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快五十岁的人了,却是耐不住,作为一个皇帝,自然希望看到自己能够做出堪比文景之治一类的政绩来,供后人瞻仰。再加之今天参加聚会的,都是自己的家人,自然要显摆一番。
“如改成丁年龄为二十一岁,受田仍是十八岁,服役少三年。又改每岁三十日役为二十日,减调绢一匹(四丈)为二丈等。”
杨坚又提到。
“这都是天大是善事啊!”自己的父亲却是说话了。
杨俨这才打起点精神。对他而言,什么均田法,什么减轻徭役,在他看来,都是落后。待到他看清皇帝杨坚的样子后,经不住大叫出了出来:
“爷爷!”
是的,这杨坚竟然长得和后世自己在孤儿院的爷爷一模一样。而自己的爷爷,也叫杨坚,所以自己跟着叫杨佑。一时间,杨俨只觉得天旋地转,怪不得说冥冥中自有天注定。
那个时候,残疾人杨佑最是爷爷的心肝宝贝,因为他最小,还先天有病。爷爷总说,是哪家造孽啊,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孩子却不要了,自己就要。当亲孙子养着。——后来自己长大了,孤儿院要被拆了,院长爷爷一气之下,就投了江。当时杨佑哭的昏天暗地,只恨自己没有本事。再后来,杨佑成了省十佳青年企业家。同一时间,当地文化局爆出性丑案,几个官员纷纷落马。文化局局长在监狱里服毒自杀。
一时间,泪水流满了面颊。
“爷爷!上一辈子我欠你的,还不了了。可这一辈子,我会拿命还你!”盘腿坐着的杨俨只是哭,并在心里暗暗发狠。这一刻,隋文帝杨坚依旧在高台上微笑着说着什么,那早年因为征战而有些显老的面容,对杨俨而言,这隋朝,只能是隋朝,只能是他爷爷的隋朝。
就好像爷爷以前的孤儿院一样。谁也不能拆掉!
大隋朝的强盛,可不是说着玩的。此时,天下宁晏,一片大好太平景象。dong突厥已灭,西突厥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史书有记载,终唐一世,各项经济指标都未恢复到隋朝水平,户口数上,“开元盛世”逊于“开皇之治”。若是把这样的隋朝交与自己,杨俨有信心,一定能够让整个隋朝万古长存。想到这里,杨俨却是突然一使劲,把自己的手中的瓷碗摔在面前。
“碰!”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杨坚本来还是笑着的脸却是一下子阴沉下来——谁在这个时候不给自己面子啊。可等到他看清楚是自己的长孙子,那个傻子,却是又突然笑了起来。其实他是很爱自己这个孙子的,虽说是个傻子,可是长得壮实。要不然自己如何会赏赐这么多东西,六岁的时候就封了郡王,今年还给他谋了门婚事,封了土地。虽说不大,可是养活他一人,足够了。
他是谋反起的家,却对亲情最为看重。在他看来,自己的儿子,就是自己的种,一定做不出手足相残的事情。这种心思,和后来的朱元璋特别像。
杨坚成为皇帝之后,便大肆分封藩王。其中尤以蜀王杨秀最为杨俨熟知。
后来宇文化及弑帝谋反,想让杨秀登基,却被杨秀拒绝。
杨俨明白,在中央集权不成熟、内忧外患之际,建藩多是权宜之策,这不过是一种工具而已。藩国的重要任务是国防与内治。
同样的,藩王也是君主很信任的人。
古代通讯技术不发达,空间距离很远的君臣制约能力有限,“将在外,君命不受”、“天高皇帝远”是迫不得已的。战事爆发,瞬息万变,君主必须给藩王很大的军事、政治、经济自主权,才能“随机应变”。一切为君命是从,贻误战机,在君主看来,也是得不偿失的。
当外侮已驱,内治大顺,藩王就失去了原有的作用,又对中央集权不利,君主迟早要削藩的。
可是,那杨广不可能是朱棣,而他杨俨,更不是朱允炆。
从杨俨知道自己身份的这一天起,他就已经站到了杨广的对立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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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略带惋惜和柔情地看着自己的长孙子,也有些可惜自己的大儿子不争气,做事优柔寡断,又贪图享乐,行事方面也有些孟浪,时常被群臣进言不妥。
当然,这个时候,杨坚还年轻,还能再当几年皇帝,所以并没有废太子的想法。
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子却是突然站起来一脚踢翻面前的饭桌,杨坚也是吃了一惊。
“俨儿,你在干什么啊?”自己的父亲杨勇却是先说话了。
杨俨却无视自己的父亲,直接跪在了殿中正中央。
“罪臣有罪!”杨俨一咬牙,他不知道古代的习惯,只能学着古代电视上演的那般。杨坚一看,自己的孙子这到底是什么,只得疑惑地问道:“皇孙儿?究竟何事,竟让你如此失态……”
“其实,皇爷爷,孙儿不是先天痴呆!”杨俨一咬牙,说出了让整个大殿都吃惊的话,“孙儿本意学那三国蜀地的刘禅,韬光养晦,怕被人迫害。奈何今日看皇爷爷励精图治,展望天下,觉得自己实在是在不可如此。我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人,活得要有杨家人的样子才行,哪怕被人毒害,也不可再这般窝囊!”
他打定主意,只要自己说自己不是傻子,那自己就不是傻子了。但是,事情有这么简单么?
这话说得铿锵置地。杨坚脸色一变,却是问道:“何人敢加害我皇孙!”
“夏竹!就是这贱婢!”杨俨早已经想好对策,当下说道——从夏竹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五岁那年发了烧,烧成痴呆儿的,所以早已想好了说辞,“微臣五岁时,半夜起夜,本是想喊人伺候,却好运碰见夏竹在家里用帛写着什么,然后偷偷藏了起来。孙子后来知道,这贱婢竟然是在记录我的作息。”
这话说得其心可诛。
场上谁都知道,这夏竹,乃是云昭训的父亲云定兴送给小皇孙的贴身婢女,顿时脸色一变。
而这云昭训更是杨俨的生母,然而,她却没有尽到自己做母亲的义务。这几日,杨俨已经透过这侍女,看清了自己的生母是个什么面目。
“果然,母凭子贵。像自己这种傻儿子,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可以舍弃吗?”
杨俨知道,历史上的云昭训,早就和那杨广有了一腿。等到杨勇被废,杨广登基,隋炀帝竟然把自己父亲的女人,还有哥哥的女人,都讨了来,养在后GONG,专门供他荒淫。
如此行为,在当时人看来,没什么不妥。就连后来的李世民也这么搞过——然而,不忌惮天底下这悠悠众口之人,当属这杨广第一。别人李世民也知道羞,也会在别人当面揭伤疤的时候暴跳如雷。
可杨广不。
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抢过老爹的女人,来满足自己的兽YU。
其中最为出名的几人,便有这云昭训。
当然,这不是现在的杨广。
杨俨还不知道,自己的第一个敌人,是多么强大。
根据史书记载,杨广是隋文帝杨坚的第二个儿子,小名阿麽,又名杨英。
开皇元年,只有十三岁被封为晋王,并做了并州的总管,拱卫京城。
杨坚为了让儿子得到锻炼,日后能当大任,让很有才干的大臣王韶担任杨广的辅臣。炀帝年少好学,善诗文,有集55卷。
杨广在位14年,可以说是文武双全,才华横溢,战功卓著。
“统一江山”、“修通运河”、“修建东都”、“西巡张掖”、“改革创新”、“三游江都”、“三驾辽东”,可以概括他一生所为。
而杨俨的父亲杨勇,如何能是对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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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定兴听到这里,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可知道这明显是杨俨信口开河,诬陷自家。可是没有办法反驳,毕竟对方皇孙的身份和年纪都摆在那里。他不明白,自己女婿的儿子为何要这么说。
其实就是杨俨在这四日所受的待遇不好,因此把怒气发到了云定兴的头上。
当下他也只能从位子上跑了出来,怒号道:“胡说!胡说!都是胡说!”
杨俨见自己的爷爷表情沉重,并没有说什么,显然是相信了。
四岁,到现在,十二岁,整整八年,自己的孙子,竟然在外戚的偷偷记录下活到现在。他突然记起,自己孙儿身上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伤口,当下脸色就变了。
云定兴也是立刻爬了出来,跪在了地上,对皇帝说道:“臣忠心耿耿,从不曾派人监视皇长孙,陛下明鉴啊。前些日子,陛下赏赐的金银,微臣都不堪受用,全部赏给了部曲,不敢有半心异动。
“看来还得加一把火。”杨俨暗暗心惊,这云定兴自己还没有能力扳倒,又补充道:“臣听闻,早先年,乃有一良家子,家里来了客人,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便杀了家里唯一一头牛。客人得知,便遣人送来牛羊千头。后来他因功被拜为郎中,得到赏赐绢九千匹,却把东西全分给了手下。此后,手下无不为他卖命。”
杨坚也是疑惑,为何自己不知道这良家子,便问道:“为何朕不曾听闻。”
杨俨露出了微笑:“此人乃是****董卓!”
一时间,朝臣脸色突变。
杨坚反而笑了出来:“朕相信,爱卿确实不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来人,宣夏竹觐见。”
他自己也知道,这云定兴,怕是还没有能造反的能力吧。
过了有一会儿,宦官便来传报,那长宁郡王府中,竟然有大批奴婢上吊自杀了。
其中就包括夏竹。
这一下子,百口莫辩。
云定兴也是面如死灰,摊在了地上。
作为帝王,杨坚却不知道自己的孙儿,为何要致这云定兴于死地,就连造反的话都说出来了。然而他不会让云定兴就因为这些风闻而死,只是摆摆手:“死了几个贱婢而已,无事,既然孙儿觉得不妥,那以后就让朕派人照顾你,如何?”
杨俨也是傻眼了,这夏竹怎么自杀了?他本来主意,就是弄死一些不听话的奴仆,或者把他们卖到教司坊去,可是如果现在把她召来,杨俨有百种方法,让这云定兴死无葬身之地。
他听出了爷爷的画外音,只能息事宁人,点了点头。
不过,他的目的可不是如此。
当下,他说道:“爷爷!这夏竹之事不是孙儿的本意——孙儿乃是有两件神物要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