些贪图荣华富贵而有违军纪的人。宋达等十三人,有的都官至百夫长了,可却违反军纪私下勾结师爷企图谋反,妄图在毕止城自立。”
四千人的队列一声不出,都严肃的看着吴行。吴行来回踱着步略微思考了一下,抬起头对着众人:“按军法,谋反、拥兵自重,其罪当诛。来人呀,将宋达等十三人推出去砍了。”
“吴将军,饶命呀,我杨杰十三岁就跟在你身边了。我现在知道错了,饶过我吧。”被缚住的人中有个跪在了地上,拼命的对着吴行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