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院落里另一房间中的辛娆年刚刚入眠,便被下人们惊醒,眼还没有睁开便伸手从一旁的衣架子上取得外套披在了身上,腾地一下便已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吱”地一声轻响,房门轻轻地打开了,但那些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反而更是挤在一起对着院子中间指手画脚起来。
昨个他们虽然都在传郡主霸占了王爷的院落,他们原本还有些不相信,可是今天早上来这里服侍的下人们还是感觉到了有些不同,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不说,还扔了好几件男人的衣袍在院子里。
“……虽然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但是,谁敢要啊?”听不出是谁人发话,但是辛娆年隔着那些假山假石还是听得清楚,随后又有一堆人在一旁呼和。
“就凭她那个性子,见人就打,已在丰城引发这么几件事来,怕是以后更无人要了吧?”
“不过,那模样可是比沈月眉更甚几踌。想必要是谁要了她,一定会在她裙下过着似神仙的日子了。”瞧着四下只有守在门口的两个不认识的女子,那群人说的更是肆无忌惮,也引得守在门口处的那俩女子红着脸紧低着头,嘴里直骂这些人真下流。
“戚,这种女人,一看就是下三滥的女人,出了冷宫没了皇上,便立马缠上了我们王爷,还惹得这么一些莫名其妙的野男人到这里来撒野,真是替王爷不值啊。”乱哄说笑的人群完全没有发现越走越近的辛娆年,说话更是粗讽。
“估计她是没戏了,听说这次揽月国会借太皇太后大寿,将天之娇女白芙蓉郡主下嫁给咱们王爷,就凭着白芙蓉在揽月国的地位,这个恶霸郡主怕是连爬上王爷的床都没有资格了。白芙蓉郡主那张吹弹可破,粉嫩嫩的小脸,谁看了都会舍不得移开眼啊!”
“哈哈哈。”几个没品的下人说的高兴,又是相互取笑。
“你都往人家哪里看了啊,那是咱们不能想的,知道了吗,要想也只能想眼前这个冷宫出来什么都没有的破郡主了。”
“那就是说,到时她还是会被王爷弃了的了?到时,到时……”
几个不怀好意的笑声在院子里戚戚地响起。
“到时会怎么样?”
从假山石块那绕出来的辛娆年冷冷地站在了那些人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些口出狂语的下人,如同看一群死人一般,内心一片沉寂,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要大开杀戒之前的症状。
那群下人见到突然站到了他们面前的辛娆年,心底一阵恐慌,却无人敢再接话。
辛娆年绕过那些下人,便见到了院子中间落下的那些衣袍。眉角又是不由地跳了几跳,全都是男子的,衣裳凌乱不说,还将她开始睡的那张床也搬出来了。床上的东西更是没得一件是完好的,全成了碎片。那两人却是不见了踪影,抬目四望之,见到自己刚出来的那屋子的窗子随着竹林叶动而轻闪两下。
微微垂下眼帘的她缓缓地收回目光,落在周围那些下人身上。
红妆与碧玉却是紧紧地守在了门窗紧闭的门前,在看到辛娆年出现时,全都惊得直捂着嘴,伸着手指向对方,又是指向屋子里面。
辛娆年自是知道她们是何意,她们以为她还睡在了屋里,昨晚她有吩咐过,没她命令,是不能进那屋子半步的。昨晚她们又被君无心与华儿点了睡穴,她出去时并没有替她们解开。
昨晚回了屋子去的她本来是想与蓝茵挤一挤的,但见到她睡得正香,便没那个意思了,悄悄地退了出来,在院落里随便寻了间屋子便睡了进去。
“刚不是说的有滋有味的吗,怎么现在全都变哑巴了,全都不会说话了么?”辛娆年缓缓地从走廊上下到院子里来,站在了那已有些破烂了的大床边。
辛娆年抬了抬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婉然浅笑,“你们不是说本郡主美吗!你们想不想尝尝本郡主的滋味呢!”
众人见得那一宛如春风来的笑全都猛地一个劲地点头,却又在瞬间全都将头摇的像波浪一样。
“郡主饶命郡主请饶命啊!”只听得连续几个扑通声响起,那些人全都哀声求饶地跪倒在了地上。
“饶命?你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求本郡主饶你们性命?”辛娆年似是不解地望着跪倒在地上叩头求饶的众人。轻声叹惜,然而双眸里却是一片沉寂。
“都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做事吗?”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下人们听得这声冷喝,便全都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溜出这小院。
想走,没有人告诉他们来了这里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么。“红妆,碧玉,关门,打狗。”
一声冷喝下,红妆与碧玉没有半分犹豫,脚下轻点在台阶上,身子但如轻燕般地朝着院门口的大门处飞去。听得大门‘轰’地一声响,那些刚跑到大门处的众人便全都傻眼地站在了。
辛娆年朝来人虚了个眼,见到是那个叫阿过的,脸色带着狠戾地瞪着那些下人一眼,继而转过头来,恭敬地向辛娆年低头弯腰作福。
“打扰到郡主休息了,还望郡主不要怪责,不要与一群没见识的下人们计较。”
“将刚刚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拉下去处死,不然,死的就是你。”只身站在院子中间的辛娆年厉声冷喝,“以后没得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踏进这院子半步,不然,以谋杀郡主之罪论处。”
打扰到她睡觉还想这么无事地离开吗?还真把她当废物了。不过,安容郡主本来不就是个恶魔么,这么要几条人命,相信夏谦也不会怎么样吧。
“郡主?”虽然心底早就对这个郡行事狠辣有所耳闻,但是轮到自己身上,还是让他有些头皮发麻。“他们只是一介下人,何必为了他们生气让自己受委屈呢。”本来就在心底里瞧不起这个郡主的阿过见到辛娆年下令让那俩个婢女关上了院门,还说什么关门打狗,这不是在辱骂他们吗?想到这里心底就生气,说的话也是带了几分怨气。
居然看不起她,哼,既然看不起,那么你也不用再活了。辛娆年美眸轻转,继而转过身子缓缓地坐到了床上,“哦?看来阿过也是知道他们只是一介下人,一介下人居然胆敢议论主上之间的床递宫闱之事,那么这该怎么算呢?莫非是夏谦给了他们胆,让他们到本郡主这来议论,或是来想挑衅自己的下面有多厉害么?”
话语轻飘飘,却是让阿过听得双膝早就在打着颤。都说这个郡主心狠手辣,谁人得罪了就没得好下场,可眼下,这可不是在给自己自找麻烦吗。不经意中伸手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汗,弯着的腰又是低了低。刚刚那些人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几分,若是真的传出去,那就不仅是这个野蛮郡主的脸面了,也关系到王府的颜面了。
“快跑啊快跑,野蛮郡主要杀人了,要杀人了。”那群下人们一齐起哄直朝着院外冲去。他们自是听到了她与阿过的对话,更是在面对那两个守着院门紧闭的婢女心底直发怵。要拉他们下去处死,他们可不想死了。
辛娆年头都没有抬,扣着手尖仅剩的一根普通银针直朝着那冲在最前头的人脑门心射去。
“砰”地一声巨响,连哼都来不及哼一下,那人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死人了,死人了。”直往院门冲去的下人们见到突然有人连哼都不有哼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直觉告诉他们,他们离去见阎罗也不远了。吓得惊惶失措地在院子里乱跑起来。
吵死人了,不就是死一个人吗,等到你们全都倒下了,就安静了。
“郡主?”碧玉脸色略带不安地望着离她们俩只有几步之远的辛娆年。
红妆却是一脸镇静,早就将系在腰间的长鞭给握在了手上,只等着辛娆年下令,她昨个可是感受过眼前之人的冷戾的。虽然只是帮她去拿衣服,后将衣服递到她手里,可还是让她在递衣服去的那一瞬间心跟着快要冻结起来。
“碧玉守门,红妆你去将他们全都给拿下。”
“是。”
辛娆年慢步走到那快要倒掉了的床边,坐在上面,翘着很不雅的二郎腿,冷冷地看着早就低着头默不作声了的阿过。现在不作声,怕也是晚了啊!
手指触到一片洁滑的布料后心底又是一阵怒,该死的君无心,有种你就别在我眼前出现,不然,一定不会再让你多吸一口这么干净的空气。
听着这一声令下的红妆手腕挥动,手中裹着倒刺条的长鞭早就缠在了想要冲过来去开门的下人的身上,手腕一挥,便将那人连鞭带到空中,娇喝下,便将那人给挥到了院中间,留着那人在地上捂着胸口直打滚。
碧玉也手握着手鞭,只是鞭身没有倒刺,挡在了胸前,紧看守着大门,见到有谁敢过来对着那人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快来人啊,郡主要杀人了,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院子里顿时乱成一片,尖叫声,惊吓声,冲跑声,打斗声,在院子里不停地响起。
阿过低着头站在那个来的位子,一动也不敢动,郡主在对他说完那话时,他便感到了脖子上有着一股凉嗖嗖的寒意,这下他可是感觉自己这条小命怕也是快要不保了。但愿他不动,郡主就能放过他。
早就听这些人满嘴胡话心里早就泛恶心了,有了自己主子的令,红妆下手可是更狠也更准更快了。不消一会,在碧玉的配合下,院中便已是横七竖八地躺了七八个直捂着胸前的肚子打滚乱叫的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