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曼又过来找我了，当然不会是为了和我温存的。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那个吴琳琳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管着点吗，怎么又爬到老顾床上去了。还是你不行了。”
靠，这么对一个男人说话，哪怕他只剩一口气，也会叫她知道什么叫做行。
我走过去挑着她下巴说：“你怎么不好好想想自己是输在哪了，容貌能力你没一样是输给吴琳琳的，那为什么顾明杰不要你了呢。”
她气的咬牙切齿，面孔都有些扭曲：“你。”
我打断她，“因为你才不行，你没法让你的男人巅峰，空有一副漂亮的脸蛋有什么用。”于是我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教会了她各种技巧，也让她知道了我到底行是不行。
可是还是生气，只要又想到吴琳琳把舌头伸进了那个老秃子的嘴里，我就又不痛快了。苏小曼走的时候对我笑的像朵花：“你是个特别的男人。”说着还吻了吻我的面颊。真是一时一个样。
特别的男人终归也是男人，知道自己的女人背着自己搞还是会愤怒的。但我又忽然想到，靠，那个小曼的舌头也伸进过顾明杰的嘴巴。
我呕心的去刷牙。
我没有再去找那个小女孩，因为她有人照顾，不再需要我的照顾。我忽然想通了为什么我会照顾她，因为我骨子里是个同情弱者的人。
第三天我经过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女孩缩成一团窝在墙角处，我很奇怪，她怎么还是窝在这里，她的长辈呢？但我终归是嫉恨的，我狠了狠心不去看她，从她身边走过。她听见响动抬起头看一看，我就感觉一双手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是那个小女孩。我想她是又饿了，她只有饿了的时候才认识我。
我说：“你家里的长辈呢，他怎么不管你。”那个男人看起来很疼这个小女孩，怎么舍得她饿肚子。
她的表情很委屈，一只手拉着我的衣角不松开。我知道她是想吃东西，就找了个便利店给她买了点面包。我同她一起窝在墙角，这才发现她的表情永远是淡淡的，看起来有点悲伤，但是眼睛生的很是灵动，即便是她生的黑不溜秋，也没有遮得住那双漆亮的眼睛。
我忽然很想同她说话，我认识她一个月了，但是从来就是：“慢点吃，慢慢的，不要急。”除了这些之外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别的话，我忽然很想问问她的名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里面的是她的什么人。
“哎，小不点，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啊。”我问她。
她在吃东西停了一下，接着又慢慢一口一口吃起来，中间还呛了一下。
我接着问：“你怎么一直在这里的，不用上学吗？家里没钱？”
她都不回答我，甚至都没有反应，眼睛就只是盯着手里的面包，大口大口往嘴巴里塞，连掉下来的面包屑都一点点捡起来吃掉。我有点怀疑她是个哑巴，因为似乎认识她以来就真的没有看见过她说话。
我在心里想：“哦，天，这都能给我遇上了。”
我给她讲我的故事，跟她说我如何毕业之后混到赌场，如何认识了师傅，又是如何在一夜之间输掉了自己的37万，如何想自寻短见，但是又被一个缺了口的烟灰缸所拯救的故事。
她的表情都没有变过，只是揪着面包在啃。我想，她果然是个哑巴。
哦，不知道她听不听得见。我想应该听得见的，每次我一走过她就会抬头，不像是没有听觉的迹象。
我絮絮叨叨给她讲了很多的我的故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给她讲，也许是最近有些压抑吧。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吃饱了，就用那双眼睛盯着我瞧，她那张眼睛看起来真的是好悲伤啊，是遭遇了什么样子的事情让她这么悲伤呢。
我告诉她说我要走了，她就把没有吃完的那些包好，跟我挥手，也不说话，然后就一个人钻入了那个巷子。那个巷子真的是好窄啊，她也走的磕磕绊绊，最窄的那一段她也是慢慢钻过去的。
我越来越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是乞丐么，每天蹲在墙角等吃的确实是乞丐的行为。但是她的衣服每天都会换洗，还有她那个长辈是什么人，为什么整天躲在那个破屋里，我从来没有见他出来过。
我从来没有机会知道这些，因为我一旦接近了，就会被丢石头。这真是个不好的感觉。
我梦到了顾小烟，梦里的她特别漂亮，穿的是那件迪奥的小洋装，扭着腰往我身上贴，但是我又看到了那些所谓的手术痕迹，真的很丑陋。我被吓到了，就醒了过来。
吴琳琳看着我，一副探究的痕迹。
我说“没事，睡吧。”
她说：“烟是谁？”我想是我梦里叫了顾小烟的名字吧。
我说：“烟？那是谁啊。”
她特别的较真，“别给我耍花枪，你刚刚叫了她的名字。”
我说：“哦，可能是最近看了部片子，里面的女主正好叫做烟吧。”
吴琳琳很鄙视的看我，估计是觉得我不成器吧。
我记得以前的时候，那时候我刚跟吴琳琳在一起没有多长的时间。那时候的自己还是血气方刚，总是爱找点片子过来看看，平时闲下来的一个爱好也就是这个。
那时候的吴琳琳还有工作，是一个文职，有一次跟她的美女老板去出差，回来的时候我正在电脑面前看电影，同时我也在擦自己最爱的那双皮鞋。她拖着行李箱就看到我在动作，走过去趴在我肩上，说：“就知道你就这么点出息，没事出去走走也好，就呆在家里看小片。”
后来她看到我放的是一个情景喜剧片，又看到我手里的抹布和皮鞋，就愣住了。说了句：“我去。”
那是我听过的她说的最带劲的一句话，那时候的吴琳琳总是素颜朝天，喜欢的是酸奶和布丁，最爱的是抹茶味。好久远的事情了。
我这么一说她就真的信了，她说：“你怎么就这点出息，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不都是那样，还能到哪里去，而且，那样子真的不好看。”
有一次我拉着吴琳琳陪我看了一部片子，是网友推荐的，说是特别的带劲。我就拉了她一起，想学点什么招式的，看着看着我就真的来性致了，眼睛红彤彤的看着吴琳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里男女交合在一起的画面，求着跟我说：“强文，别看了，好恐怖。”
不过我很久没有见到顾小烟了，多久呢，大概半个月了，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了。
我再一次见到顾小烟是在酒会上，还是顾明杰的那个生意伙伴，不过这次加入了一个法国人，他带我过去让我看看投资意向怎么样。我就看到了顾小烟，她瘦了些。
不对，应该说是瘦了很多，还是上次的那件小洋装，不过腰身掐出了一大把。她是真的瘦了好多。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去了，会变得这么瘦。
我说：“最近还好吗。”她说“还不错，你呢。”
我说：“骗子。”
她说：“啊，什么？”
我说：“你是骗子，你过的不好。”拎一拎她宽松的腰间：“你看，你瘦了这么多。”
她笑：“不是说男人都喜欢女人瘦点么，我以为你会喜欢呢。”
她的话说的很不同寻常，我凑近她耳边说：“胡说，男人是喜欢看起来瘦，摸起来有肉。”
她也笑。那个法国人走过来跟我握手，用不标准的中文说：“你很有趣，我喜欢你。”我听了半天才听出来他说的是：“你很有趣，我喜欢你。”
我也跟他握手，“但我更喜欢女孩子一点。”
他笑的哈哈的，跟着又转过身跟顾小烟说：“美丽的顾小姐，很高兴又见到你了。”
他们用法语聊天，我一句话也听不懂，只觉得法语的发音还是挺美妙的，像是女人在巅峰的时候的叫声一样，难怪法国人都喜欢玩女人。
聊了几句法国人就走了，我问顾小烟：“你们刚刚聊什么。”
她说：“杰米问我哪里有酒吧，他想见识一下中国的酒吧风情。”
我说：“真是个色鬼，法国妞玩腻了，还想来染指咱中国的妞。”
烟说：“杰米很有绅士风度的，他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四分之一的美国血统，这次回来也是为了他祖母，你知道那个纯手工坊的主人么，就是她的祖母。”
“她祖母从前是江南出身的，有一手好刺绣的本事，后来认识了他法国籍的爷爷，两人冲破重重阻碍，在一起了。她祖母就一直做些手工艺品，后来就做成了纯。手工坊。很有爱。”
我说：“这个跟他色有什么关系？”
烟说：“你，算了，跟你说不通。”
我说：“我上次好像看见你了。”其实我是骗她的。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在哪里？”
我说：“那是个夜里，夜色有点黑，我看的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不过我知道那是你。”
她的神态很不自然，说：“是吗？你看错了吧，我晚上肯定是在家里睡觉了，哪里会出去啊。”
其实我是想说，我梦到你了，在梦里，还乱想了你。不过，她似乎理解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