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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里流离,敦煌栖身(四)

金月跟陆程两人又战了几十回合,心下有了把握,便不再有所顾虑,使出了幽谷更绝妙的武功配合深厚内力向陆程两人压制过去。陆程两人渐渐不支,眼见败下阵来,这时楼外传来箫声,箫声由远及近,随着一个老者一同进到楼里来。只见这老者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此人正是黄药师,箫声正是碧海潮生曲。

箫声切切动人,旋律却急切,令闻者乱了心神,痛苦万分。内力高者稍觉不适,凭借深厚内力自可抵御,内力稍好者屏息凝气自运内力虽觉万分痛苦,但还能强忍顶住。内力不佳者则万分痛苦,难以忍受,有定力差者刚闻箫声便难受的满地打滚。箫声响起各处并未差别,这下可苦了在大厅里的人。这些人有江湖人士,更有江湖外的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这些人大多是来听神秀和尚讲佛法的,大都没有内力,或是内力平平。在听到箫声后,都痛苦万分,满地打滚,呻吟不绝。

路程两人跟随黄药师多日,程英更是得到黄药师的真传,习得碧海潮生曲,也会怎样抵御这箫声。陆无双也被程英指点过,对箫声也无太多的不适。路程两人定神与金月继续打斗,只是此时见黄药师到场,心里多了许多的仗恃,士气大振。金月内力及其深厚,对箫声只是觉得及其反感,并无不适。但见箫声反而振奋了路程两人,知是有人前来助阵,箫声中充满了及其深厚内力,必是绝顶高手。细听那曲子是碧海潮生曲,知道来者是黄药师,不觉心下大震,知道今天有一番恶战了。金月回过头来看到自己的徒弟和徒孙都万分痛苦,心下不忍,便朗声道:“黄药师,你一代宗师,也算是侠义内人士,怎可为了助人打斗而伤及无辜呢?”黄药师并不说话回答,继续吹着萧任由箫声折磨着那些武功道行低的人。程英道:“我师父号东邪,一切由自己的性子来,并不管顾什么侠义,想要助我俩,就会助我俩不会顾及其他。我劝你还是还是收手,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对大家都好。”金月道:“我说你虽然用的武功招式为古墓派,却有三分的不像,原来是黄药师的弟子。我金月随不由着自己的任性,决定了的事情却也不轻易更改。我可不会因为外界压力而害怕而改变主意,要想阻止我,你们得先赢得了我。哼,你俩加黄药师三人未必能阻止得了我带走那母女俩。”金月心下暗想,黄药师天下闻名,武功修为当世无人能及,我虽身负幽谷几十代幽尊积累的几百年内功,跟他较高下胜负也难以预料。当今之间应该是迅速解决这俩女的,保留实力,与之周旋。于是金月不再保留,深呼吸,用上自己的全部内力,使出自己平生之所学,向路程两人施展开来。

金月此时内功运转体力及其充沛,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对她影响及其微小了。路程两人剑法上不能胜出,内力差人甚巨,继续支撑相当勉强。黄药师看在眼里,更加紧了吹奏萧曲,却更加深了大厅里众人的痛苦和呻吟。这时正台上响起清淡悠远的琴声,琴声悠扬清淡宛若一湖静水,平静若镜。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如春天大江的水一般,春潮中,波涛汹涌,水流窜急。而正台上传来的琴曲则如夏季西湖的水一般,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两者形成鲜明的对比,又都参夹这及其深厚的内力,在空中相互撞击而抵消,空中只留下两种声音抵消的轻微劈啪声难以听见。黄药师这时才注意到正台上有位绝世高手,顺眼看去,看台上一个中年和尚正弹一张普通木琴。和尚道:“黄施主好一曲碧海潮生曲,威力及其霸道,只是伤及了无辜。贫僧便抚琴一曲《空潭静心曲》,此曲是我恩师依据王勃的诗句演化而来的,曲名取自潭影空人心之意,万籁此都寂,惟余钟磬音。以此曲来化解黄施主的箫曲,缓解大厅里这些善男信女们的痛苦吧。”琴声传到大厅人的耳中,使人心神安宁,万籁俱寂,平静无欲,不再有心烦意乱痛苦不堪的感觉了,正应了王勃诗句。

黄药师口吹玉箫,无法说话,只是吹箫的节奏更加急切,想要用箫声盖过琴声,以此影响金月,帮助路程两人。神秀和尚仍然不急不慢的弹奏出曲子,与先前不见有任何变化,而黄药师逐渐用力,几近使出所有内力,箫声却无法盖过琴声,与琴声在空中抵消中和。黄药师使尽全力,身上露出了微汗,头顶有股青烟由淡到浓。路程没有了助力劣势更难支撑,陆无双不禁生气,大声道:“你这大和尚,专助恶人行凶,不知道以慈悲为怀吗。这个大恶人要带走那可怜的的母女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她们呢。亏你是出家人,不帮助我们也就算了,反而给与恶人帮助。亏刚才我表姐还跟你相交,以萧琴合奏。”

和尚刚才只为救人摆脱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却忽视了阻止黄药师对路程两人的帮助。此刻才意识到,便道:“贫僧方才只顾救人摆脱你的箫声,不想影响到黄施主对两位女施主的帮助了,实在是惭愧。”只见和尚用内力将放琴的桌子一震,琴的位置稍微有些变化,弹琴的手也换了手法,弹出的还是一样的曲子。不过,令人震惊的出现了,琴声只向着大厅中低空一个方向传去,而打斗中的金月和路程三人所在的高处和半空中,并没有琴声,只剩下了黄药师的箫声。黄药师不禁暗叹:“此人虽然比自己小了几十岁,对乐声和内力的掌握却远超于自己,天资当今武林恐怖无人能及,定是几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以我的天赋算是极高的,不能左右声乐向哪个地方传不向哪个地方传,而且也从未听闻过有此能力,这个和尚竟然能做到,武林真是天外有天,少林真是藏龙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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