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题曰：痴症儿子入学以来，打工父母远走之后。
话说野鬼逃亡下界，天帝追之急矣，迫之迳投合了人胎。鬼儿行年五岁，不耐生母管教甚严，自坠楼而死。魂将出壳再逃，却为天帝以灵封之，又使肉身制于其下，虽是进退不得，但犹挣扎不休。看方辰这人，便是三钟头端正，半钟头疯癫，惹邻众纷纷私议，母亲疑其为患了癫痫之症，乃遂引之繁访医于四方，卒未看出个所以然来。
春儿见儿子这光景，也没了主意，亦道不清自责与否，自是暗忖些事情。旋一年将尽，卫国终于新年二月初十这日归来，春儿私谓方辰如此，顿时，卫国心头肉禁不得颤缩，半信半疑，也说不得甚么。观之几日，果如妻言，心也凉了半截。
光阴荏苒，逝者昼夜，爆竹声声，一岁又除。方辰这孩儿今岁有六，同龄者皆已入学。辰徒自于家，终感孤独，寻伴四邻，更无一童，心神悒郁，又为邻童之母呵斥道：“你这家伙三儿，还惹俺家阿彪呢？敢来这踏儿耍癫，精细着狗咬！”天帝之魂怎当此辱？早是赧之眉头，羞至肚中，欲走不及；怎奈野鬼却不以为意，还要做鬼脸，学腔调，装门面。他见人恼动肝火了，乃快然道：“好个粗蠢大母虫，不晓得气大伤身耶？然不胜得意，此效即为本座所求也。”妇人见之先似怯后却刁，言辞难辨，以为反常，益以为疯癫，直要驱走。方辰更无见半分惧意，犹硬声谓妇人道：“我真要去，你留得住耶？只说阿彪何在，唤出与我看看，不见他已有些日子了，指不定是你嫌其丑，私自将去活活坑杀了。”说完又作起了哭科，那妇人见其这般作为，一时气没能打一处出，涨红了胖大粗脸，硬声喷骂道：“短命儿！不叫人！俺儿上学去了，岂同你恁么个蠢虫死惫懒，长摆着身子在家闲荡，要做那不务正业的败家仔？”
方辰也不听玩伴上学之事，只当是不在家，虽已吃妇人劈头骂得快挨不过了，却强自狠了狠心，依然装腔作势说，“早知不在，我岂屑这儿口舌。”心里还暗付说：“你儿平常管我方爷方爷叫得亲甜，论辈分我也算是你老辈子了，你这般待我，就不怕犯上遭雷劈耶？”同时装个大人物模样，稳稳端端地转身离开，天帝急了，催促肉身快行离开，野鬼却说：“师叔不知，常言道，‘虎奔曲躲，狗吠莫走’，正中今日也。”妇人倒吃他威风，不能言语，直呆望方辰远去无踪，乃回过神来，口上唧咕着转入了屋子，不在话下。
回头，方辰怏怏地踱回家中，长坐无语。其父见之，以为不乐，幺啊宝的抚问再三，只是不答。不觉日子又过数月，方辰虽独处于家，但少有室居，而多于山中与鸟兽为侣。但见鸟巢，卵不破之，雏不移之，为因之以捕其母也。真地个蹉跎岁月来日哭，守巢擒母何其毒。
闲言少叙，只说野鬼托方辰体时有作怪，邻里不怿，双亲太息。天帝怒，禁之，乃不得大作。及方辰闲日久矣，寻不得乐事亦生厌意，只不知作得何事，遂迳自寻思趣事。是年，方辰对他妈妈说：“儿年不小，当使学。”其母诺诺不能决，而夜说其父，其父大喜，欣然允道：“固当如此！儿既有志，为父万千不顾，亦得送之。”真是慈父一片爱子心，不顾儿痴不上进。说了这层，再就其当时而言，彝曰凡龄满七岁之童，长务使学。年春，方辰始入学矣。
方辰六岁始入学念了学前班，因其性格怪异，忽而喜欢一人时还与之说几句话，但有时话说对半儿忽而却住了口不理人家了；亦或是同学说话他恼了，便要打骂同学；况其所说之话往往教人摸不着头脑，众人也便惧避之而罕与言者矣。老师见六岁的方辰为人霸道，言语无伦，又无心学习，只当个猫儿狗儿一般似的，撂着不肯用心管，但凡他与人闹事，便以所备大指般粗细的鞭棍直敲其头，听之嘣嘣有声，方辰疼痛到了心子里，眼前直泛黑。老师犹唬其面壁而立或是跪于地上，引得众人直笑。
而后，大伙儿皆不惧之，反是略有看其不顺眼处，便向老师告诬状，好教之挨顿笞骂。其母闻讯，心里悲摧，至于其校谓其师道：“我儿子方辰年幼无知，性情乖张，敢请老师齐心教育才是！”其师愤笑道：“你这好儿子打小怪僻绝伦，谁个教得了！”其母心头又恼又急，却也说不得甚么，唯有怀恨着领方辰回了家。
且不说天帝何许聪慧，就野鬼也是了不得，爱因斯坦知者其亦知，爱因斯坦不知者其犹知。奇也怪哉，怎方辰竟不显半点儿天才劲儿耶？其鞭得傻了耶？其瞒谦世人耶？后者道天帝犹可，道野鬼就说不过去了。实乃上界之文字与如今下界之文字悬殊甚远，纵天帝野鬼皆为超世之才，天帝阅世几十亿无量量之劫，已有了通天之认知，而今之简体方块为新中国所推行不久，一时亦是半个不识。且不道是野鬼没得耐性重学之，天帝亦不免长叹道：“噫嘻！实想我悟道之出于三界，弄墨之逸于行云，这般语文却未参及，亦不知创之者何许人也，想来并非一时一人之杰作哉！此志音者、计数者又似不在一脉矣。果契朕所臆，同承一道者，不必弱也。”野鬼与天帝血肉相联，知其所思，乃讥之道：“尔等自恃道行高深，又岂知人之道浅，犹有得道之处耶？”天帝意喜，道：“如其言，宇宙万道，凡有七窍者，皆可凭自然之力而行大道也。紧那罗师侄与朕本非不容，朕与混鲲师兄乃至交，尔固为师兄逐出其门下，然朕以为时事逼来可化古佛为魔，时尔仅传道之一半圣耳，沦入其境而不得超然，胡当以大加罪过也？朕惟恐尔伤及苍生，亦忧尔不得参破大道，自闹剧道中而不知其隘，终不与同归一道，以伤造化之情也，遂欲度尔跳出不度之劫难，此必先世身在因果之间，而后得不受于因果之中，方成就得了无相金身，享受古佛之气运。”野鬼倔强，诘道：“自作威德，小僧纵悟道渊不相及，然俗女尚知以身救赎世间罪孽，小僧以损自身修行而助其功业，何隘之有？以李报桃，非道理乎？”天帝乃道：“桃可以李报，毒不必汞报也。狗咬一口，反衔其身耶？且说尔佛界多有节操，岂独与尔犯难耶？汝为佛门者，亦为天地一生灵，虽动情于色，却不为过也。所以西方不容，乃佛界本自无知使然，天地万物皆相息而共生，男女之情，共生之一处也，又岂可自保高洁而不与色正谈耶？朕每与汝师论谈及此，不禁叹息其道之专也。须知悟道有时，世进有速，一时不可律己及人也。朕与汝既经之已矣，则自知悟道本艰，又何罪于无知者欤？如朕辈亦如此，汝还复存乎？汝自言‘灭尽伪佛，魔统三界’，凭知汝能死而复生也；缘真恶者不自以为恶也。师侄为度人而甘不自度，此行如释迦牟尼师侄割肉食禽也，非觉悟者不为焉。严惟尔度人功业而沦落无尽魔劫，朕必助师侄度劫而成就无极无我佛佛，如此混鲲师兄亦将为之欣慰矣也。”野鬼闻必长泣，深感天帝之德。
看官不知，三万三千年前，西方教至尊混鲲祖师派了座下的一位护法弟子到西牛贺州传教，他就是八部天龙之一的紧那罗菩萨是也。不想紧那罗为当地婆罗门大祭司所设计迫害，妓女阿羞本为其度化从良，她立誓日后不在接客，否则以死应誓，然为救自己已爱上的紧那罗，不得不以破誓为代价要求大祭司放了自己的心上之人。最终紧那罗得救，阿羞果然应誓自杀。然时之至尊混鲲派亲传大弟子接引道人和二弟子准提道人前去查看紧那罗传教功业如何，得大弟子接引道人独自回禀，其道是紧那罗为美色所困，已失大智慧之心，不可再担当传教之任。混鲲闻之大骇，抽出一缕神魂亲临查看究竟，却见紧那罗正怀抱香消玉殒的阿羞恸哭，便以为大弟子接引道人所言属实，一怒之下将紧那罗逐出西方教。紧那罗为此更是悲愤万分，一时元神不守形成心魔，乃沉声道：“佛不度我，我自为魔，他日得到三界，必报今日因果。”而后混鲲为天帝召唤，同其师兄弟鸿钧、女娲和陆压离开了三界。混鲲离开前便任命大弟子接引道人和二弟子准提道人为西方教的两大教主。这时紧那罗也已成为魔界大圣了，他便率领魔界一众要一统三界，西方教已更名为佛教，原本身为西方教二教主的准提道人却不知去向，而身为西方教大教主的接引道人已涅槃入圣，成为现在佛界之祖如来佛是也。紧那罗归来，如来佛祖自知因果所在，自便坐化转世去了。后来准提道人亲传弟子斗战胜佛集齐十七颗佛骨舍利打败了紧那罗，紧那罗留有残魂远遁，恰为玉帝张百忍所劫，太上老君欲以三味真火将其焚灭，忽然闪现出了天帝的分身将其阻下。紧那罗残魂欲乘机隐遁，奈何天帝敖薪绝早已封锁了空间，不让其遁脱得了。天帝以穹宇指环收了紧那罗残魂，唤来地藏王菩萨将去封锁于阿鼻地狱。而后才有了紧那罗从地狱出逃，引来天帝追逐之事发生。表此。
但说及后方辰学于师，自以为惟学几文字耳，却不见甚道理，又与一堆儿童平敛一堂，他便如坐针毡，若非念于父母恩义，不忍其无托，早便是魂飞了九天去。好在有一姓刘的老师，五旬之妇，待学生如孙辈，众学生俱爱戴之。诸师皆以方辰痴，惟该师反以为慧，又谓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方辰深感其德，顿时胸中苦闷亦减了三分。学期未毕，方辰之母却悄然出省打工，紧而方辰为其父送之外婆家，初为方辰三舅所拒，而卫国再三恳求他岳母大人收留儿子，方辰的外婆念着春儿的好，遂硬忤着三儿及其媳妇的反对收留了外孙。翌日，方辰清早醒来不见其父，在屋子间来回叫唤了几声后，心中仿佛有些明事了，便悲嚎着外奔寻找，可站在门外望了老远也没见个人影子，使得他内心在母亲不告而别的悲痛上更添了几分沉重感。在此一瞬，他仿佛感觉到了生命里的阳光被抽走了，眼前的一切变得灰暗。这是他心痛沉淀了的感受，残忍地折磨着一个孩子的幼小心灵；这是他童年不灭的病根，从此噩梦伴其一生，让他常从梦中哭醒。方辰两眼噙泪沿来路奔跑，没跑多远便被其三舅拦下，方辰哪里肯听话，只管想要挣脱三舅的手臂，跑去找他同样狠心的爸爸。他三舅只好拿出一块钱，对方辰劝说道:“辰儿，你爸找钱去了，过年就回来接你，你不要哭闹，三舅给你一块钱。”方辰只管要跑，他三舅只好强行将其揪了回去。方辰伤心几日，也无可奈何，兼得外婆细心安慰，只得不再跑出去寻他父亲了，只是在其眉宇间，始终隐隐刻着一股忧愁不能抹去，给这个年幼的男孩的面孔上，平添了一层不该在他这个年纪就具有的神色。过完整个夏天，方辰便在外婆家附近的一所小学上学了。他三舅有一儿一女，比方辰大个六七岁，也在这所学校念书，表哥陈抛念六年级，表姐陈红念五年级，而六岁的方辰念学前班下学期。
在学校，方辰虽是个留守儿童，可他天生顽皮的性格是改不了的，课间也和同学们一起嬉戏玩闹，一时显得没什么忧伤。后来学校要选少先队员，老师吩咐说只要交三块钱，学生便可以得到一条红领巾。方辰因先前买本子向舅娘要了两角钱，而店里的店主告诉他，“这个本子，得三毛钱一个。”方辰好歹买不下来，一时口馋，便用了一角钱买辣条吃，表姐陈红看见了，就讥讽他好吃，问他说:“你买的本子呢？就只有一角钱了。”回家后，表姐就告他状，说他没买本子。舅娘有些鄙视，碍于婆婆的面儿，当场也没说重话。陈红奶奶却问陈红说：“既然他买不起，你今天不拿了三块钱的，为甚么不给他一角钱耶？”陈红反驳道：“他先就把钱用了，给他一角也买不到的。他是你外孙，我才是你亲孙女，就这么偏心他。”因为这件事，方辰仿佛重新认识了一遍眼下的所谓亲人，也明白了前几日的晚上，他三舅对他外婆说过的那几句话的道理，“外孙外孙，母鸡带鸭子，下了水就唤不上岸。”因此，现在方辰不敢向他三舅娘要那三块钱，便只有看着别人带上鲜艳的红领巾而自己去羡慕的分了。当大家都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被一位年轻的女老师领着一齐宣誓时，方辰站在另外的队伍中望着，神情不自在的暗付道：“三块钱买来的荣耀，我才不稀罕。”
后来，有天放学回家，方辰同外婆邻居家的一位同学同行，二人吵闹着走了一段路，都觉得口渴了，就去路边的石井处捧水喝。这时路上走来了一个中年男子，方辰认出他是自己的小叔，便跑上前叫住他。他小叔问明白了他为什么身在这里就要离开，方辰却闹着要跟他回家，小叔告诉他，“你的爸妈都不在家，回去无人照管，你待在外婆家就好。”而后就自行离去了。方辰红着眼睛望着他渐行渐远的三叔，好久都不舍得走，正好他三舅娘担着水桶来挑水看见了方辰，他便只好被领着回去了。到家后，他三舅娘便向他外婆说，“这分东西，刚刚我去挑水，碰见他背着个书包在井边浪荡，要是掉到井里淹死了，这责任谁担？”他外婆听了，拧了拧方辰耳朵，好生告诫了一番。方辰寄人篱下，自然觉得不自由，表哥表姐也不怎么待见他，说他母亲未嫁时只带方辰二舅家的孩子好，便把心头的气撒在方辰身上，不让他跟着一起玩，上学也不叫他。一心一意照料方辰的人，只有他外婆，媳妇本就没答应留下方辰，所以果然也不怎么照料，平时为方辰洗衣洗澡的事，都是他外婆在管。
傍晚，秋月东升，照的院子里通白，方辰一个人呆坐着，想着以前在自己家的样子，想着想着，两行泪珠不自觉地，就从他那稚嫩的脸颊上滚了下来。就这样，很快是寒冬腊月，即将要过年了，方辰盼望着他的父母能够这时候回到他身边，接他回到自己的家。然而他的父母过年并未回来，这让方辰有些绝望，在这里过的半年，于他就如同过了几十年一般难熬。令人很难相信的是，这样沉痛的感受，竟是出自于一个刚满七岁的孩子身上，可事实就是如此。初春，方辰病了，得的是中耳炎，听力受到了影响。外婆每天背着方辰到镇上去看医生，但是病情并无多大好转。方辰被他外婆背着的时候，感觉老人的身体就像个包着皮的骨头架子，走起路来好不稳当，这让他想起他母亲曾说过的话，“我四岁就没了老汉儿，就靠你外婆把我拉扯大。有年我病了，你外婆背我看医生，我听见她身上的骨头在咯吱咯吱地响，我就跟他说，我要自己走。……”现在方辰感受到他妈妈的心情了，也含着泪对他外婆说要求自己走，但他外婆就是不让他下来。
方辰久治不愈，三舅知道这个情况后，写信给了妹妹，令其赶快回来。不久，妹妹与妹夫果然一同回来了，而方辰的病情，其实在外婆的照料下，后来已然大有好转。方辰见了父母，竟然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因为现在他知道他有外婆。很快，父母带着方辰离开外婆家，一直想着离开这里的方辰，此刻真的要走了，心中反倒有些不舍，因为他要离开他外婆了，离开在这里的唯一一个待他好的亲人，他甚至试想过要带外婆一同回家。
方辰回家了，却重读了一年的学前班，因为他成绩太差。
华年不羁，不自意方辰入学已是五年矣。虽道是莲出淤泥而不染，还因清波以相濯。真个说的是，方辰深处穷乡镇，婉如金鹰囚牢鸣。声之愈清，锢之愈明。非先知者成不得后知，已先知者亦不得新知。困土穷境笑雄杰，不怕坐井一千年。来得我中金袂神，教你去时褴褛仙！穷思但使离苦学，仲尼直教泪无言。
话不必忌讳，言不必沃约，只说方辰虽是慧根了得，奈何所遇之师皆不识真，固不得明人启之，终日作不得正事。虽说他有无穷之思，却亦不能推之以理，征之以言，几归凡庸一伦。却领着几人时常做科打浑，欺负女生，没个正经。
老聃祸福看得开，翌年开学，方辰班主任换作个姓张的妇人，年过四旬，略怀学识，有德。学生私有秽语者，闻之必教。一时班风肃然，无不惧敬之。另则更可喜，有个姓扬的老师，课中眼前老花镜，课外口中斑马鸣。事时谨慎，闲时风声，书画咸好，家贫多子，常自躬耕。然亦有矫情一面，日后为校长，因私吞国家用以补贴儿童营养餐之公款，犹使学生巨额缴费，经人告发，便降了级。事后人道：“这人平常为人本朴，一副农民打头儿，到底是这般嘴脸！”当下杨堂上有道：“人皆有情之物，我可待你们像朋友一般，你们也得讲点儿感情才好？”坐中皆感其言，无不爱戴之。
一日方辰与同学嬉耍，不慎伤人，杨老师恰巧碰上这桩子事，瞧了受伤的同学，幸无大碍。单独留下方辰到办公室谈话，方辰哪有敢不去的道理，只是去时心里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的，毕竟杨曾体罚过他。方辰从他办公室出来时，心里记起杨老师刚才凝目于自己，哀、惜、待、疑皆在其中；又记得他话中说得这番——可喜你膂力过人，只是智力跟不上啊。你觉得接下来要怎么样？去吧，好好想想，这辈子该正南坐北地干点什么。
没挨打，方辰由是感激，自此不忘其训，内勤于学，外善于征，父母老师皆为他这番变化而感到惊喜。真是千里马鸣伯乐来，好事成双各开怀。不久方辰即交得一好友，有分教：
爱国之士义气真，多情之客墨气浑。
到底何等人物，请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