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这个木头，李妍不主动开口问他就什么也不说。李妍于是不着痕迹的四处打量这里的环境。这里本就是一个安静冷清的环境，冷不丁说个话也是一种突兀。
许多人都是与他们擦肩而过，也有几个会偶尔冲伊恩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李妍注意到，经过的人都会用一种诡异而带着点狂热的眼神看着她。这种眼神不同于训练营中那些男人，即使有惊艳也是带着友好。这些人的眼神更像是看着……看着一件完美无瑕的工艺品。
李妍有种毛骨悚然的怪异感，自己这不会是被看做某种“试验品”了吧？
伊恩虽然某个方面木了点，但是同伴那些眼神他也是注意到了的。
木着脸，伊恩说道：“自己人。”
来人点点头表示明白，只不过在走了很远之后还是不停的频频回头看着李妍。
那眼神，当真是可以用一个“不舍”来形容的。
走至一处算是中心的地方，一个圆圆的大厅。这里聚集的人更多，不少人对着成排的电脑手指飞快的操作着，也有人手里拿着各种类的药剂还有文件不停的走来走去。
然而最吸引李妍注意的却是大厅中央一个隔着一道厚厚玻璃墙的台子上，一个男人正被四五个男人制服着躺在台上。
男人不断的挣扎着，嘴里还大声骂着“你们这群疯子，一群变态！”
一个领头模样的男人对制服男人的四五个人说道：“给他注射一千毫升的安定。”
旁边立刻有人配好了药剂，拿出一个粗粗的针筒，对着男人脖子上的静脉干净利落的扎下去。
动作熟练，就像是已经练了千百遍。
注意力放在不断挣扎的男人身上，李妍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的衣服明显和周围的人不同。一身简单的灰蓝色长袖长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简单的一串数字。
就像是……囚服一样！
他们对待那男人的态度也像是对待一个囚犯一样，李妍明白这就是伊恩口中的“志愿者”了，不过从男人不断的挣扎和嘴上飚出来的脏话看，李妍丝毫没觉得这人能和“志愿者”三个字挂上钩。
男人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下去，嘴上却依然不停。
领头的男人挥挥手示意把人带下去，四五个人从李妍和伊恩面前经过，李妍听到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恶魔，你们这群恶魔一定会遭报应的！一定会的！哈哈哈哈！”
人已经走远，但是那种充满诅咒的话仍然在空旷的大厅回荡不息。
似乎是注意到了伊恩身边的新面孔，先前领头的男人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李妍本来还有些紧张，但看着伊恩还是那副木着脸的样子便也觉得不用怎么担心了。
“新人？”
领头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几乎快要把大半张脸都遮住。
伊恩不卑不亢的冲着那人说道：“阿道夫长官新派来的，让我先带着。”
“嗯……”络腮胡子应了声，眼神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妍看，带着些若有所思。
半晌，他喃喃说道：“倒是一个好模子。”
李妍不解他的这句话，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战战兢兢的畏缩胆小样，全然一副新人该有的模样。
“既然是个新人那就好好干吧！记住，在这里你要管好管好你的眼睛和耳朵！”
最后一句像是忠告又像是某种威胁。
李妍“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这种地方处处透露着诡异。无论是穿着研究服一脸漠然的研究人员，还是像囚徒一样的男人，以及那个对她又是警告又是威胁的男人，都让李妍觉得这里绝不会是一个好地方。
“还要再转转吗？”伊恩问道。
李妍点头。越是这样，越是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如果她不能把疑惑解开，恐怕晚上睡觉她也不会安稳。
伊恩熟门熟路的带着她穿过一条条走廊，走过一扇扇金属制的门。渐渐地，越是远离中央的那个大厅，李妍就越是清晰的听到类似之前那个男人的辱骂声，嘶吼声，还有各种奇怪的声音。
“啊啊啊！”
更多的还是这种惨叫声，响彻诡异空旷的地下层。
“你害怕了？”伊恩停下脚步，看着李妍晄白的脸色问道。
“你说这是一个研究室，但我怎么感觉这更像个牢狱？”
伊恩歪过脑袋仔细想了想这两者的区别，然后煞有其事的说道：“我不觉得。”
随着那句轻描淡写的话落下，不远处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
“……”
李妍觉得她应该理解，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这种生活在天朝下的良好公民，价值观毕竟是跟这个烂俗的世界的人有很大差别的。
地下层是一条条跟迷宫一样的通道，有各种各样的房间。李妍从一个个房间走过，惨叫声和嘶吼声近在耳边。
直到走到一个有着栏杆门的房间，李妍才清楚地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些瘆人的叫声。
一间血流遍地的阴暗逼仄的屋子，满地的残肢断臂。
李妍看得清楚，不远处那个拿着刀正向着面前台子上挥下的人，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
李妍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那残忍的一幕。
“这就是你们的研究，嗯？在我看来完全就是荒蛮！愚蠢！”
伊恩一脸的平静，仿佛对房间里发生的一幕早已处之淡然。
“他只是在解决一些没用的废物。”伊恩如是说道，眼神带着天真的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