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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先生,总统向您致敬(2)

一个能够蹲下来说话的人,是一个高贵的人;一个懂得蹲下来说话的民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

先生,总统向您致敬

文/王者归来

2010年8月5日,正在国外访问的智利总统皮涅拉突然接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智利北部阿塔卡马沙漠圣何塞铜矿发生严重塌方事故,正在矿井地下700米深处作业的33名矿工被困其中,生死未卜。

总统嘴角的肌肉猛然抽动了一下,当即决定立刻结束在国外的访问赶回智利领导救援工作。

而此时,被困在矿井下的33名矿工被黑暗和恐惧团团包裹着。繁华的人间,鲜美的烤肉,清凉的啤酒,父母的关爱,妻子的温存在这一刻都被彻底隔断。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安,精神已经接近崩溃。

“我们不能放弃希望!”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大家知道,那是采矿小组的负责人乌尔苏亚。乌尔苏亚心中也充满了恐慌,可他知道,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作为一名男子汉,自己有责任和义务带领手下的兄弟们一起渡过难关。

乌尔苏亚坚定的语气和临危不乱的气度让被埋在地下几乎崩溃了的矿工们渐渐恢复了平静。在乌尔苏亚的带领下,矿工们开始在紧急避难所里进行自救。在随后的日子里,恐慌和焦虑像是不断退去而又再次袭来的潮水一样反复冲刷着矿工们脆弱的心灵防线。每当大家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乌尔苏亚就会用他那特有的淡定的语气和大伙聊天,谈生活,谈家庭,谈过去的美好记忆,谈以后的心愿和理想。在他的影响下,乐观的情绪渐渐蔓延开,将矿工们心中的恐惧驱散了。

乌尔苏亚一边安慰着被困的矿工们,一边积极带领大家努力和外界保持着联系。从被困开始之后,矿下的33个人就像是被隔在了无人的荒岛上一样,仿佛彻底被世界遗忘了。可乌尔苏亚坚信外面的同胞们会继续救援,他把自己心中的这份信念传递给了每一个人,让大家相信外面的人一直没有放弃。“救我们的人都没有放弃,我们更加不能放弃!”正是因为受到乌尔苏亚的感染,大家才一刻不停地寻找和外界重新联系的机会。

置身于700米的地下,阴冷,黑暗,恐惧,慌乱充斥着矿井的每个角落,可这些与世隔绝的矿工们在乌尔苏亚的感召下在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在他们的努力下,终于在被困17天之后和地面的救援人员取得了联系。

虽然和外界重新联系上了,可是因为矿井坍塌得太厉害,所以救援工作还需要慢慢进行。然而,人们非常担心被困在井下的矿工们经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事实上,人们担心的事情也真的发生了。由于长时间被困在井下,矿工们的生理和心理都已经到了极限,绝望的情绪再次袭来,沮丧和痛苦又再次蔓延开来。

就在这最艰难的时刻,乌尔苏亚告诉大家,自己将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矿井的人。“我就是这艘船的船长,我的责任就是让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能安全离开——我都坚信自己可以离开,你们还担心什么?”乌尔苏亚说完之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大家都被他逗笑了,一场危机也被彻底化解了。

由于心中充满了希望,矿工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不久之后,地面上的救援人员通过刚刚打好的通道给矿工们送来了不少实用物品,这时候恰好到了智利的国庆节,在乌尔苏亚的倡议下,矿工们拿着救援人员送来的DV准备拍点节目庆祝国庆。

短暂的沉默之后,乌尔苏亚和自己的兄弟们高声唱起了国歌,大家在700米的地下引吭高歌,有人更是高声喊道:“智利万岁!”当这段录像通过媒体被全世界的人们看到之后,无数人的眼圈儿都红了。

因为有了乌尔苏亚的鼓励,矿工们的自救进行得非常好,终于熬到了可以逃出矿井的机会。当救援舱被放下来之后,乌尔苏亚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安排大家依次离开,而自己则排在了最后。

每一个将要离开的矿工都久久地抱着乌尔苏亚,大家知道这毕竟是发生了重大事故的700米地下,随时都可能有更大的危险发生,他们更知道乌尔苏亚的选择意味着什么——谁最后离开,谁就最可能失去生命!然而,乌尔苏亚丝毫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恐惧,他微笑着将每一个兄弟送走,然后静静地坐在黑暗里,承担着一个负责人该承担的道义和责任。

在被困69天后,乌尔苏亚最后一个乘坐着“凤凰二号”救生舱到达了地面。当54岁的乌尔苏亚缓缓走出救生舱之后,智利总统皮涅拉两眼含泪,快步迎了上去,激动万分的总统将所有敬佩的语言都浓缩成了这一句话!:“您真有一个队长的样子!”然后,全世界的人们通过电视屏幕看到总统张开双臂,用力地拥抱着乌尔苏亚,这个国家英雄!

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拳头,不是武器,不是权势,而是对责任的承担和对希望的坚持,是一种无法被摧毁的精神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就能超越自身的恐惧和狭隘,带领其他人创造奇迹,这种人就是英雄!乌尔苏亚就是这样的英雄!先生,总统向您致敬!全世界向您致敬!

一座伤城,点点希望

文/醍醐

当那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残暴呼啸着冲入舟曲的时候,这个昔日洋溢着幸福欢笑的小县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座伤城。公元2010年8月7日晚,泥石流给甘肃舟曲人带来的不仅是惊诧和恐惧,还有无尽的悲伤。那么多张灿烂的笑脸,在这一刻就永久地定了格;那么多年迈的父母,喊破喉咙却再也唤不回自己的孩子;那么多恩爱的恋人,从此就阴阳永隔。

当晚正在值夜班的民警冯青林保护好了单位的重要材料赶回家之后,站在已经面目全非的房子前面呆立良久。邻居们跑来告诉他,昨晚泥石流来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被困在了里面。人们竭尽全力,终于把他的妻子救了回来。

“那我的孩子呢!”冯青林大吼着等待着答案。大伙儿纷纷转过身去,谁也没回答。冯青林像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地跑到了医院,躺在病床上的妻子一看见他,立刻失声痛哭起来。妻子告诉冯青林,当泥石流将她们娘俩困在屋子里的时候,孩子对她说:“快打电话告诉爸爸!”

妻子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床上悲痛欲绝。他轻轻抱了抱妻子,紧紧咬了咬嘴唇,却没有哭一声,只是默默地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当冯青林出现在救援现场的时候,同事们纷纷跑过来劝他回去休息,大家知道这是一个已经失去了孩子的父亲,一个已经伤透了心的男人。

冯青林挥挥手,让人们别劝自己,低头开始搬起了碎石块。可大家哪里忍心让悲伤到了极点的他再来参加救援,反复劝说着。这时,脸上一直没有表情的冯青林忽然抬起头,这个坚强的汉子突然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就让我去救人吧!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就让我去多救几个人吧!”

说完,冯青林已经泣不成声,压在心里的悲伤在那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水一样怎么也拦不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再也不能控制自己,泪流满面。

人们知道,这时候谁也没办法再劝冯青林了。同事们一个个走上来,大家拍拍他的肩膀,然后匆匆走开。

从那之后,很多人都看见一个男人拼命地在挖废墟在搬碎石在玩了命一样的救人。他的手上磨出了血泡,他不知道;他的身上落满了灰尘,他不理会;他的腿上划出了伤口,他不在乎。他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昼夜不停地进行着救援。

当记者赶到灾区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人。记者追过去问冯青林,为什么不歇一歇,已经累得虚脱的冯青林身体有些轻微地颤抖着,但是目光还是那么坚毅:“我没能救回我的孩子,那我就去救更多的人,我的孩子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希望,可是还有很多人还有生命的希望——能救一个救一个!”

说到这里,冯青林望了望家的方向,眼中充满了父爱的爱恋。然而,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闷着头清理废墟救人。

这是一座伤城,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珍贵而美好的事物,那就让悲伤来得更猛烈些吧,但这悲伤要很快过去。因为,我们还要去努力拯救他人,我们还要去重建家园,我们还要坚强地活下去!我们不死,就是为了好好活下去!

一座伤城,却充满了点点希望,这希望是替逝者活下去的誓言,这希望是对生者活下去的鼓励,这希望是人类面对伤痛而永不屈服的决心和勇气。

世界的那端

文/于德北

那一年大概十五岁,个子很矮,人也不是很精神。不过,毕竟是半大的男孩儿了,思想里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东西。那一年暑假,天气很热。在整个暑期里,总想的事情就是:就要上高中了,如果考不上大学,世界就到了尽头。如果世界真的到了尽头,那么最想干的事有两件,一是去动物园看蛇;一是离家出走,到一个叫西双版纳的地方。

在我生活的城市有一个动物园,它在我出生前三十年左右开始兴建,在我出生十五年左右废弃,又在我出生十五年之后重新修缮,对这个城市里的市民开放。

动物大多是从南方进的,包括蛇。报纸上早就刊登了蛇馆进了大批新蛇的消息,但一直没有去看。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自己属蛇,去看蛇,总有点在镜子中看自己的尴尬——蛇不管怎么说,长相并不好看,至少它不讨人喜欢;还有一个是: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名字叫苗。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每天都会站在我的书桌前,等着收我的数学作业。她的脸很圆,眼睛很大,像一只长了眼睛的苹果。

我希望苗可以和我一起去看蛇,但是她的家里对她管教很严,除了上学,根本不允许她在外边闲逛。她的父亲在大学里教古文,母亲是一所中学的日语老师,两人的生活很单调,干枯,所以,他们希望这单调和干枯可以遗传给女儿。

苗出不来,所以,我看蛇的计划一拖再拖。离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就是说,上高中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就是说,世界的尽头就在眼前。我无法再等待下去,决定去西双版纳。

首先,我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整理出来,不多不少,一共是六十六元;其次,我撬开了家里的抽屉——那里锁着父母的全部秘密。所谓父母的秘密不过是他们年轻时的书信,性图片,避孕套之类,我对此兴趣不大,因为那个时候,关于性的手抄本儿小说我们人手一册,关于性事的一切,我们早已了如指掌。我感兴趣的是钱,父母的余款都放在这里。我很容易找到了它们,真是巧合,不多不少,也是六十六元。

“六”与“溜”是谐音,我以为我此行大功告成。我收拾自己简单的行囊——钢笔、日记本、一本苏联短篇小说集、去痛片、痢特灵、电工刀、手电筒。一切准备就绪,就决定去看蛇。现在想来,那天的事情真叫顺利,我离开家门的时候,竟看见了苗。她站在我家院子的门口,阳光一丝不漏地完全照在了她的身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隔着胸罩可以看见她小小的乳头;下身是蓝裤子,裤腿有一点高;她穿着黑色布鞋,这样一来,脚上的白袜子就格外刺眼。

我们什么也没说,径直往动物园去。在蛇馆的大玻璃窗前,我们手拉手站着。她的手很小,上面尽是冷冷的汗。我们好半天都没有出声。后来,一条绿色的蛇向我们爬来,它的头很大,身上满是花纹。它吐着信子,白色的肚皮贴着玻璃。“你要走吗?”她看着蛇,小声问我。我一愣,问她:“你怎么知道?”“作文上写的吗。”她说。

我想来想去,我在作文中不止一次写过西双版纳,在我的心目中,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望着聪明绝顶的她,我点了点头。“喜欢我?”她突然问。我的脸一下子变热。“喜欢我?”她又问,依然没有看我。

我低下头,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嗯”了一声。她笑了,好像很开心。“这条蛇怀宝宝了。”她的语气十分肯定。“你怎么知道?”“我也属蛇吗。”她轻描淡写地说。

那天,我们在动物园里很长时间,一直在蛇馆前。累了,就坐下,坐累了,再站起来。

天边出现彩霞,红红的,让人沉醉。她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停顿了一会儿,塞进我的手里。她说:“回家吧,你妈妈要着急了。”

我点点头,鼻子很酸。那天,我十分听话地回到家里,向父母交代了自己准备离家的事实。父母没有过多地责怪,反而在晚餐的时候加了一道我喜欢吃的菜。我很轻松,吃完饭就睡了,睡得很香甜。从那天起,我的心变得很安宁。

我和苗再也没有见过面,我虽然很想她,但再也没有勇气去找她。不久,我到离家很远的寄宿高中读书,一读就是两年。两年后,我考上了外地一所默默无闻的普通院校,虽然如此,我毕竟穿越了“世界的尽头”。

上学临走的前夜,我以前的一个同学到家里来看我。我突然向他问起苗的近况,想不到,他却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

他说:“你不知道?”“什么知道?”我也看着他。“你真不知道?”

我摇头。他长出了一口气,说:“苗死了,两年前就死了,在动物园的蛇馆前,自杀了。”停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她的父亲也自杀了,母亲疯了,就是这么一家人,一夜之间被寂寞的风给扯散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忧伤。

是男人,就得站出来!

文/崔海峰

2010年7月18日晚11时左右,突如其来的洪水突袭了重庆城口庙坝镇。正在睡梦中的人们被猛然惊醒,惊慌失措,四处逃命。当地居民左天兵刚和自己的家人来到安全地带,忽然听见一阵阵求救呼喊声——许多没来得及逃走的村民正惊恐地大声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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