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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归去

“既然如此,那我就向上天再借二十年!”言语铿锵,斩钉截铁!“珊儿就拜托你了,救活她,不要让我林家的香火断绝!我…去也!”语罢便化作一道惊雷,破空而去!苏文心中不安,抱着匣子就追了下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我以我的生命祭祀苍天,燃烧吧,祭魂!”无声无息,一圈圈耀眼的火光无根燃起,围绕林老而成,仰望星空,林老浑身闪烁着光火,看起来却格外的悲壮,照耀星空,划破黑夜!

看着林老走向自毁,苏文胸中郁气,怀中的灵玉似有所感,慢慢竟是温热起来。“林老…您放心吧,除非我死!否则没人可以伤害珊儿!”不知不觉,苏文眼中已是含满泪水,眼睁睁的看着一位对自己有大恩的长者走向生命的终点,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难以表诉!

“哈哈…哈哈…哈…”一阵爽朗,豪气的笑声从空中传来,面对死亡,豪气干云,笑纵长空,世上英豪,谁人能比?

渐渐,轻狂不再,星空浩瀚如洗,一个人形的光源已经形成,恍惚间,苏文看到了林老最后的容颜,对他一笑,从此消失,再也没再出现。人形光源化作霞光,丝丝缕缕地垂落而下,眨眼便至苏文身前,随即整个光源如同水波一般消融,静静地向着苏文怀中匣子淌去,一丝一缕,苏文知道,这是林老牺牲自己,燃烧凝聚而来的生命物质,为的,只是延续珊儿的二十年春秋!

一个慈爱的老人,为了孙女一生,情愿牺牲了他自己,换来的却是个不知结果的未来,可他,却无怨无悔!

光源已经全部消融了进去,再也没有一丝残留。

明月高挂,星空无垠,圣洁中却带着点凄凉,它可知,一个生命的逝去?它可知,一段亲情的隔离?将匣子紧紧抱入胸怀,却似有无穷的压力般,自己的担子太重了!空中一道流星划过,灿烂夺目!宛如一缕仙光,在黑夜中实现永恒!

双膝跪下,恭恭敬敬的朝星空叩首三拜:“前辈,一路走好…”不管心中如何悲痛,日子还是要过,生活还是在走,犹记得老人曾经劝慰自己曾说的。

“嗖!”一道青色光影掠过长空,来到跪拜的苏文身旁,正是刚刚在一旁嬉戏没有跟来的小青。

“咦?这是怎么了?”小青疑惑地偏着头,仰望着星空问道。

“林老走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站起身来,苏文并未将真相告诉小青,小青少儿心性,又不是人类,未必能理解人类的这些复杂的感情,而且如今自己心中颇乱,更是不想提起此事。

“走吧,随我到崖边去看看。”想起之前林老所说,此处谷底很是神秘,谷中上空有一层无形结界笼罩,能如不能出,要不然自己也是不会被困此山谷百年之久。此处结界隔百年一变,百年一过,结界会自然开放半日,缘由在于每过百年都会有一场能量风暴袭击,结界会被迫歇息片刻,只有能量风暴散去,结界才会从新运转,恢复正常。只是这能量风暴应何而起,林老却也是不知,只说可能是由石崖引起。

如今,夜色正浓,虽然借着月光,打量这一片石崖,只听着泉声叮咚,流水潺潺而过,黑夜之中,石崖一片黑暗,抬首仰望,虽有着明月的光辉,却怎能看的清切?入目的仅是一片朦胧漆黑,其它的什么,除了流水,再无所得了。

即是如此,苏文也是不再强求。默默打坐盘膝,心中的记忆一遍遍流淌而过,至于小青,这时已是困得蜷缩在苏文怀中沉沉睡去了。

化气养神,三式技法,与及葬花谷中种种,都在心头重现。从新温习了一遍林老所传授的心法,照林老所说,此心法不仅在于去除身体内的异物,更是一门修习的法诀!自己虽算是世家子弟,可却是名不副实,除了一些简单的招式和内功口诀,高深境界的绝学是一点都不曾学到。如今有了修炼之法,且不比寻常,乃是一门高深的练气。修道之法诀,心中除了欢喜,就只剩下感激了。

重新温习了一遍心法,周身灵气凝聚成潮,一波一波汹涌,端是修炼的上上之法!数个时辰的打坐练气,朝霞已然升起,天边一片通红,黎明之初,空气清宜,花香四溢,迎着日初,看天边云气雾绕,紫气东来。按林老的指导,日出之时的修炼是最为重要的,因为只有此时才会有天地初开时的紫气升腾,虽仅是一丝,却也能使修炼事半功倍,牢固根底!

化天地之气凝练己身,是修者习练有成的必须!而当有一日,自身与天地相合,那便是自己明悟天地,得道有成之高深境界了。

修炼完毕,苏文心中对化气养神之法认知也是更深一层。静下神来,又试着演练起‘太阙三式’,依葫芦画瓢地摆腿。伸拳。屈肘,并指如刀…虽样式学的三分相像,可其中精髓,却也不是一朝之内就能明悟的。

在心中温存的许会,一切都牢牢记在脑海。当然,这还要归功于苏文超凡的记忆能力。如今天已大亮,再次围绕石崖转悠勘察了一会,依旧是一无所得。石崖看起来再普通平凡不过了,只是泉水似乎是从崖底渗出,苏文限于凡人之体,不敢深究,恐怕只有当自己修炼有成才能一探究竟吧。

沿着小径通向桃园,只见满地的花骨朵,一层层地铺满园中,花香浓郁芬芳,泌人心脾,可苏文却无心欣赏。只是不断地打量四周桃树,想起林老曾说,园中桃花常开不败,虽有些洒落枝头,却从未结果!如此这般困扰了林老百多年,却仍是未能解答。

漫步在桃园之内,处处是花香和鸟语,倒真是一处人间仙境,可红尘万丈,却又哪是说离就能离的开的呢?

自己家族,自古传承至今已有千年,从繁华鼎盛至如今偏处一隅,不还是在红尘中度,自己家族又何曾超脱过呢?不还是红尘争渡者,只不过略有不同罢了,也许,唯有传说中的仙界,才是真正超脱红尘吧。

看那花开飘零,苏文有些感概,不由地想起仙界来。可心中却是毫无羡慕感觉,自己本就是红尘之人,又何必去羡慕那些不能得见的东西呢?

漫过桃园,心境不知不觉更加通透,虽是红尘万丈,我却乐在其中,人间仙境,真正能斩的下么?恐怕,仙境也未必是一片乐土。

花海沉浮,看着那些被泥土掩盖的花儿,苏文取出长萧,应情入景地奏起了‘葬花吟’,葬花,葬人葬己身,只见花开不见伊,花开年年春秋过,不掩花儿不掩情!

天地之间,声音如哭如诉,如咽如噎,婉转不绝。恍惚间,天地间下起了花雨,飘飘扬扬,一个男子奏着凄清的歌曲,立在岸边,双颊泪痕滚滚,眼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随波远去…孤独的只剩下自己一人!最后刁然远去,冲霄而上,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只有那首伤曲,恸伤天地万物,从而被天地万物临摹,在世间流传了下来。只是此曲太过非凡,非仙不能整奏,非仙不能倾听,所以此曲从古流传至今,几近断绝!即使一些世家,大势力收藏的,也都是一些残章段曲罢了。

沉浸于悲伤曲世界之中的苏文,默默地品着那份‘殇’与‘恸’,心中偶有所感,却是自己的母亲,出声至今自己都从未见过,父亲也是从不提起,不禁悲从心起,差点恸哭…箫声渐沉,似乎感染着飞鸟也是一阵悲鸣,其音诉诉,显得更加凄凉,悲意更甚!

“吼!”一声巨大的悲声响起,终究是苏文年少,虽奏的仙曲,却不能把握自己,经这一声打扰,终于退出了刚刚那种心碎的境地。

“公子,你吹奏的曲子太凄凉了,我都忍不住伤心了。”小青用力地在苏文身上蹭了蹭,抹了把眼泪。

“好了,没事了,我不在吹奏便是。时候也不早了,随我去办点事,然后回家!”苏文看了看桃园,转身离去,心中做了个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知道关于自己母亲的一切!还有关于葬花谷的一切,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而它所隐藏的秘密,也只能等自己强大之后,再来揭秘了。

收好林老交托自己的灵玉和赠于自己的秘籍与宝剑,苏文踏着来时的小径,迈步而去…终于又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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