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我没多少反应,薛养伍又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醉醺醺地看着我,没一会儿,往我身上扑来。
遇到危险人的本能就是逃开。但是在瞬间考虑之后,我接住了他。
身后是桌子,一桌子菜和一桌子人,不说伤着他们,薛养伍也非死即伤。看在他给我大老远跑去买酸梅汁解辣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麻烦到我手里了,我也无奈,只好把他送回去。你说我一没车二没钱的,还要把比我高出差不多一个头的大小伙子送回家去。
拖着他走几步都把我累的够呛。
我……走了大半个小时的路,我突然意识到,“薛养伍,你家住哪?”
我真不是傻白甜,痴呆弱智,要怪就怪这一路的抱怨神,把我的注意力全都给勾走了。我现在也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傻孩子,仰着头跟我笑笑,又倒下去了。我也是够倒霉的。遇上这么些糊涂事儿。
走了一个半小时候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给惠雾里打了电话。
“喂,喂,喂。”我极其不耐烦,已经把对他的恐惧抛之脑后了。谁管他今天白天在实验室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事情。
我喊完之后,下意识脊背一阵发凉,但心里又是不害怕的。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嗯,我是惠雾里,你说。”
听他这话,我马上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年头谁接听电话不看屏幕的,厉害了。莫不是……“你现在在开车?”
“是。”电话里传来他和黎小妹交谈的声音,但我并没有听清楚。很快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来跟我交代今天实验结果的吗?”
我撇嘴,但又不好造次:“不是哎,薛养伍不是喝醉了,”
“然后你带着他又迷路了。”他接上我的话,“我先送黎老师回去,你把定位发给我,我十分钟之后出发。”
“哦。”我挂了电话,开了数据把定位给他发过去。
薛养伍不知道是不是装醉,我把他扔在地上使劲闻了闻也没发现多少酒味儿。他的眼珠子咕噜转得挺快,呼吸平稳,没有要见阎王爷的倾向。
我蹲在花坛边上,嘴里咬着顺手来的绿草,琢磨着要不要踹一脚薛养伍试试。如果王邈邈在就好了,或者袁子科在也行,这样真把人踹坏了,还能多个替罪羔羊。
一想我就得意的不得了,想去有荷花的池塘里弄几个莲蓬咬咬。这么一下又让我想起了宝莲灯,沉香喜欢的那只小狐狸,那模样绝对比天上的仙子要俊俏不知道多少倍。
我还挺稀罕扫把星和太白金星的,当然太上老君也不例外。毕竟人家有那么大一个炼丹炉,随随便便一只猴子进去,还能练出一双火眼金睛出来。随时还能去东海找龙王喝酒,牵跟金箍棒回来。
一棒子,呀,我竟然把薛养伍砸晕了。孙猴子转世吧,要逆天了。
“喂,傻子,醒醒。”天空有雨飘下来,我怕人家真给冻进医院去,就使劲地摇晃他。
晃了很多下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捏了捏拳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凤梨你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谋杀啊。”
薛养伍立马开启“诈尸”模式,身姿敏捷地从地上蹦起来。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是被人从头顶倒了一盆洗脚水,全身湿透。不过薛养伍也没有多少好过,他跟我一样,都成落汤鸡。
“你家住哪?”我顺势问他。反正都已经淋雨了,不差那么一会儿。我的任务是把他送回家,完成任务之后,爱咋地咋地,姐姐要打道回府了。
薛养伍拉我去公交站牌底下避雨,奈何雨下的太大,根本无济于事。
我只好继续问他,“薛养伍,你家在哪?”
“你说什么?”雨下的太大,他听不清楚我也理解,打算在次开口的时候,惠雾里已经到了。
他打了伞下来,把我推进车里去。
等到惠雾里发动车子之后,我才开始往后座看去。大概天太黑,我都没瞧见薛养伍。于是不嫌麻烦的打开手机照明,还是空无一人。
“你找什么?”惠雾里问我。他的眼睛专注着前方,并没有看向我。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大雨把他的衣服漂洗的七八乱的。他本来就穿着纤薄的衬衫,衬衫一湿,全贴在身上,昏暗的车厢内,竟把他肌肉的轮廓勾勒地若隐若现。
水滴顺着他的小腹……我赶忙把视线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