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说明了一个道理,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
表妹周雪的到来是辰易预想不到的,而她的态度更是辰易所不能遐想的,但事实便是如此。
接下来的两天中,辰易这厮着实体会到了什么是男人的温柔乡。
或许周雪出自内心的愧疚,一心想弥补辰易,就上达端茶送水,下达亲自下厨,就差没暖床送睡。
辰易从百户所回来,就享受在小谢中的太师椅上,也终于体悟到了这种奢华堕落的日子,眼下的他,唯一头疼的,就是小八婆那麻烦。
此番后,辰易说什么也要让小八婆走人,不然,先不说三妻四妾的美梦,就连眼前的表妹都保不住。
一身白衣的周雪亭亭立立的坐在他身旁,从茶几上的平盘中取出一枚花生,壳落,两粒肥大的花生米让她捏在葱指上,递到辰易这位大爷的嘴边。
略过辰易的面庞,见他一脸忧郁,不禁道:“表哥不开心吗?”
听闻,欢快的笑容随即就浮现在辰易的面庞上,“怎会,有表妹相陪,表哥怎有不开心的道理。”
周雪含蓄一笑,转念又道:“可初才见表哥脸色苦闷,是有心事吗?”
辰易看着周雪的那张俏脸,不知为何,从她的文静中,辰易心底总能油然而生出一股怜爱感。
辰易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却是有些,不过表哥会想办法应对的。”
“那就好。”
周雪仍旧为辰易剥着花生,时不时递着茶水,这场面着实温馨,也确实让旁人羡慕。
可美好的事情总是难以驻留。
两盏茶后。
许扬领着张州来了。
辰易担任锦衣卫百户,许扬跟张州话为他的下属,所以来辰易府上,下人都是见者通行,无须禀报。
许扬尚好,为人也算精明,张州那就没得说,一个十足的愣头青,外加二货。
见到辰易一副混账老爷的架势,旁有美貌佳人作陪,许扬微然一愣,就欲转身离去,颇识时务。
老张则就没许扬头脑灵活,看着辰易一脸享受,不由唉声叹气道:“堕落啊,苍天啊。”
辰易随声转过目光,老张顿时觉得自己这位上司大人的目光宛如一把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老张这时才醒悟过来,缩了缩脑袋。
周雪更是因为老张的这话,霞光满面,羞愧的险些将头垂进了胸脯中。
气场升腾了,气氛也随之凝固。
无奈下,许扬就好当着和事老。
狠狠的瞪了老张一眼,就硬着头皮,道:“卑职见过大人。”
辰易黑着脸,“有事?”
“老张说是有事禀报。”
辰易转过目光,看着张州,“能下床了?”
要是没此刻的这档子事,辰易对他也倒还能关怀一二,可老张这二货搅了辰易的好事,他是恨不得老张当时让人打残。
也实在不应该啊,都让人群殴了,也就仅仅在床上挣扎了两天,没道理……
可老张却是认为辰易这是在关怀他,感动的吸溜了一把鼻涕,猛然点头道:“多谢大人牵挂,卑职的伤好了,能够继续为大人您效力了。”
许扬:“……”
辰易咽了口唾沫,这话都听不出含义来,老张他到底有多傻啊……
看了老张良久,才道:“如果你从军三年,回家后,你老婆给你生了个一岁大的儿子,老张,你有何感想?”
许扬霎然别过头,看了辰易一眼,而且他身旁的周雪也是略撇了辰易一下。
老张不假思索道:“很高兴啊,我老张有儿子了啊,祖先保佑,我老张家有后了。”
辰易再次咽了口唾沫,看着老张傻了眼。
周雪却是红着脸清苒一笑。
许扬叹了口气,尔后摇了摇头。
但辰易回头顺着辰易的话一想,险些没将他逗乐。
还祖先保佑,要事实当真如此,估计你十八辈祖宗都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掐死你。
但同时,辰易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老张比他想象中还要傻。
或许认为,擀面杖也能受孕。
许久,辰易开口道:“你有何事禀报?”
老张摸了摸头,憨笑道:“大人,这事说来也凑巧,今早从刘寡妇家出来,就恰好遇上了那姓孙的。”
许扬看着老张,不敢相信的问道:“昨夜你不是说你举步艰难吗?那你怎么去的刘寡妇家?”
辰易诧异,果然,人不可貌相,二货更是不能用寻常眼光看待。
都差点让人打死了,居然还有动力去寻寡妇,这毅力……不一般。
老张道:“刘寡妇让人传信来,说她浑身燥热,身体不舒服,让我赶快赶过去……”
“那你就听从了她的话,赶紧赶了过去?”
在许扬的瞩目下,老张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唉……你无可救药了。”许扬一手捂着面庞,另一只手恨铁不成钢的指着老张,“你看着吧,迟早你会死在女寡妇肚皮上。”
辰易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过后看着老张道:“牙疼。”
可谁知老张一脸迫切,“添冰糖磕的?”
“嗤……”
一旁的周雪实在忍禁不住,脸色羞红的看着辰易笑了。
有这样的一个下属,也当真让人牙疼。
听着老张的话,这回辰易还真伸手捂住了嘴角。
老张又道,而且还是摆着一副很认真的架势,“牙疼用砒霜擦擦就好了。”
“嘶——”
辰易跟许扬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许久,辰易黑着额头,语重心长的问道老张,“你确定是想帮我治疗牙疼,而不是像献计害死我?”
老张一脸无辜,“大人,我可是一心为你啊。”
辰易咬牙切齿,“要不你没事往嘴里擦擦砒霜?”
“我又不牙疼。”老张又道:“而且,我这也是听人说的。”
“你听谁说的?我丫不弄死他。”
老张道:“我们村二六子说的。”
不等辰易接口,一旁的许扬惊愕道:“你确定是二六子说的?”
“是啊,确实是他说的。”
这下辰易好奇了,“老许,二六子是何人啊?”
许扬叹气道:“我们村的一个疯子。”
当即,辰易嘴角一阵抽搐。
这时老张也顺了一句,“上次回乡,听说在一年前死了。”
许扬错愕道:“死了?怎么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听我娘说,是牙疼擦砒霜擦死的……”
许扬:“……”
辰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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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辰易又从老张身上明白了一个道理。
额……为什么要说又?
二货之所以被称为二货,只因为他的头脑有问题,就好比正常人中的胚胎,疯子中的格式化,简单说,就是个大脑畸形儿,不是正常人。
故才,辰易对老张的话直接忽视,拿砒霜擦嘴,当真也只有疯子做的出来。
辰易抖擞了一下精神,回到之前的话题。
“老张,你还是接着说你从寡妇家出门以后的事吧,那姓孙的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