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然挑了一张单人的位置,没选择跟夏林或郭嘉同坐,以她简单的思维推理,如果不想整天面对夏林无辜谴责的眼神,郭嘉眼睛淡淡的失望,那她就得一个人行动。
汽车在雨幕中缓缓行驶,昏暗的灯光照射在被雨水冲刷过的柏油马路上,折射出一道道耀目的光澜。余然将头靠在挂满雨珠子的玻璃上,静静思考假秦颂话中隐藏的意思。
她甚至考虑,为了生活的平静,她不如把真的发绣观音像丢出去。
在余然眼里,什么无价之宝都比不上家人的平安来得更为重要!如果发绣观音像是最近一系列祸事的来源,那她不介意把祸根丢出去,而自己坐在一旁看戏。
这世上,有什么无价之宝,能抵得上她的乞巧殿呢!
已经拥有极品宝物的她应该知足,不该贪恋那些会给生活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的宝贝!
“子然,你在想什么?”坐在余然身后的郭嘉双手扶着前方的椅背,探头低声问。
余然看了眼前方趴在窗户上,盯着窗外景色看的夏林,侧过身,懒懒地对郭嘉道:“我在想我们家那副祖传的观音像有什么好的?居然引得一堆来人觊觎。”
“子然见过吗?”郭嘉直接击中话题中心点。
余然没在意,鼓起腮帮子,闷闷不乐道:“一副很平常的发绣观音像。不过我奶奶保存的极好,一点都看不出是明朝的东西。”
“既然解不开,不如让他们去解吧。”相处多年,最了解余然不喜欢麻烦事的性子,郭嘉轻笑着将她心中的愿望通过自己的口,说出来。
“这样吗?”余然垂下头,手指不停在塑料椅背上画圈圈。
不得不说郭嘉的建议非常符合她心中的想法,只是就这样白白把家里祖传的发绣观音像送出去,她真的有点不甘心。
“子然可以委托顾惜城找个好买家。我听说,有一种拍卖会,可以公平竞价。”郭嘉说这话时,有点不怀好意。他脑子里想法跟余然差不多相同,那就是怎么也得捞回点,才能把发绣观音像送出去。不然,他们这段时间的苦,可就白受了。
“那好,这个麻烦就丢给顾惜城了。不过,就以回送礼物的名义赠送给他。如果送到拍卖会,难免会遇到一些胆大包天的家伙因为竞争不到,就跑来打原主人的主意。况且横财也不是那么好守的。”
余然拍拍了椅背,决定丢出诱饵,待在一旁确定谁是害得他们一家不安宁的罪魁祸首。确定了对象,她才好下手回敬。
“呵呵,恐怕顾惜城不会认为是麻烦,反而认为是机遇。”郭嘉笑着摇头,他可不同意余然的古怪想法,竟然把人人梦寐以求的宝贝,视之为麻烦。虽然他并不垂涎,但也不会跟余然一样,把无价之宝认作垃圾。
那副发绣观音像,只要利用得好,可以令那群整天对余家虎视眈眈的狼起内讧。
郭嘉脑子里转得飞快,想着怎么利用那副发绣观音像,钓出幕后操纵的人。就譬如刚才那个假秦颂。
余然不屑道:“真搞不懂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修真就修真,却偏偏喜欢俗世的权势富贵,为了那些东西整天算计来算计去。虽然我知道权势富贵是个好东西,起码西余村的平静离不开它,但整日汲汲于名利,岂非跟原本的初衷,本末倒置。”
“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成就一部分的梦想,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郭嘉沉思片刻,说出自己的不同看法:“顾惜城这人其实不错,整天跟俗世政府的人,还有其他家族修真的人周旋,只为了让族中的子弟,得到更好的修炼环境。如果没有他的治理,龙巷坊市也不能如此和谐地与俗世融合在一起。就像我第一次到坊市,我当时只认为它是个普通的集市。想必很多初次光临的人,都跟我有相同的念头。”
余然一听,兴致顿时来了,睁大眼睛,笑眯眯地问:“奉孝,看样子你对顾惜城的印象非常好。那你对其他人的印象能不能说说?”
“秦佑吗?”
郭嘉故作不经意提及,一双眼睛始终透过车窗外路灯昏暗的光线,盯住余然眼神一瞬间的变化,他清清楚楚捕捉到余然的清眸里骤然浮出的一丝伤痛。那丝伤痛,很好的证明了余然和秦佑的关系匪浅。只是……郭嘉不理解,余然和秦佑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过交集的人!而余然眼中的伤痛,绝非等闲的悲伤,而是那种深深的情伤。
余然一怔,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当她听到秦佑的名字时,她平静的心神一下乱了。就好像刚刚结痂的伤口,硬是被人生生的解开,鲜红的血液顿时重新涌出来,伤口再度发出剧烈的痛感。
有些伤痛,即使转世重生,她也抹不去。
余然不说话,郭嘉也不好意思再开口,心知自己这回是戳中余然的不可碰触的底线了。他移开与余然对视的视线,转而望向一个人在车厢里玩闹的夏林,心里不免生出些许羡慕。像他那样,什么都不懂,其实挺好的。无知者无畏!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车子抵达终点站,余然起身招呼趴到车厢最后座位上看夜景的夏林,三人一同下车,瓢泼的大雨不知何时停歇了。
三人慢慢走在冷清的街道,夏林不时发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天真懵懂的声音回荡在秋夜寂静的夜晚,听上去格外温暖,余然侧着头,柔声细语地回答夏林提出的一个个古里古怪的问题,不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