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对李显光道:“国舅爷,皇上是中了南疆的蛊虫,现在臣只能用针灸先控制住蛊虫的活动范围。但若是不能找到杀死蛊虫的方法,皇上恐怕性命堪忧。”
李显光和李杭、夏侯祖都大吃一惊。原本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宫中使用蛊术,而且还是用在了皇上身上。
宋贵妃见失态已经暴露,立刻抢先道:“定是玉乔那个小贱人做的。”
“不可能!”夏侯祖急道:“我们大襄人从来不用蛊虫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况且北疆根本就没有条件养蛊虫。”
李显光却并未慌乱,只冷冷地扫视了下宋贵妃和范雷、朗京可查,幽幽地道:“若真要对谁怀疑,老夫倒觉得,在场的诸位,哪一个嫌疑都比玉美人高得多。”
宋贵妃、范雷一干人等的脸色陡然紧张起来。朗京可查更是偷偷蹭到门口,准备随时逃跑。
李杭和夏侯祖看得真切,相互交换了下眼神。李杭立刻对骁骑卫下令道:“传令下去,严加把守宫门,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永泰宫。”
宋贵妃一听立刻嘶声喊道:“李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将皇上和本宫软禁起来!”
“你一个区区的指挥使,怎么敢封禁皇宫,难不成要谋逆!”范雷也嚷嚷着。
李显光却并没理会他们,只是走出寝宫,对外面的一干官员道:“诸位聚集此处,相信已经知道皇上危在旦夕,但是诸位可知道,皇上并不是突发疾病,而是中了蛊毒。”
门外的朝臣虽然都是太子党,但根本不知道宇文轩是中了蛊毒,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极为震惊。
李显光又道:“用蛊术霍乱宫廷自古便是死罪,诸位既然忠于太子,忠于皇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么?”
这时候,一个大臣急忙看向范雷,问道:“范大人,国舅爷所说可是事实?”
一看事情已经没办法隐瞒,范雷也只好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我也是为了长平江山着想。试想如果皇上身中蛊毒之事传到京城,岂不会天下大乱。”
那些朝臣们一听也都纷纷议论起来,虽然党派不同,但对于这种阴毒之术的态度,所有朝臣的看法还是一致的。
这时候,礼部侍郎张显站出来道:“国舅爷,范丞相,今日之事事出突然,不知道臣人微言轻,可否进言一句。”
李显光知道此人虽然是太子党,但是在见识和学识上却颇为广博,而且为人也算正直,只是思想激进,才会站在太子一边。
此时见他出头,便点头道:“张大人请讲。”
张显道:“依臣之见,当今紧急之事便是赶快寻找能解蛊毒之人,还有便是指派一个可靠的命官来彻查此事。”
“张大人言之有理。”李显光看看宋贵妃和范雷道:“不知贵妃娘娘和右丞相大人意下如何?”
宋贵妃此时见情势逆转,已无力回天,立刻假惺惺抹抹眼泪道:“本宫一个妇道人家,此时已经慌乱无助了,但听诸位的主意。”
李显光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姜太医留在这里,照顾皇上,我等立刻寻找能解蛊毒之人。至于查办此案的人选,我们双方各推举一个如何?。”
范雷也只得点头道:“那就如此吧。”又看看李杭:“可是这骁骑卫的禁军……”
“当然必须守在这里保证皇上的安全,保证没有闲杂人等靠近寝宫。”李显光没再给范雷说话的机会,转身对李杭道:“派人护送各位大人安全出宫,不得有任何闪失。”
那些朝臣们看眼前情景,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转身在禁军的“护送”下离开寝宫。
宋贵妃磨磨蹭蹭地道:“臣妾要留下来照顾皇上。”
姜林行一礼:“启禀娘娘,中了蛊毒最重要的需要静养,任何噪音都会刺激蛊虫,增加皇上的危险。”
宋贵妃听得脸都绿了,却也说不出什么,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岱王府中,燕云衫正站在门廊,看着外面一驾马车缓缓驶进来。
车帘一撩,一个身着水蓝缀花长衫的男子从车上跳下。但见他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生的端的是风流倜傥。
只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却尽显不羁本色,并不似一般的王公子弟做派。
燕云衫前世跟宇文珏并没太多瓜葛,今生相见宛如初见,却并不似其他人那般熟识。
“这位便是皇嫂了吧,老四见过皇嫂。”宇文珏笑嘻嘻地过来施礼,眼神却是上下不住打量着燕云衫。
燕云衫知他脾性,也没放在心上,施施然还礼道:“四弟,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若不是三哥,本王哪里有机会进得京城呢。”宇文珏说着摇头道:“京城人士夸赞美女可不够仔细,只说嫂嫂才智过人,怎么从没听人说嫂嫂竟是如此一位美女。”
燕云衫面色一红道:“京城淑女名媛众多,妾身哪里算得上美女,四弟过奖了。”
“哦?是么?原来京城有这么多美女。”宇文珏拍手道:“那太好了,这趟我还真算没白来。”
一行人来到内院,燕云衫指着东边一处院落对宇文珏道:“岱王已经嘱咐过妾身,要好好安排四弟的住行。不过时间太紧,恐有安排不周之处。”
“没关系,我不挑地方。”宇文珏很是满意地打量着院子道:“我在昭墟跟要好的兄弟们也经常餐风露宿,这条件已经很好了。”
燕云衫笑道:“既是如此,四弟便先将就着,等皇上无恙了,说不定另有安排。”
宇文珏听了皱眉道:“原本打算今日安排妥帖了,明日去给父皇请安,可内侍却说皇上身体有恙,不能会客?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云衫叹气道:“原本四弟也不是外人,不该隐瞒,只是此次事关重大,四弟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卷入是非得好。”
“嫂嫂嘴上说我不是外人,却还是不愿告知详情。”宇文珏无奈地笑笑:“敢是嫂嫂听了太多传言,觉得我不可靠么?”
“那倒不是。”燕云衫见宇文珏如此说,又想想宇文琮书信上也说过宇文珏堪负重托,思忖半刻,便道:“也好,你迟早也会知道。”
说罢,便将宇文轩中了蛊毒,宫中大乱的事情讲了一遍。又说现在国舅爷正在四处寻找能解蛊毒,治蛊虫的阴阳师。
宇文珏听了笑笑道:“亏得嫂嫂将此事讲给我了,这治蛊虫的阴阳师,我昭墟倒是有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