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吃的时候,你是不是还把榔头递给我让我砸的。”据理力争之后,火苗又渐渐小了下去,“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袁子科起身把我拉起来,又弯下腰去拿起衣服拧干。
“你把你右边口袋里那块玉给我,或许我就不考虑让你赔钱的事情了。”
“不行。”那可是邓元给我的。在古代的话,那可是定情信物非同一般。
“你是不是觉得,你和他,一定能白头偕老。”他找了几个衣架,把衣服搭好晒出去,也不等我回话。他的话甚至让我产生错觉,就好像这并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表肯定的陈述句。
我坐到他床边的地板上,打开电视仔细思考这个问题。我这个人老是静不下心来,有点吵闹的环境反而效果更好。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我和他走不到最后的理由只有可能是一个,那就是他不要我了。
我闭上眼睛,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袁子科弄了一条干净的被子过来,将它叠好放整齐当靠背。他指指墙上的闹钟,又给我敲了敲电视右上角的时间显示,“快一点了,你要么睡觉,要么过来陪我看偶像剧。”
我用头撞了几下地板,爬起来坐到他旁边。靠在被子上坐着一点儿都不舒服,我看着看着就滑了下去。
眼皮越来越沉重。一开始还能一字一句地听得清电视剧里任人物的对话,渐渐的,只能听得清楚每个字的发音却连不起来一整句的意思。慢慢地,我连字也听不真切了。
梦里睡得不太安稳,连续梦到那个恐怖的地方和讨厌的人,好像惊恐的喊叫过,睁开眼来发现只不过是错觉。袁子科还在看电视剧,房间里灯还亮着,闹钟上显示我不过是睡了半个小时。还以为天亮了呢。
太过惶恐,我害怕地不想闭上眼睛。于是就坐起来,发现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寒冷又难过。我靠过去抱着袁子科,像是要把他合到身子里去,才可以忘却那些颤栗的琐事。
我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可是姿势并不舒服,没一会儿就浑身不对劲。我又躺到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腰,还没闭上眼就满身烦躁。
袁子科看我动来动去,就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我坐起来,甩了甩头,“我睡不着,哪哪都不舒服。”我指了指胸口,“这里感觉有一团气堵着,出不来下不去。我好想哭啊。我不过是想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
袁子科伸手给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可能看我脸红扑扑的额头有汗,就问:“很热?”
我点点头,“嗯。”
他下去到衣柜里拿了一件浴袍和一块毛巾过来,“你去洗个澡,衣服放洗衣机洗就行,它有自动烘干功能的,明儿个早上就能穿了。”
“那你为什么还手洗?”我接过去,坐着却不想动。
袁子科推了我一把,“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展示我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省得你觉得我以后就孤家寡人没人要。”
我朝他吐吐舌头,往浴室走去。
浴缸里冒出的氤氲水汽使得我安静了不少。温热的水流划过皮肤,从脚趾一直蔓延到胸膛。它带给我的舒爽让我不由自主地滑落下去,下颚,嘴,鼻子,眼睛,再是我留了数十年的一头乌黑长发。
它闷得让我胸膛那一口气,彻底的烟消云散。我闭上眼睛,似乎见到了黎明的曙光在招手。呼吸渐渐地薄弱,周遭的一切张牙舞爪的将我束缚住,我只感觉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