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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会哭,我也会哭

“尔等是何人麾下?”领头的一个掌班出声问道。

小朱慈燃慢悠悠地从轿子里走出来,然后直接从轿杆底下出来,不怕说,个子小也有个子小的好处,看看旁边的轿夫都不用压轿了。他这一走不要紧,害的八个轿夫差点挨了打。旁边的老王安看到皇太子殿下从轿杆底下钻出来,顿时一声大喝:“大胆,你们几个狗奴才,有几个脑袋敢让殿下从轿杆底下钻……”,忽然间意识到这是犯忌讳的话,及时的改了口,“从这儿离驾,嗯?”

这根本只是小朱慈燃的无意之举,到真真的差点害了几个轿夫,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说着还一边掌嘴,看的小朱慈燃心里那个不忍啊,不就是从轿杆底下走出来吗,至于吗?

“好了,是孤王的主意,怪不得他们。老王安,跟孤王去看看人家可否同意咱们炸人家的房子。”说着,就扯着老王安往前走,也好让几个轿夫起身。

“殿下,礼就是礼,这是圣人留下的规矩,可不能让几个丘八坏了规矩。这是太祖爷就说过的,断不能……”老王安还想着皇后娘娘说过“要事事留意教导着太子,万不能本宫的皇儿也同宗室诸王那般无礼了去。”的话,又想着好好教导太子殿下呢八成。不过,现在可不是时候啊。

小朱慈燃硬是扯着老王安来到军阵前面,对面门口已经站着些许人了,旁边还围着众多的东厂番役,刚才问话的就是打头的掌班打扮的中年男子,黑瘦精干,蓄着短须,戴着圆帽,身着褐衫皂靴。

东厂除厂督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调拨,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负责具体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记得后世看关关的书,里面的内厂番子便是由神机营改编的。之前自己还以为,东厂的人应该都是太监,后来才知道那里有那么多的太监啊,除了少数几个高层是太监,其他的也都是真男人的。

小朱慈燃现在有那么近的距离能够接近这个真理,哪能不好好看个仔细。所以,就出现了这一幕,一个小孩儿目中无人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走到东厂掌班面前,然后,左三圈看看,又三圈看看,还指着人家的胡子,要上去揪……

幸好老王安跟了上来,陈泓又及时的将他“抓”了回来,才没有被对面的几个人碰到。

“大胆狗才,竟敢冒犯当今皇太子殿下。来人,快护驾,将这几个狗奴才抓起来。”老王安难得的破口大骂,也不知道这时候他怎么就想不起来,皇后娘娘还说过几句话呢?

被陈泓护着的小朱慈燃倒是真的惊出了一身冷汗,只顾着玩了,竟然忘了对面的可都是不眨眼的杀才啊。看来任何真理的揭示都是有代价的,现代专家诚不欺我。

崔进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小孩子竟然是太子殿下。不过,这也就对了,恐怕也只有太子殿下才能搞出来这么大的阵仗。难道真的是皇上要冷落东厂了?这也不对啊,今早魏公公进宫是要请旨杀熊廷弼的,晌午的时候,宫里还传出来话,说是要抄了熊家的,难道皇上又反复了不成?

不过,想归想,眼前的事情还要处理,弄不好一个目无储君的罪名下来,自己可就咸鱼翻不了身了。想及此,连忙趋前跪倒谢罪:“微臣不知皇太子殿下驾到,出言无状,触怒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说罢,拱手拜倒在地。

不错,人倒是还算不傻,还知道先解决主要矛盾的思想,可惜了,可惜你是老魏的人。还别说,老魏的识人之明还真不赖,远的不说,就看看辽东得他举荐的袁崇焕,还有眼前的这个人,这就可以解释得通了,老魏本人确实只会些阿谀之道,但是手下还真是有一些能人的。

但是敌人就是敌人,再聪明的人,捞过了界,触及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还是要被消灭的,除非他聪明到有自知之明。

现在小朱慈燃便要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于是乎,忽然间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啊——,快救我,快救我,王伴伴快救我,那个人要杀我,他要杀我。呜呜呜——”一边说着还连忙跳到老王安怀里,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部抹到老王安的前襟上,那个哭的凄惨啊,还偏偏扯着嗓子哭,连连几声“嘶吼”,连颤音都出来了。直教人以为,这孩子真的是受到了惊吓了。

相反的老王安反而安下了心。自从出生之后,便是老王安一直在坤宁宫照顾小朱慈燃,别人不清楚,他倒是门儿清。小太子连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哭过,之后的这几年,不管是遇到任何事情,都没有哭过的。现在这个样子哭——不过好像可以用这个由头啊!太子殿下真是几岁的小孩子吗?这个念头可不止一次的出现在老王安的脑海里了,不过这样不是也挺好吗。

“大胆狗才,你还敢求情,惊到了太子殿下,你有几个脑袋?”老王安心领神会的举动可是让小朱慈燃感谢的紧啊,这才是好队友啊,绝对不是那个啥队友。霎时间,小朱慈燃排山倒海的哭声又提高了几十个分贝。

陈泓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崔进,大概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就要将他变成一句尸体。平日里就听闻宫外的锦衣卫东厂行事颇有不妥,如今能够有个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人,哪能放过这些人。只是听闻厂卫多有高手,不知道此人是不是也是个练家子。

不过,这次还真就冤枉人家崔进了。崔进算得上是真正的书生,也是从小饱读诗书,奈何科举不中,后来托了族叔崔呈秀的门路搭上了魏忠贤的门路,本来只是在魏府做个门客,给老魏出谋划策。不过着实给老魏出了几个好的主意,在朝政上大展拳脚。老魏也算是人尽其用,便将小崔弄到了东厂,出任领头掌班,算得上是东厂最核心的人物之一。不过真心不会武功,除非强身健体的“体操”也算。

“殿下,罪臣当真不知道殿下驾临,冲撞之处也是无心之举,还望太子殿下看在罪臣在东厂做事多年的份上……”崔进当真是撞天屈啊,心里那个苦啊,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啊,明明感觉到来着肯定身份不烦,而且还是一个小孩子,早就该想到是上面的那位啊。

小朱慈燃可不管什么冤不冤的,老子就是来找茬的,你能怎么样,何况现在又抓到手里把柄,本来还想着怎么样找你的漏洞呢?送上手的把柄,怎能丢掉呢?

“呜呜~我不管,我不管,不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是大伴伴吗,你还要杀我,呜呜~我不管,我要告诉父皇母后,要杀你的头,杀你的头,看你还怎样杀我?哼,呜呜~”我去,小朱慈燃自己都快要受不鸟了,这还是自己吗?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了?唉,为了老熊,老子连节操都碎了一地了,没办法,也顾不上捡节操了,“陈泓,陈泓,你最听孤的话了,快,快给孤杀了他,快杀了他。”

陈泓此刻要是再读不懂小太子的意思那也就白活了,不然小朱慈燃怎么会找他做自己的保镖兼玩伴呢。

只见陈泓作势就要拔剑,那跪着的崔进此刻也琢磨不透小太子的意思了,难道今日便是我崔进的死期?不行,自己的人生仕途才刚刚有些起色,家里还有父母高堂,还有妻儿朋友,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说着,膝行到抱着太子的老王安脚下,着实有些吓着了,呻吟都有些颤抖了:“殿下,殿下,罪臣,罪臣真的无心之举,还望殿下仁德,可怜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妻儿,饶了小的一条命吧?”说罢,磕头如捣蒜,很快额头便一片青紫,还点点地渗着血迹。

小朱慈燃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扭过身,差点带得老王安一个趔趄。一条胳膊搭着老王安的脖颈,看着崔进。还行,还知道求情,看来此人还不知道自己来到此处的真正目的。这下子小朱慈燃心里便有了底,“想活命也可以,不过,孤王听说,东厂的都是太监,只是同是太监,为何王伴伴他们都没有胡子,为何你却有胡子?”

崔进一听说能够活命,早就忘了小时候妈妈的警告,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如今听到只是这么个哭笑不得的原因,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心里还是一阵阵的起伏不定,连忙回答道:“殿下怕是错听了,东厂确实是宫里的公公提督,但是负责各项事物的,还是由各处抽调的番役,并非都是公公。”

小朱慈燃心里憋住笑,继续自己的“恶人模式”,忽然间又开始皱起小脸,小嘴儿一撇,“哇”的一声又开始大哭起来。旁边的几人莫名其妙,这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怎么又哭上了。崔进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自己回答的难道不对?他大概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才不要听错,就是太监,都是太监,呜呜呜~”小朱慈燃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的老王安的衣襟还未干又要遭受蹂躏。

“不是,尼~太监,尼~尼~就把他都变成~尼~太监~”小朱慈燃也不管人家崔进能不能接受的了,反正是连哭带吸鼻涕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崔进脸都要绿了,老天啊,要不要这么坑啊,太监?自己还没有儿子传宗接代,如今竟然要变成太监了,不能人道的事是那些已经人道过的爷们永远不能接受的吧?

崔进感觉自己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了,今天难道非得要这么一阵高潮一阵高潮的吗?这一刻为何如此漫长啊?忽然间眼前渐渐浮现出自己的父母妻儿的面容,想到今后要如何面对家人亲朋?不禁瘫坐在地上。

就算你有旷世奇才,面对强权,一旦防线被破坏,便如洪水猛兽,那种濒临死亡的无力感,让人感觉仿佛落入了无底深渊。

然后便有几个侍卫上前,拖死狗一样的将人拖了下去。终究,崔进不再有任何抵抗,任由施为。

解决了崔进,便如同拿掉了东厂的处理器一般,没有了处理器,配置再高的电脑也玩不转。只是没想到,堂堂东厂大掌班,竟然被一个三岁小孩儿用心理战术给搞掉了!不得不感叹,经历过高考的人是比科举的心理强大,哈哈。

没有了主事人,其他的就好办了。

东厂门口的几个人眼看着自家厂督的左膀右臂,东厂的首席军师,就这样被人家拖死狗一样的拖走了,一个个想上前抢人,奈何,看到老王安身旁凶神恶色的陈泓,又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待得场面清净了下来,小朱慈燃忽然间止住了哭声,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东厂众番子们,又是上下一颠一颠地蹬着腿,道:“快,王伴伴,大苍蝇被赶跑了,赶紧进去找熊,一定要把大狗熊找出来哦。”小朱慈燃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今儿晚上,孤王要吃熊掌!还有父皇母后,还有李娘娘,范娘娘,段娘娘,任娘娘,还有大姐姐,二妹妹,三哥儿太小了,任娘娘怕不是不让他吃肉呢吧,那你就找一个够,够一个,四个,二个,十个,够十个人吃的大熊。哎,要是熊不够,连他家狗也捉来,咱一并吃了就是,嘿嘿。”

老王安那个无语啊,怎么就又扯上了熊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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