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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异峰突起 (6)

下午,孙啸伯践行承诺,去文明旅社,一路上心中思忖计较,决定以探望吴家骧为名,先探探他的口风。吴是十七路军总部派遣的,又是陕籍,正是易于争取到的对象。至于那个刘少校,似乎要暂缓一缓。从履历上讲,他更倾向于南京中央政府无疑。

文明旅社里,吴家骧不在,刘少校恰好下楼,正巧跟孙啸伯碰上。孙啸伯装出闲散的样儿,抬起手杖,说:“刘处长出门去了,吴贤侄在不在?再不能让我这个老头讨不到一杯水喝吧?”

刘少校哈哈大笑,说:“吴兄不在,但我只是下楼来看看而已。招待孙老先生,也是晚辈的职责所在,岂能让您扫兴而去呢。”

当即,他意态恭敬地搀住这位年迈的宾客上楼去。

其实,刘少校此刻下楼,是准备赴那位新晋同行王本斋王主任之约的。心中正在犹豫时,陡然见到了孙啸伯,留了个心眼,倒想看看这位老先生的来意,会不会跟王本斋的邀请有某种关联。孙啸伯哪里知道他的心思,欲走不能,只好随缘了。

进了办公室,刘少校沏茶敬烟客套之余,先行投石问路一句:“孙老先生,据我从省城得到的消息,这次陈仓城惊雷一变,全在您的股掌之间,详情虽不清楚,但隐约可领略到前辈的风采,不动声色间扭转乾坤,拜服,拜服了!”

孙啸伯天高云淡地笑,说:“传言,只是传言罢了。现在,王县长做了王主任、王专员,比过去丝毫不差,县长的位置又空出来给了新人,皆大欢喜嘛。”

刘少校望着他,说:“可是偏偏王县长,不,王主任他不喜欢。人家放着日进斗金的税务专员不干,偏偏要在这穷乡僻壤做个清水衙门的主任,有意思,耐人寻味吧。”

孙啸伯没想到他会如此主动地跟自己探讨王本斋的事情,笑笑说:“也难讲,这条路不是个青云直上的捷径吗?刘处长是天子门生,难道不明白这中间的关节?”

刘少校点头说:“老先生教导的是。陈立夫不但是党部秘书长,还是中央组织部长,站在CC的旗帜下,自然机会多多。我们虽是黄埔出身,但干的这份活计,实在是机会渺茫了。”

孙啸伯心中暗笑,吁口气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大家各自尽力罢了。”

两人表面上攀谈甚欢,内里各怀心思。刘少校已经将出门赴邀一事丢在了脑后。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是等不耐烦的王本斋打来的。他捂住话筒,冲孙啸伯使个眼色,说:“哎呀,暂时来不了啦。这里来了客人,今天怕是不能去了,真是抱歉。”

孙啸伯立即明白过来,等他搁了话筒,微笑道:“早知道刘处长另有约会,我就不打搅了。算是不速之客了。”

刘少校摆摆手,说:“在刘某心里,朋友还是有轻重之分的。老先生来了,一切皆可放下。”

孙啸伯虽然与他并非坦诚投缘,但从他这对待王本斋和自己态度上,难得地自满了一次,起身来告辞。刘少校顺其自然,也不挽留。临别之际,他表示等吴家骧回来,一定转告孙老先生来看望过。

孙啸伯再度提起手杖来摆了摆,说:“顺路讨口水喝,没什么,改日说不定又来打搅了。”

送走了这位老先生,刘少校站在街口看看西逝的斜阳,心里不由得有些空虚。他刚才试探口风又论形势,无非是想要了解这个王县长欲走还留的谜团。孙啸伯给的答案,虽然成立,但还不足以解他的心头之惑。他想要知道的是,孙啸伯和王本斋势同水火的根由。这两个人之间的仇怨,他早先并未觉察,只是借着这个免职风波,才完全地浮上水面来了。怪不得王本斋会再三地暗示,孙府里那个女客的可疑,原来伏笔在这里。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也不点燃,横放在鼻腔下面,慢慢地嗅了一气,在这芬芳醇和的烟草味道里,默想着隐蔽在冰山下那不为人知的真相。

(八)

孙啸伯离开文明旅社,步履从容,手中的木杖与其说是走路的辅助工具,不如说是一件释放心情的道具。他此刻暂且将有关王本斋的事宜通通放下,要去办理另外一件更重要的大事。黄昏转瞬即过,黑夜笼罩大地,街头行人渐渐稀少,隔着老远才有一盏的路灯光线黯淡无力,越往前越显得阴森。

孙啸伯信步来到好几天不曾造访的渭河码头,抬眼一望,一颗心霎时黯沉下去。往日里屋脊黑压压一片的尼庵,砖瓦碎砾遍地都是,残存的梁架上烧灼的焦痕,明确无误地显示,一场规模空前的火灾降临过此地。他快步来到废墟边,东张西望看不到一个人影,只得折返回头,向附近的居民打听。居民们说那天夜里,好大的一场火,把这几百年的尼庵烧得干干净净。那些尼姑们可怜,无处可去,只得寄居在周围的村舍和破庙里,等着官府来募捐善款,修复庵堂。

孙啸伯没有想到,自己离开陈仓不过十天,这里竟已毁于大火。藏身在尼庵后院的白夫人母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偶然的火灾还是有人刻意纵火,谋害他们母子?这个问题悬在他的心间,实在难以放下。

回到家里,孙啸伯心事重重地径直回书斋去,途经儿子门前时,孙连文在院内叫了一声爹,他停下来问有事吗?孙连文摇摇头,说吴少爷下午来过,见父亲不在,就邀他们兄妹一起出去玩,他自己患了风寒未愈需要休息,灵秀这两天闷得慌,所以跟他一起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孙啸伯恍然,原来自己下午去文明旅社,他却到自己家里来了。这一去一来,失之交臂。至于女儿灵秀,跟这个青年军官之间那件尚未捅破窗户纸的事情,他的心情一直处于矛盾当中。说实话,他并不愿意女儿嫁给军人,乱世里风险很大,但是,他又不想女儿日后远嫁他乡。

吴家骧除了身为军人这一条缺点之外,其余都合他的心意。首先人品不错;其二是本地世族;其三自幼就相熟;都是做女婿的上佳条件。现在,灵秀钟意于他,这世上十全十美之事又梦寐难求,将就一下也成。更何况,他身上的缺点,有时候也会成为优势。尤其在眼下这段非常时期,他是一个非常有力的强援,正要曲意结纳呢。

孙连文瞧父亲沉吟不语,笑了笑说:“爹,听说王县长改任党部主任了,他再烦你,可以不理睬了,是吧?”

孙啸伯点头,正要离开,忽然心里浮起一个念头来,问:“你们那天迁坟时,渭河码头边的尼庵起火了没有?”

孙连文一愣,说:“没有啊。那夜我沾了点寒凉,之后一直没有出去,对外面的事都不太清楚。”

孙啸伯把这场火灾的时间上限定了下来,心里更加诧异,自己是在俞小姐迁坟离开的次日回到陈仓的,这场火,难道是在眼皮底下烧起来的?自己身在城中,居然一无所知?

他的心中疑问更深,费解难断时,灵秀清脆的笑声隐约传来。父子俩互看一眼,会意地笑了,一起迎了过去。果然,吴家骧陪在灵秀的身边,有说有笑地向这边走来,蓦然发现她的父兄迎面而来,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收拢皮靴后跟,咳嗽一声提醒女伴,向他们远远地行了个军礼。

孙啸伯含笑问:“这会儿才回来,去哪里玩啦?”

灵秀笑道:“我跟吴大哥去骑马的。他那匹赤兔真是好马,听话又稳健,我没骑几回就能独自跑了。”

听说他们去遛马的,孙啸伯关瞩说:“出城不要太远。听说土匪活动猖獗,要小心些。”

吴家骧说:“伯父放心,我只在城墙边跑跑,土匪不敢来这么近。”

孙啸伯叹口气,说:“我下午去文明旅社了,你出了城,你的同僚陪我聊了会儿天。看样子,都对那位王县长的反常举措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看?”

吴家骧说:“伯父亲赴西安,收获不小。至少,这位王县长凤凰变乌鸡成了王主任,再也不能聒噪烦人了。”

孙啸伯摇头,说:“此人是狡诈小人,要提防着点。不过,新来的傅县长,倒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他年纪比你们大不了几岁,本省人,办事干练又讲交情。改天,我介绍你们聚聚,连文也去。多多结交这些人,对你是大有裨益的。”

孙连文见父亲莫名其妙扯到自己,笑道:“父亲一向不问我交友的事情,今天特意推荐,看来这位傅县长是个人物。也罢,就跟吴兄弟一起去见识见识。”

吴家骧听说要跟新来的县长会面,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当即表示感谢。

灵秀听他们谈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没有兴趣,便半带撩拨地将话题转到了自己和哥哥喜欢的事情上来,问:“哥,俞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她了。还指望她陪我去考大学呢。”

孙连文遗憾地说:“哎呀,那可得有阵子了。俞小姐事情多,未必会很快回陈仓来的。”

说到俞小姐,吴家骧陡然想起件事情来,拍拍脑袋说:“唉!忘记一件大事了!也不知道跟俞小姐有没有关。听说昨天城外有几个乡下车夫进城来报案,案情虽然没有转到我们这里,但内容大概地知道一些。他们的骡车载了位年轻女子和一具棺木,半道上被土匪拦截了。车子、棺材连同雇主都被劫走了。他们心急如焚,只得到县府来报案。那位被劫的女子,别是俞小姐吧?”

孙连文听了这话,只感觉头顶上响起一声炸雷,顿时愣住了,好一刻才喃喃地说:“不可能吧,土匪想劫的应该是钱财,要棺材干什么?”

孙啸伯说:“这件事,还只是县府那边传到吴贤侄耳朵里的,真假虚实难分清。不要急,等明天我们去跟傅县长会面时,当面再问不迟。”

吴家骧看孙连文的脸色有异,心知他牵挂爱侣,也说传言未必是实,了解了详情,再作判断。灵秀在旁边也有些担心,但又怕哥哥着急,便也宽慰几句,三个人一致认为需要等明天再作理会,现在不要为传言而伤神。

吴家骧告辞后,孙家父子各怀忧虑回房休息。这一夜睡眠如何,可想而知了。

次日清晨,孙啸伯起了个大早,趁着阳光初起、天地清朗时,二次扶杖出门前往渭河岸边,探访废墟。昨晚天黑,看不真切的一切都将在光天化日之下显露真形了。说来也巧,当他到达目的地时,眼见一个老年尼姑正在断垣残壁前念佛祈祷,从背影看,正是尼庵的住持月清师太。

孙啸伯跟她是老相识,当年安置党玉昆遗孀弱子时,也是请她帮的忙。昨天惊悉变故后,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她。这时候看到她安然无恙地现身,心里的希望又强烈了一些,站在她的身后,说:“师太,我出门不过十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惨祸,真是不幸。好在你还活着,日后恢复庵堂有望了。”

月清师太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抖,但没有马上回应,依旧执著地念佛。好一阵子后,缓缓转过身来,合掌说:“孙老施主,贫尼被你害苦了,还连累了这数百年的庵堂毁于一旦。真是后悔莫及啊!当初,不该答应你收容了那来历不明的母子俩。”

孙啸伯正想打听白夫人母子的情况,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如坠冰窖,浑身发冷,问:“师太这话是什么意思?请详细告诉我。”

月清师太叹口气,说:“这场大火起得蹊跷,是从后院烧起来的,而且火势凶猛,等到发现时已经晚了,害得全庵上下尼众几十人无处栖身。事后,我调查了火起的原因,结果在后院发现了他们母子烧焦的尸骸,并发现了起火的证据。这一场大火,是刻意纵放的,还用了煤油等引火器物,所以才在这短短时间里将这方圆五六亩的房屋建筑焚烧成白地。我断定,这是有人杀了那母子俩,焚尸灭迹,连累了庵堂。”

孙啸伯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本来心中还存留的一丝希望,被月清师太这番叙述无情地予以破坏了!白夫人母子已死,党玉昆生前最重要的托付,被自己辜负了。他们在尼庵中藏身多年,仍然免不了死于非命,是天数如此,还是关乎人力?这件事是什么人干的?难道当年的仇怨不足以被时间所淡漠,凶手以这种斩草除根的厉害手段了结了一切?是谁,谁跟党玉昆有如此的刻骨仇恨?

孙啸伯自己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当年,独踞陈仓的党玉昆,结下的仇家不在少数,掐指数也数不清。他们在城破之后,争着为宋哲元做向导,将党玉昆生前积累的财富洗劫一空,党羽心腹杀戮干净。白夫人倘若不是被几个得力的卫士掩护突围,怕是早就死于乱军当中了。可是,她终究难逃这一劫,多年之后,就在党玉昆遗骨出土归乡时,报应临头,一切都在烈火中化为乌有了。

月清师太苦笑一下,说:“孙老爷,庵堂烧了可以重建,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了。说起来,这死于非命的母子俩太可怜了。你要找出凶手来,绳之以法,才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孙啸伯点头,说:“师太,重建尼庵孙某义不容辞,你放心好啦。半年之内,定然给你解决了钱款银两。”

月清师太没有吭声,一路朝前走去,愈行愈远,直到瘦弱的背影消失在树丛之后。

(九)

傅县长昨天拜访了孙啸伯,吃了颗定心丸之后,稳坐在县府里,等候着客人上门。果然不出所料,次日午睡小憩后刚起,门房报讯,本地缙绅孙老爷等人登门拜访。他心里高兴,赶紧去迎接。孙啸伯的脸色比昨天憔悴了许多,身后跟了一文一武两个年轻人。介绍寒暄后知道,那位少校军官是本地人,陈仓通讯处总部特派员;长衫文弱者,是孙啸伯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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