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路过一半有个小卖部,大爷总喜欢在门口摇蒲扇,是不是跟老婆聊几句天,翘着二郎腿看人家磨豆腐。他们一家五口都在,儿子一般不是在摆货就是在送货进货卸货的途中,儿媳妇负责收钱,小孙女儿坐在后院和狗狗一起背弟子规。
据说这户人家已经百年了,一直扎根在这。本来建校的时候,是要拆迁的,一家人死活不肯,最后签了份合同,开起了小店,一直传到大爷这。房子翻修很多次,从以前的木板房到现在的混凝土,但是这样式始终没有变过。大爷常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哦,老喜欢外边的玩意,却不知道自己家的才是最好的。
他心情好的时候,会给客人冲面茶,做粉饼吃,配上他自己炸的花生米。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块小番薯干一块钱,又硬又难咬,还没有甜味。所以总有学生考前打赌的,说挂科了就去大爷拿买十块钱的番薯干,全咬了吃。保证一个礼拜牙齿没劲到不好吃东西。
女学生都喜欢去和他的小孙女说话,顺便抱抱扎有两根小辫子的西施犬。小花的毛梳的很顺,都能比上女子隽秀的长发了。它的后身是雪白的,耳朵是棕色带黑的,但是它老调皮跟着一位农学院师兄家的狮子犬玩闹,惹了一身泥巴回来,全身脏兮兮的。
小花是我的天敌,我每次看见她就逃,谁让她每次都要爬到我身上来舔人,大老远的见到就来唱歌了,好像我是它的肉骨头一样的。
大妈大爷呢,对我特别热情。老拉我过去看门聊天,还每次美其名曰带我看帅哥。他冲的面茶香是香,可那么就下来,我闻到都要想吐了。炸花生吃到胃不舒服,奶油蛋糕和奥利奥甜到发腻。于是我每次都要央求着阿姨给我烤披萨吃,结果吃到最后披萨也腻了。大妈大爷后来就从地下室的柜子里翻出压箱底的祖传秘籍来,每日变着法子给我烧满汉全席。袁子科也闻香过来,大妈大爷更加乐呵了,几乎各种中式糕点都做过。再好了,每日凌晨四点就起床去跑步,七点找他们吃早饭,中午晚上一有空就去运动。
怎么想来和他们在一块的日子都有些疯狂。
大妈和阿姨有教我学刺绣,奈何我手笨,缝件衣服上长下短,针线不齐,最后大爷和他都学会了。他们总开玩笑,说以后成了家啊,还得跑回去让他们帮忙修衣服,也不知道害燥。我心想着邓元肯定不会去学,我就逼袁子科去学,以后我就住他家楼上,画张设计图,让他依样画葫芦,还算便宜他。
还没走到正门口呢,大爷一扫把就飞过来了,我立马接过。
“功力见涨啊,佩服佩服。”他走过来拿去扫把继续扫地。
我作揖,“承让承让。”
大妈过来给了他一板栗,让他为老不尊,我在旁边笑成一团。
“怎么不见你的小男朋友,你可都好几日没过来了,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哦。”大妈伸手就去擦眼泪,这回换大爷偷笑了。
“老婆子,你刚才还跟母老虎一样打我呢,现在装得跟林妹妹一样一推就倒有人信哦?”
左勾一拳右勾又是一拳,我要赶紧逃离灾难现场,不然出现伤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为民除害呢。为民除害也是要受灾的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