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涵离上去抱住澹台溶,把自己娇小的身子当抱枕塞进他怀里,现在,她就是他的安慰。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终于,第十天到来了。
穿上大红宫装的蒋涵离站在门口,心里有一些紧张。
她总觉得,这一切太如意了,如意得不太正常。
同样换好吉服的澹台溶走过来,拥抱了蒋涵离一下,才准备花轿去迎接新娘宁悦。
因为胡虏王子在弘朝一直往的官驿,虽然是专门备的高级庭院,可做公主的婚房,还是不够档次。
所以,蒋涵离的公主府,依然是她的新婚之地。她只需被阿史那思摩迎到花轿中,在京城繁华地带转一圈就回来。
原本计划好,澹台溶将宁悦迎到公主府后,四人举行集体婚礼,然后十分时髦的来个****,各领各的心上人,进入洞房。
这个照理说,是没有什么破绽的,因为新娘都蒙的盖头,不会有人发现领错了人。
而且,就算是被人发现,也可以说喜娘失误,带错了人。
婚礼后,蒋涵离和阿史那思摩离开京城,远走胡虏国。
澹台溶带着自己的新娘,出门游山玩水度蜜月,第一站,胡虏国。
这个计划,绝对天衣无缝!可蒋涵离看着骑在马上,招摇而去的澹台溶,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想起昨日太后派人来,要她进宫,从宫里出嫁时,她果断的拒绝后,来人轻轻叹了一声,默默离去了。
莫非,太后知道了什么?
意外来得很快,当阿史那思摩带着花轿来时,同来的还是一纸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嫁女随夫,拜过天地后,着胡虏国王子带安乐公主立即回国,不得有误!钦此!”蒋涵离看到,阿史那思摩也惊呆了。
同时,澹台溶也收到圣旨,说将天曲镇封与他,让他即刻带着新娘赶去封邑。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
中场换人?皇上裁判说,休想。
澹台溶带宁悦出南门,胡虏小王子和蒋涵离出北门,一南一北,都立即出京城。
而且,还有皇上的钦差陪同。
想找机会新娘交换?皇上说,新娘子要在城门拜别娘家,所以,都得揭了盖头下来叩拜。这样一来,换了人就会露馅。
规矩是变态,可皇上最大,谁也不能反对。
蒋涵离颤巍巍的和阿史那思摩拜别京城时,两个人眼里都是无奈加抓狂。
本来,一切都商量好了,新娘一进公主府就对换,也计划好明天一早,各跟着各的心上人离京。
听到钦差大臣派信使来禀报来,皇上露出了跟吃了蜜蜂屎似的笑容。
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从稳稳当当登基后,再也没有这样快活过。皇上一挥手,摆驾太后的宫殿。
只有太后,现在能体会到他的快活。
可他没想到,一拜别京城,就有个女子潜入了蒋涵离马车,换上她的喜服,代替她坐在马车招摇。
新娘虽然被皇上的圣旨强行揭了盖头,可喜车却不是钦差大臣可以进的。
而且,喜娘说,因为没有拜天地,新娘子还不宜见人,于是,盖头又顶上了。
蒋涵离换上丫环的衣裳,心里想,金城武这个人情不小,居然把红叶送来当假新娘,以后,要对他好点。
她嘱咐了红叶几句,又令小杯子形影不离的跟在红叶儿身旁,才偷偷混出了送亲队伍。
金城武安排的马车在城门边候着,蒋涵离一上车,就向南门奔去。
本来,应该将就到胡虏国,等钦差走了再跑回去换人,可她心里,却象是被什么撕扯着,迫切的想要见到澹台溶。
因为不放心?不!她坚信澹台溶的感情!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她舍不得离开,更舍不得走那么远。
在马车上,她暗暗后悔,早知道皇上如此变态,她应该昨晚就和宁悦换人的,反正换了新娘喜服,都看起来差不多,而且安乐和宁悦是姐妹,自然也有好些地方是象的。
一边后悔,一边奔驰,赶到南门时,澹台溶和宁悦也才到城门外。
去宫里迎亲,路远一些,而且宫里的规矩自然多一些,再加上皇上要求澹台溶去安国公府拜一拜,所以他们的进程比蒋涵离和阿史那思摩要慢。
下车前,车夫拦住了蒋涵离,回头招了一个人上车。
上车的人背着一个大包袱,打开后瓶瓶罐罐一大堆,二话不说,就往蒋涵离脸上抹。
蒋涵离愣了愣,立即回过神,这是要易容啊!她配合的挺好一张脸,任人上下乱涂。
因为没有镜子,蒋涵离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德行,她想,反正不是安乐的脸了就好。
涂了大约十几分钟,来人后撤一步,仔细瞅了瞅,点点头,依然不发一语,就下了车。
车夫此时也换了衣衫,穿着澹台府的奴衣,稳稳扬鞭,直奔到澹台溶的身边。
“国公命小人给公子送来一份贺礼!”车夫恭恭敬敬的说,“国公说,既然公子不再是澹台家的人,依礼同殿之臣,应送贺礼!”说话间,车并到了喜车旁。
蒋涵离正莫名其妙,就发现侧面的车厢突然向两侧拉开,出现了一道门。
而喜车,也同样地开了一扇门。
宁悦已经脱下喜服,看到蒋涵离先惊了一惊,然后轻轻点头一笑,便上到这边的车上。
蒋涵离晕晕乎乎的也上了喜车,在宁悦随身小宫女的帮助下,穿好了喜服。
等车夫驾车,把宁悦拉得影子也不见了的时候,蒋涵离还在想哪里有问题。
她总觉得,什么事忘记了,是什么事呢?
当车帘被打起,澹台溶含笑请新娘下车,拜别京城时,蒋涵离的脑中如闪电般大亮——话说,宁悦没有露面就跑了,她可怎么办啊!
就在蒋涵离扭捏着不肯下车,心急怕露馅的时候,钦差大人心急,走了过来。
“请公主下车!”钦差波澜不惊,扫了一眼蒋涵离后,行礼请她下车。
蒋涵离看钦差没有惊诧,也没有惶恐,她心里大定。她突然想,也许新娘子都是象的,而且钦差肯定也不那么常见公主,他可能仓促间以为她就是宁悦。
既然如此,蒋涵离便不再犹豫,她扶住澹台溶的手,缓缓下了车。
宁悦和安乐最大的区别是温婉,蒋涵离不会温婉,但她知道慢一些,才有第一美女的风范。
她半低着头,垂着眼睫,迈着小步子,随澹台溶一起跪到红毡上,柔不经风的弯了弯纤纤细腰。
行完礼,澹台溶将蒋涵离扶回马车,并一起上了车。
“看你如今的模样和做派,我真怀疑是不是真娶了宁悦!”一上马车,澹台溶就说道。
蒋涵离嘿嘿傻笑,十分侥幸的道:“那个钦差眼神不好,居然没有发现我和宁悦的多不一样,我行动含蓄一些,他就以为是宁悦了!”没想到,装的这般成功。这让她更加后悔,为什么不昨晚就换人了。
澹台溶似笑非笑,探道出车外,片刻拿了一面镜子进来,递给蒋涵离。
蒋涵离傻傻的接过镜子,立在眼前……“唔……”一声惊叫,被澹台溶成功的捂了回去。
“这……这……这不是宁悦的脸么?”镜子里,温婉秀丽的那张脸,哪里还有半分安乐的影子,完完全全就是宁悦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