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摊牌
楚天与从前有所变化，但身材脸型却没有变，清冷、淡漠的双眼没有变，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势更加浓厚。长孙阆一眼便认出楚天。楚天不做声冷冷盯着长孙阆，长孙阆如同置身冰窟，血液都被冻结。
长孙颜月上前将长孙阆向后拉了一步，紧紧搂在怀里，警惕地看着楚天。长孙阆靠在姐姐温暖的怀抱，慢慢恢复过来，不敢再去看楚天。楚天若是完全放出血煞，只有开元三重的长孙阆瞬间便会变成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进来”楚天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回去了。长孙阆经过刚刚楚天一吓，什么仇恨都吓跑了，哪敢进去，万一杀人灭口怎么办？见楚天进去了，转身便要走，被长孙颜月强拉着走进破旧的屋子。
屋内满是灰尘，破桌破椅摞得到处都是。除了楚天睡觉的地方，再没有能够坐人的地，姐弟两人只能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看楚天要说什么。
“你有什么事吗？”长孙颜月见楚天不做声，出声问道。楚天看了她一眼，接着别过头去，机械地说道：
“我受人之托照顾长孙家，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谁的嘱托？”楚天刚刚说完，长孙颜月急切地问道。莫非母亲真的没死？
“死人”楚天道。
“那人长得什么样？和你说了什么？”长孙颜月不能确定，上前一步道。
“你们以后不要打扰我。若敢算计我，别怪我背弃誓言”楚天盯着长孙阆道。长孙颜月没有抓到楚天说的重点，楚天只是想告诉他们不要试图影响自己的生活。
“他姓什么？叫什么？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长孙颜月再进一步，问道。
“你们可以走了”楚天道。两人一个说这个，一个说那个。楚天不想与两人纠缠，长孙颜月只想知道是否是自己的母亲。听到楚天的话，不愿在这屋多待一秒的长孙阆神色挣扎两下，还是立住没有动弹分毫。
“求求你，告诉我好吗？”长孙颜月说完，已到楚天身旁，一把抓向楚天的手。楚天抽身而退，速度惊人，眨眼已背靠墙壁站立，神情不易察觉的波动两下，马上被楚天压制下去。
“我只要你告诉我她是死是活，是不是我的、、、”长孙颜月没能说下去，楚天心中明了。看着仍不断靠近的长孙颜月，楚天心中大吼一声‘不要过来’。上次离开时，没能下去手杀了长孙颜月，直接导致楚天再见长孙颜月时，已经心存‘畏惧’一个不可战胜的‘敌人’。
长孙颜月一步步逼近楚天，距离楚天两步之时，脖子一凉，被迫停住了脚步。楚天冷冷看着长孙颜月，长孙颜月给了楚天一种很不自然的压迫感。
“我做错了吗？”长孙颜月直视楚天道。没等楚天开口，长孙颜月接着道：
“我只想知道我母亲是死是活，这有错吗？三年了，我一直期盼她的回来，亲手扯碎灵牌。若是你的父母失踪几年，你就不着急吗？这么多年，我、、、、”长孙颜月三年来的痛楚，被楚天打开了阀门，不管楚天在没在听，说个没完没了。长孙颜月越说越伤，泪眼朦胧，感人至深。楚天确实没有在听，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楚天承受了太多，五岁之后，楚天就是磨难中一步步长大的。长孙颜月所说那些，在楚天看来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整个长孙家只剩四人，长子长孙谷早就离开长孙府去东方世家，后来长孙家没落，长孙谷更加努力，为了提高长孙家的地位，从不曾回家探觑。长孙天渡由此走向沉落，什么事都不再管，整日与酒为伴。三人需要活口，衣食住行的事情都落在了长孙颜月的身上，长孙颜月只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长孙阆年幼，长孙颜月没有一个倾诉对象，今天楚天被碰到了，又正提起长孙颜月的伤心事。
“灵位上的人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楚天冷冷地道，他挨不过长孙颜月，不知道自己不说，长孙颜月会不会把三年的点点滴滴都说个遍。长孙颜月微张的小嘴，瞬时停止了动作，泪如泉涌，奔流而下。迫切地想知道，知道了却又想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骗人”长孙颜月看着楚天，轻喝一声，转身跑出门去了。三年了长孙阆一直在骗自己，不断地告诉自己‘母亲还活着，不久就会回来，这个家就会恢复往日的繁盛’，可听到楚天的话，长孙阆心中最后的幻想破灭了。
长孙阆双眼含泪，狠狠看了楚天一眼，转身离开了。长孙阆对楚天的恨再次升级，楚天将他最后的梦打碎。长孙阆将一切痛苦的原因都强加到楚天的身上。长孙阆仿佛一瞬间成熟了，知道两人实力差距过大，选择了隐忍，默然离开。
长孙颜月跑到母亲灵堂，灵堂已经重新布置，灵牌使用木头扣刻而成。长孙颜月正对灵牌，无声地哭泣，长孙阆也走了进来，低头跪在旁边，一连磕了九个响头，起身离开了。
长孙天渡不知何时拿着酒壶坐在门边饮酒，醉眼无神，时喜时悲，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混合着酒水被他吞下。父子三人心中早就猜到她已经死了，可真正知道时，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本就沉寂的长孙府再蒙上一层悲伤，陷入一片死寂。
楚天闭目修炼，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天收回心煞力量，闭目不动。
“谢谢你”长孙颜月在门外沙哑地说道。不知她是感谢楚天听她倾诉苦水，还是因为楚天带来了她母亲的消息。长孙颜月说完便离开了，楚天再次沉入修炼之中。随着灵魂的强大，楚天沟通天地元气的能力越来越强，血煞围困灵魂对修炼的加成也越来越大，灵魂也不断沾染血煞的力量。体内开元七重的元力飞速稳定，增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令人梦寐以求的开元八重。
“彭彭”沉重的敲门声传来。长孙阆双眼充满血丝地走了出来。
“开门，开门”门外人大吼着。
长孙阆打开大门，八个人冲了进来，看服饰腰牌，是微生世家的人。
“长孙天渡在哪？”领头一名开元七重强者揪住长孙阆喝道。八人中除了领头的七重实力，两名开元六重，五名开元五重。
“你们要干什么？”长孙阆问道。这样的事，长孙阆经历得多了，也就不怕了。
“混账东西”微生家开元七重强者怒喝一声，将长孙阆甩到一旁。八个人一起冲入长孙家内院，找到喝酒沉思的长孙天渡，不发一言，架起便走，不顾长孙阆、长孙颜月的拼命阻拦。微生、宇文两家开战已经几天，开元七重及以下实力者消耗巨大。微生家实力、人数本就不如宇文世家，死了几名开元七重后渐觉不支，满城搜索开元七重强者，或强迫或利诱，迫使他们加入微生家阵营。长孙天渡自然也在此列，他的待遇也只能是强制。
楚天将一切看在眼里，站在门口，握紧双剑，准备截击微生家八人。楚天的实力只要不被开元八重强者偷袭、围攻，已经能够自保，没必要一直隐藏在暗处。想要偷袭楚天是不可能的，至于围攻，楚天还没有那个待遇。本来楚天对微生家没有任何纠葛，还是有些好感，但是因为微生杜宁的反复，不通时势，钟离家因此走向灭亡，楚天对微生家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即便微生家间接帮助了自己，可最大的受益者确实宇文世家。楚天明白一个道理，天下乌鸦一般黑，能成为一方强者的，尤其是一方势力的领袖没有绝对的好人。
楚天刚要动手，门外响起一声大喝，让楚天停住脚步。
“微生家越来越没用了，连个酒鬼都不放过”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声音未落，进来十人，是宇文家的人，领头两人都是开元七重，一个消瘦矮小，另一个龅牙露口，身后四名开元六重，四名开元五重。十人一进院便将封住微生家前行的路，向微生家八人逼近。
“醒醒”微生家酒糟鼻中年一个嘴巴打在长孙天渡脸上，不断晃动长孙天渡，想要他从醉酒中醒转过来。眼前宇文家占据绝对的优势，光七重强者就两人，如何匹敌？长孙天渡也是七重实力，只有将他弄醒才有一线生机。
“哈哈”宇文家强者见此，不禁大笑起来，带不带这样？把希望寄托在一个酒鬼身上。
今日的长孙天渡或因为伤心过度，又或因为忆起往西，被酒糟鼻中年晃了几下，这的醒了，双眼恢复清明。
“谁敢在我长孙府撒野？”长孙天渡高声喊道，仿佛一瞬间恢复了当年独霸天霁城的长孙天渡，气势如虹。
无论微生还是宇文家十几人都愣住了，莫非一不小心弄醒了一头老虎？长孙颜月、长孙阆先是一愣，紧接着难抑心中的狂喜，当年那个父亲终于回来了。楚天也松了松手中的短剑，看来用不着自己出手，长孙家自己就能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