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碗清水。
司马晗在厨房里装了一整天的深沉，就只想出这么个东西，的确让人挺泄气的。
豆豆几乎已经看到了结局：“人家的菜选材再不新鲜，倒也费尽心思，人家的东西再难入口，却也包装得够漂亮。你这——又能有什么说法呢？”
司马晗依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上善若水。”
南荣若水的心脏猛然一跳，抬头看他。
时无味的气息也微微有了变化。
南荣若水将翡翠杯接了过来，小心地尝了一口，无色，无味，真的只是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水。“解释。”
司马晗道：“今天一整天，我一直都在想，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可是，我找了很久，根本就找不到答案。你很独特，拥有其他女子所没有的才华，却有一颗简单的平常心；你的容貌超凡脱俗，可是我也见过你扮成小乞丐时人人避之的模样；你很强大，却被我伤了，还伤得这样重；你看上去刁钻古怪，处处为难我，让我难堪，可实际上你帮了我很多忙，有些东西，我还没有来得去想，你就已经把它安排好了，你其实真的很善解人意；你看上去很坚强，其实不是；你到处惹事生非，让大家都讨厌你，其实你是最渴望别人关心你的人，上次在大街上，那个卖糖人的老大爷只是送你一个糖人，你就激动得哭了，我看到你后来躲在一个角落里，根本就舍不得吃那个糖人，你怕吃完就没有了……”
“够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南荣若水打断他，将脸撇向一边，不再看他，“赶紧说你这碗破水究竟是什么意思。”
司马晗刚刚讲了一大堆的话，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感慨。如果不是这次比试，他从来都没有如此认真地想要去了解南荣若水，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发现。从这一点讲，他似乎得感谢单必克。“你在我心里，就如你的名字一样，无论多么变化多端，但有一点，是我一定不会看错的，那就是善良。老子《道德经》中有言：‘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你娘给你取的这个名字，果然是最最适合你的！”
单必克见他滔滔不绝的模样，忍不住打断：“水也分很多种，你这取的，又是什么水？是长白山上天池的水，还是东海海底的海水，又或者是九曲黄河最源头的雪水？”
司马晗：“山泉水，普通的山泉水。‘夫唯不争，故无尤。’唯有不加工，不修饰的水，才是最好的水。”
南荣若水已经听不下去了。不论是他司马不举有心也好，无意也罢，他的确触动了她心中某处掩藏得很深很久的地方。
她不要。
她就是一个出身好点的土匪，没事闯闯祸、把别人整得鸡飞狗跳，看他们狼狈不堪地用最粗鄙最恶毒的话骂她——这样挺好，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过日子，忙得忘记去想自己倒底快不快乐，幸不幸福。
可是，司马晗这个不举王爷没事把她分析得那么透彻干嘛？
她不要。
想至此。南荣若水恶狠狠地冲司马晗一瞪眼：“你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