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六,名字听起来像是个年轻人,但他的实际岁数已经有四十多了,在丹楼工作了已近二十年之久。
二十年前,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时,他的父亲托关系找后门,终于从其一远方亲戚那获得一个进入丹楼实习的机会。他远方的一表哥,好像就是在炼丹会做外门执事弟子,经他介绍给当时丹楼的掌柜,于是石小六就在丹楼干了下来,这一干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将他从一稚气小少年练就成现今的丹楼掌柜,其中的艰辛也只有自己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风光无限的丹楼掌柜,内心却深深地明白,在炼丹会正牌弟子眼中,自己屁都不是!
眼看自己的人生已经过去一半,他有时候会想,他这一生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当他看见街道上行行色色的人们时,他又忽然明白,这便是人生啊!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很多人每天活着,其实大多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却又哪里分得清那许多?
察言观色,是他这二十年学到的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一种本领,这是一个掌柜必须会的一点!
石小六此时站在柜台前低头翻看着帐簿,想着再有四五天,炼丹会又要派人来收这月盈利的灵石了,而除去上缴的灵石外加日常开支,自己还能赚得多少?他一边想着,一边拨弄手里的算盘。
“啪啪啪啪~~”
竹制的算盘在他的拨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忽然他的动作一停,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然后他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头戴黑纱的人走了进来。
边上伙计看见来人,他刚要过去迎接,却不料忽听掌柜对他喝道:“小马,这位客人我亲自接待,你去忙你的吧!”
二十年的老道经验告诉石小六,面前的这人非同寻常,不是有着特殊身份便是有大买卖来临。
“您好,请问贵客是要买丹药么?”
石小六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的笑容看起来和善可亲,极易引起对方好感。
“你是这里的掌柜么?”
从黑纱人身上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嘶哑而低沉,石小六闻后愈发的恭敬。
“在下正是丹楼掌柜,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么?”
黑纱男此时抬起头来,似乎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冷的道:“你不行!听说炼丹会的穆上师在此,让他出来与我说话吧!”
“穆?穆上师?”
石小六一听此言脸色大变,但仍然强笑道:“若没什么大事,一般穆上师是很少见外人的。”
“哼!”
黑纱男冷哼一声,“我要买的东西你做不了主!”
说完,他凑上前对石小六的耳边说了句话,而后退回原地静静的看着对方。
果然,石小六闻后脸色大变,而后对黑纱男恭敬道:“贵客稍候,我去告诉穆老一声,小马给贵客上茶,上好茶!”
最后一句话是对最初的那名伙计说的,然后他便匆匆忙的走到丹楼楼梯口那,快步跑上了楼。
叶辰静坐在一楼大厅的一张椅子上,闭目不语,对边上小厮送来的茶水却是看也不看,内心默念着灵神所传的那段口决。
过了不一会儿,石小六便走下楼来,对着叶辰笑道:“穆老请前辈上三楼来,说是想看看前辈的好东西。”
“嗯,前面带路去!”
叶辰淡淡的说道,然后站起身来,跟着掌柜向着楼上走去。
丹楼三楼,一般极少对外人开放,除却客人身份特殊的外,平时少有人来此。而其中最大一部分因素是有一人在此楼居住,这个人便是穆上师。
穆上师居坐在屋内一紫竹椅上,悠闲的闭目养神,在他手里拿着只精巧的小茶壶,缕缕茶香飘荡在空中,当叶辰进来时,他睁开了眼睛。
忽然,叶辰感觉到一缕似有若无的神念向他靠近,似乎要将他看穿,他不动声色,默运着灵神所传的那段隐匿法决。
“咦?”
穆上师诧异的声音响起,他感觉自己的意念探到对方身上时,似乎探到一团迷雾,竟然什么都感知不到。他抬起头来,再次上下看了叶辰一眼,并指着对面一张紫竹椅道:“贵客请坐!”
叶辰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石小六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然后他轻步走下了楼。
房屋内,穆上师开门见山的问道:“先前听石掌柜说,你要卖给本楼一件重宝?”
“不错!在下身上带有一件宝贝,想与贵楼换取一样东西!”
嘶哑而低沉的声音从叶辰身上传出。
“哦?什么东西?”
“不忙,还是请穆上师先看看在下的这件宝贝吧!”
叶辰说完,从怀里掏出只小玉瓶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穆上师见状伸手虚空一抓,小玉瓶便自动飞向他的掌中。
带着一丝疑惑,穆上师打开瓶塞,凑眼看去。
“蹭!”
突然间,只见穆上师猛的从座椅上起身,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然后他再次看去,并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确实有股异常精纯的灵力存在!
“灵石孕神液?”
穆上师抓着小玉瓶看向叶辰,他虽然已经确定此物身份,但仍然问了一句。
叶辰点点头,不动声色的道:“不错,正是此物!不知道在下这滴孕神液价值多少?”
穆上师闻言一怔,而后沉吟一会儿,才缓缓的道:“此物极其少见,不能单纯以灵石计算,想来小哥对此也是知道的!你就明说吧,想用此物换取本楼什么东西?本人尽量给你满意的价格!”
叶辰闻后点点头,直接了当的道:“在下想换取一瓶凝丹液,不知穆上师觉得如何?”
“凝丹液?”
穆上师闻言一怔,此物前几天刚刚为五行宗掌教冷月清炼制过,现今他手里确实还有一瓶存在,只不过对方是如何知道自己这里有凝丹液的?
“怎么?难道贵楼没有凝丹液么?既如此,在下就告辞了!”
叶辰说着话,从竹椅上站起身来。
“呵呵~~”
穆上师摆摆手,示意叶辰坐下,然后又道:“若是你早一阵来本楼还真没有此液,因为炼就此物的原料不光繁多难寻,而且炼制起来也异常麻烦。不过,前几天本人刚好受人之托炼制了一批,现今手里也确有一瓶,我只是奇怪你是如何知晓本楼有此液的!”
“哈哈哈哈!”
叶辰闻言大笑起来。
“在帝都,若丹楼没有此物,那别的地方更不会有此物了!”
叶辰并没有回答自己是如何知道的,穆上师见状也识趣的没有再问,而是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打开柜子取出一只比叶辰那要大一倍的玉瓶来。
“凝丹液在此!”
穆上师将瓶子递给叶辰,后者不客气的接过并打开盖子,当闻到一股异常惊人的灵气后,他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不忙!”
穆上师摆摆手,示意叶辰稍等一下,然后继续道:“一滴孕神液换取一瓶凝丹液,算起来我倒是沾光了,这样吧!一会儿你下楼从石掌柜那领一千灵石,就当我弥补你的损失了!”
叶辰笑着点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说完,不再停留,起身向楼下走去。
“此人是谁呀?为何身上会有孕神液这种罕见东西?先前我神念探测竟然无法看穿,真是奇怪呀…”
穆上师摸着孕神液小玉瓶,一脸的沉思状,低头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