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自幼家境贫寒,全靠自己的努力才走上仕途。只不过对于他这种没有根基和背景的人来讲,仕途走的更为艰难。
当年刚做官的时候,曾经有个机会补缺太子舍人,却被当时的左丞相燕又卿以资质略差为由驳回。
曹建为人少言寡语,却心思极深,就此便恨上了燕又卿。
而恰好因为补缺的事情偶然结识范如飞,便极力阿谀奉承,成为范如飞的心腹,从此便站在太子党一边。
曹建当年家境十分贫寒,能进京赶考,全凭家乡的岳父家做些小买卖周济,所以曹建做了官,便将发妻王氏接到身边。
开始的时候两人向相敬如宾,但是后来曹建见识越来越广,便愈发看不上家里的糟糠之妻。
偏偏王氏是个固执倔强之人,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曹建纳妾。曹建口上不说什么,私底下却动起心眼。
那妇人说到这里,不禁抹起眼泪来:“我家夫人本是个心底良善、勤俭持家的好人。她只信曹大人当着他的面说绝不再娶再纳的话,却不知道曹大人在外面早有了相好。”
李杭跟宇文珏相互对视一眼,李杭问道:“曹大人那相好,可是原来翠娇园的小艳红?”
“正是,大人原来知道。”妇人咬着牙道:“正是那个贱婢,钩引曹大人。”
曹建自从跟小艳红好上之后,便更加不愿一看见一脸皱皮,丑陋粗鄙的原配了。
不过曹建这个人心思阴沉,他表面上还是做到天衣无缝。使得王氏对他深信不疑,甚至身边奴仆有人悄悄告诉王氏,曹建在外面有了人,王氏都不信。
当时曹建见太子宇文琰气势如日中天,自己也跟着节节高升,最终做到工部侍郎,监管京城建筑,便觉得飘飘然起来。
看到别人做官都三妻四妾,曹建更加认为王氏在一天,自己便不能随心所欲。
那妇人说到这里,吸吸鼻子:“奴婢是贴身侍奉夫人的,记得是前年冬天,夫人偶感风寒,原本是没什么。曹大人却拿来一副药,说是宫里的秘方,让给夫人煎了。”
“那药初始吃了十分见效,夫人第二天便恢复如常,精神倍增。”妇人道:“只是后来,曹建说夫人身体弱,又让厨房每日送来一种特制的粥,让夫人喝完粥之后再喝药。”
“奴婢记得粥喝了两天,夫人就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好。当天晚上,便吐得不省人事。曹大人知道后,竟然没有及时请郎中来医治,却说我们没有服侍好,将我们几个夫人屋里的老人都一并清出府去。”
妇人皱眉道:“后来想起这事,奴婢就觉得不对劲。那药喝完之后,夫人过于兴奋,原本每日要睡午觉的,自从喝药,病还没好都不睡了。再加上那粥……”
李杭皱皱眉头问道:“你怀疑曹建用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将王氏害成这样?”
“对。”妇人点头道:“若不是如此,奴婢也想不出其他能让夫人成为如此模样的事情。夫人原本在乡下干农活长大,身体极好的。”
宇文珏点头道:“本王和李大人都相信你所说为事实,只不过若是真想将曹建绳之于法,为你和你家夫人伸冤,还的委屈你在这里呆几天。”
“你放心,这里好吃好喝,不会亏待你,到时候我们抓了曹建,只要你去做个证而已。”李杭补充道。
妇人自知自己不同意也是无用,干脆点头道:“大人和王爷放心,侍郎夫人待奴婢很好,奴婢早就想给夫人讨个公道了。”
几天后,便是十五,燕云衫正在屋里跟月儿坐着聊天,突然太监来报说太子宇文睿泓求见。
燕云衫见了儿子自是高兴,却也装作严肃地问道:“现时不是授课的时候,为何不在太府读书,却跑这里来。”
宇文睿泓道:“老师今日有事,孩儿得放假一天。正好过来给母后请安。”
燕云衫张开手臂,将宇文睿泓搂过来笑道:“若是如此,便跟母后坐会子。秦婕妤一会儿说过来呢,大家一起热闹。”
“若是秦婕妤过来,那必得将妍儿也传来才是。”宇文睿泓笑道:“妍儿最喜欢听秦婕妤说世坤哥哥的事情了。”
“你这鬼头。”燕云衫嗔着伸手点了下宇文睿泓的脑门:“妍儿还是孩子,你瞎琢磨什么。”
“可世坤哥哥是大人了。”宇文睿泓认真地说:“他出征前一天还特意来看妍儿,妍儿舍不得世坤哥哥走,悄悄哭了半天。”
“是么?”燕云衫道:“此事母后如何不知?”说罢抬头看着月儿道:“你是怎么教那些宫人的,竟没有向本宫禀报。”
月儿为难地笑笑说:“那些人是禀报过的,只是奴婢不想给娘娘添堵,便没说。”
“添堵?”燕云衫摇头道:“你当本宫是那些不懂事的人么?世坤喜欢妍儿也不是一天两天,本宫也很中意世坤这孩子,知道了便好安排他们的将来,怎么会添堵呢?”
“奴婢说的不是昭郡王,是……”月儿咬咬嘴唇,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候宇文睿泓接话道:“是姑母。我们正玩得好,姑母突然进来,先是怒骂了世坤哥哥,又很生气地将思燕带走。”说着嘟嘴道:“还打了思燕。”
燕云衫心中一惊,急忙问道:“长公主为何如此生气,你们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
宇文睿泓便将那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又道:“母后知道世坤哥哥是真心喜欢妍儿,可也知道孩儿是真心喜欢思燕。姑母如此做法,莫非是看不上孩儿?”
燕云衫面色变化,思忖良久,才对着宇文睿泓笑笑说:“不关你的事,是大人之间有些问题。你莫要着急,若是喜欢思燕,母后会跟你姑丈讲,让思燕继续进宫伴读。”
“那太好了,多谢母后!”宇文睿泓立刻高兴起来。
燕云衫却似乎心事重重。她知道宇文玥为何那种态度,只是她以为自己只要一味装作不知道,此事便会过去,只是没想到竟然演变成如此。
正思量着,太监来报说,宇文睿泽求见。
燕云衫急忙宣进来,只见宇文睿泽手中捧着个盒子走进来行礼道:“今日斋戒,儿臣恐母后用那些平日的素果都腻烦了,特地让人从御香斋之中定做一盒献给母后。”
宇文睿泓一听立刻跑过来拿起一块高兴地说:“哥哥你真好,我听说这御香斋的素果最好吃了,让我先尝尝。”说着便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