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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经脉尽碎

这边冰虹前脚刚出去,皓心随后就立马吐出一口鲜血,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右手传来,这意味着他右手的经脉承受不住灵气的冲击完全碎裂开来,灵气也正式从他的经脉中冲入他的体内各处。

灵气有了宣泄的突破口便开始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周身,先是手臂,然后是五脏六腑,再然后是双腿,到了这时候他全身通红,散发的热气愈加灼热。灵气的宣泄到底还是减缓了冲击,让他再度能对灵气加以控制,开始全力以赴状似疯狂地转化灵气,也不管得来的多余法力最后要如何处理。

呼,还好,我转化灵气的速度够快,总算控制住了。

就在皓心以为自己控制住了局面,摆脱危险的时候,留在体内的最后那抹清凉瞬间炸开,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惊人的灵气以着不可阻挡的势头肆虐全身。皓心的精力在之前就耗尽了,此刻他已再无力控制,更糟糕的是他的意识因为剧痛和灼热变得模糊,只能任由一切发生。

这一次,灵气没有受到任何阻挡控制,所过之处经脉皆被冲击得粉碎,左手、左腿、右腿、双肩,甚至连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脉络也全都碎裂。终于皓心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也被剧痛击溃,完全昏迷了过去。

但可怕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接下来从他身上散出的不再只是单纯的热气,而是一丝丝带着血红色的雾气,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的膨胀着,膨胀着……假如没有人来救他,那么他的下场或许会是暴体而亡。

就在皓心经脉尽碎,濒临死亡的这一刻,在绯霞峰的某株药树之下,一个倒睡着的邋遢道人同一时间睁开了双眼,随即怒骂了一句:“这臭小鬼真不让人省心,哪里弄来的筑基丹,真是不知死活!。”

起身迈了一步又马上退了回来,继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唉。”而后,身形闪动,整座绯霞峰上已经不见他的踪影,只留下树下的酒葫芦,还有他破空而去带起的清风流转在山间。

……

回过头再看皓心的情况,他的身体四肢已经膨胀到原来的近两倍,再无人施救就要马上爆体了,情况万分危急。然而此时,挂在皓心胸前的玉佩又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如同守护一般,将灵气爆体的趋势抑制住了。皓心不再膨胀,散出血雾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最危急的状况终究还是得到了缓和,但血雾还是在缓缓散出,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救治,皓心还是会因为精血耗尽,衰竭而亡。

不过只是过了片刻,一道人影便破门而入,匆匆出现在房间之中,口中喃喃道:“看来还来得及,不过这满屋的血腥味太浓了,真不好闻。”

来人随手一挥,弥散在空气中的血雾如同受到召唤一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他的手上汇聚而去,不一会儿一个巨大的血球就悬浮在房间里。

这个人影正是极速赶来的道人连首座。一道充盈生机的灵力从他手里送出将皓心笼罩,灵力在空中不断化作点点晶光覆盖到皓心炙热的身体之上。

绿色的晶光慢慢渗入皓心体内,止住了不断升腾的热气和血雾,房间中的炙热和浓郁血腥方才消散,而他膨胀得不成样子的身躯也渐渐恢复成原状。

连首座做完这些才缓缓叹了口气:“这情况真是糟糕,全身经脉尽数碎裂,体内灵气和法力纠缠一起,把五脏六腑和四肢都全部占据,如同一潭死水,若不医治就只能沦为动弹不得的废人。”

他来回踱了几步,最终还是心软了。说到底皓心毕竟还是名义上的徒弟,以后怎样是以后的事,还是先得救活。

连首座打出一道印诀,将皓心悬至半空之中,一步迈到他身后,手掌反转,血球也飞到半空中悬在皓心头顶。接着道人一手虚按在皓心背后脊柱的地方,一手握住了皓心右手且按住经脉碎裂的地方。

紧接着他催动法力,引导血球凝血成线,源源不断地从皓心的脊柱注入他的体内。巨大的血球如同线团一般,随着血线的牵出不断旋转,以着肉眼可辨的速度慢慢缩小。

他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放出一道柔和的法力从右手探入皓心体内,一边梳理灵气与法力的混杂,一边将残余的灵气驱散带走。

在连首座的梳理下,皓心的精血终于全数回归体内流动,几乎消失的呼吸也随着血液的回归逐渐增强,淤积于他体内各处的灵气也已清理干净。皓心已经苍白如纸的体肤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脸上莫名的潮红也渐渐褪去。

做完这些的邋遢道人再次用神识检查了皓心的情况,不由地“咦”了一声。

“真是奇哉怪也,体内淤积的法力全都在消失,经脉中残存的法力消失得更快。这种状况闻所未闻,这样就算修复了经脉,也不一定能修炼炼气的法门。唉,罢了罢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小子,便宜你了。”

连首座又不知从哪摸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取出了里面那颗湛蓝的丹药,顿时房间里如同水波倒映,梦幻一般的蓝光充盈了整个房间。并未有丝毫犹豫,一道灵力再度打出,他直接将丹药送入已经张嘴的皓心腹中。

随即他运转功力于双手,贴在皓心后背,帮助皓心消融药力。丹药在道人的催动之中不断转化成一道道精纯的元气,而后再在道人灵力的引导下,似流水般流向皓心的四肢百脉;先是左右手,再是左右腿,最后流遍全身构成了一个循环,连同那些无名的支脉也一一流过。

当元气沿着皓心全身大小经脉走了一圈,断裂破碎得七零八落的经脉依次衔接,被重新拼凑起来,停滞在其中的法力也开始流淌起来,紧随元气流动。

连首座继续输送法力,推动着修复经脉的元气在皓心体内走完一个又一个周天,让缺失的经脉重新生长出来,并将拼凑形成的裂纹一一抹去。灵气在走完九个周天之后终于消耗殆尽,皓心全身上下的经脉也被全部重塑,但法力却还是一边自行运转,一边慢慢消逝着。

昏迷许久的皓心此刻终于呼吸回到平素的沉稳,脸上痛苦狰狞的表情也变回了以往的平静,手指微动,眼睑微蹙,眼看就要醒来了。

“虽然灵根庸杂,资质普通,但居然有一点隐藏的风灵根,真是罕见。可惜又是不能修行的废体,就连灌注功力,重塑经脉都不能破开桎梏。可法力无端耗散的邪乎体质从未听闻,到底是否废体还要再研究观察。”

“咦,这恢复力倒也强劲,这么快就要醒来。我得快些走,不能让这小子见到我,否则定是纠缠不清。”一个转身便闪到门口,正欲破空而去,不料冰虹正站在门口,碰个正着。

“爹。刚才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人你救都救了,怎么就不认他是你徒弟呢?”

“你个死丫头,净给我找事干,筑基丹是你给的吧。这样你不说我来过,就不追究你了,你说好不?好,就这样约定了。要是你不遵守约定,我就告诉你师父,让他禁足你一年。”连首座自顾自地说了一堆话,也不理冰虹什么反应,说完就扬长而去了。

冰虹原本还想讨价还价一番,可惜连首座根本不给机会。“哎,真是的,哪有这样的爹,都不跟自己女儿多说几句话的,还要讲条件,真是气死了,哼!不说就不说,还什么罚禁足。不过这么说来,爹肯定是把皓心治好了,我赶快进去看一下。”

一进到房间,冰虹就看见皓心神色安宁地躺在地上,即将苏醒;接着才注意到他的上身布衣早成一地碎片,有些慌乱地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套道服扔到皓心身上盖住。

……

在经脉尽碎的一刻,皓心虽然陷入了昏迷,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但却不是完全的失去意识,而是仿佛置身于在无边的血光中。他在这铺天盖地的血光中,看到了一个巨大得难以形容的异象。

异象由六个结点排布成一个六角的形状,结点上的六个神秘图腾沧桑而古老,仿佛有无尽的岁月凝聚在它们上面。望着这些图腾,皓心内心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只要能触摸到它们,他就可以感受世界的本质。

他开始向着这些图腾构成的异象飞去,但图腾仿佛距离他无限遥远,过了很久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但他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图腾之间的线并不连续,其实是一个个色彩迥异的点;图腾也并非完全静止不动,似在吞噬什么无形之物,每次吞噬那些线都会闪动一下。

倏忽,漫天的血光都散去了,而之前皓心一直想靠近的那个异象忽然急速向着他撞来。面对如此庞然大物,皓心避无可避,以为只能直接被砸成肉饼了,可是出乎意外地,在最后一刻那个符象在瞬间缩小撞进了他的身体中。皓心毫发无损,而异象却不知所踪,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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