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变出一根玉针,在手指一戳,挤出一点鲜血,滴落池中,原本平静的池水在血珠融入的一瞬间,平地起波,卷起翻天的巨浪,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漩涡中心一点点生成,金色的鱼尾一甩,一串晶莹的水花飞落,一张带着稚气的绝色面容钻出水面,迷茫的琥珀色眼眸落向余然站定处,心灵深处传来源自血缘深处的熟悉感。
“妈妈——”
与余然相似的甜糯中拖着一丝妩媚尾音的嗓音轻声唤道,余然微微一笑,弯下腰,伸出双手,温柔道:“过来,余儿。”
“余儿,余儿是我的名字吗?”余儿甩了甩金色的漂亮尾巴,游到池畔,扑进余然的怀里,小脑袋蹭蹭,欣喜地叫唤,“妈妈,妈妈……”
“我的余儿,我的孩子。”听余儿喊妈妈,余然心口一酸,不禁想起自己前世无辜夭折的孩子,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连周岁都没满,就死在秦佑那群争风吃醋的小老婆手里。
也是从那一刻,她彻底恨上了他!
恨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甚至拿自己的孩子当饵,只为了诱出那群女人中的背叛者。
他狠,对旁人狠,对自己的老婆孩子更狠!
“妈妈,你别哭,别哭。”余儿的小手轻轻拭着余然脸上的泪痕,眼泪汪汪地安慰。
被一个看起不到十岁的孩子安慰,余然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捉住余儿的小手,柔声道:“不哭,妈妈都说了不哭了,可一直都忍不住。余儿将来可不能跟妈妈学,说到了,就一定要做到。”
“嗯。”
余儿点点头,安静地偎依在她的怀中,金色的尾巴在池水里甩啊甩的,余然瞧见了,轻轻叹口气,无奈道:“余儿,妈妈虽然今天很想带你离开这里,但——”
“妈妈,你今天不带余儿走吗?”余儿眼眶里滚动的泪珠扑落落地掉下来,化作一颗颗洁白无瑕的珍珠落到水池深处,折射出奇特的光华。
余然一下呆住,不由自主地接过一滴掉下来的泪珠,看着它在掌心化作一粒光晕绚烂的珍珠。
鲛人,远古神话中鱼尾人身,神秘而美丽的生物。据说,他们擅长织绡纱,织出绡纱被世人誉为鲛绡,入水不湿,柔软轻薄,泛着水波样美丽的光泽。更离奇的是,他们伤心时流的眼泪会化作一颗颗珍珠,会在夜晚发光的夜明珠。
“妈妈喜欢我的泪水吗?”余儿外头,手指点点嘴角的笑涡,一个转身,甩着金色的鱼尾,潜入池底,将掉在底下的珍珠一粒粒捡起来,眼眸天真地捧到余然跟前。
余然缓过神,手指捏起其中一粒,宠溺道:“妈妈很喜欢,余儿,妈妈爱你。”说着,她伸手将余儿搂入怀中,紧紧地拥住。
她也不想把刚出生不久,什么都不懂的余儿一个人留下!
苦笑,为了余儿能够活着,她不得不做出将她留下的决定。借着她精血脱胎化骨,凝聚成身的余儿必须待在池子里修炼,如果强行离开池子,在外面生活,不出一年,她就会因为全身缺水而死。
“妈妈不要把余儿一个人留下,好不好?”余儿仰起头,天真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瞅着余然,很希望她能带她一块离开。
余然爱怜地摸摸她的头,随手一挥,出现一个跟外面营养槽一般模样的透明槽室,里面一个泛着红光的肉球,手指一弹,那个肉球离开透明槽,落入她手中。
“余儿,这是太岁。”
余儿凑过去闻闻,发觉自己肚子开始咕咕叫,忙撒娇道:“妈妈,余儿肚子饿了。”
“本来就是给你预备的。”说完,余然将手中一斤左右的太岁递给余儿,看着她三下五下吃到肚子,眯眯眼,满足地打着饱嗝,心里一下变得好暖。
“妈妈好好吃哦。”余儿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笑容腼腆可爱。
“那个,以后每月都会长出来,等什么时候不长了,妈妈就会回来接你了。”余然伸手,将余儿抱在怀里,走到那个营养槽前,蹙眉想想,在上面施了个障眼法,以后肉球一样的太岁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块血淋淋的生肉。
“我留下等妈妈。”余儿恋恋不舍地答应。
“真是乖孩子!”
“余儿,妈妈送几件礼物给你。”
余然眼眉含笑,手腕翻转,纤指微翘,上千种颜色的丝线从她的指尖飞射出去,在半空中纵横交错,简约多变的几何纹,优雅华丽的缠枝花,寓意吉祥的传统花纹……只要是余然想到的,她就能现场将它织出来。
织了几十匹,余然歪头想想,取出几十个精雕细琢的木盒,手掌一翻,盒盖自动打开,露出一片金光灿烂,她连着打出好几个繁复的手势,一块拳头大的墨色翡翠从盒子中飞到半空中急速旋转,化出无数条墨色晶莹的细丝,穿起一颗颗黄豆大小的粉色珍珠,缀上无数金色银色的小花,余然嘴角上翘,丢出一把金剪,继续打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撒出一把绣花针,穿上各色的天蚕丝线,裁剪,制衣,绣入防御攻击双重阵法……重复再重复,余然一边又一边地熟练天衣无缝功法,她能感觉到,今天是她恢复灵力的好时机。
心里暗暗惊诧,蒋浚这池古里古怪的净化液是从哪里来的?居然对她耗尽灵气的身体有着很好的恢复作用。
手上的事情太多,余然也懒得追根究底,她现在最要紧的是恢复体内耗尽的灵气,不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