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之再回到厢房的时候,蓝初弋已经不在了,窗户大开而门外的侍卫浑然不知。
此刻的蓝初弋刚回到宫里,稚浅也不在寝宫内,空荡荡的寝宫就只有蓝初弋一个人。她自己准备好洗澡水,却在洗浴过程中注意到自己的守宫砂没了,她淡定的洗完,重新点了一个在上面以防万一,然后准备喝茶,再洗茶杯的时候突然发现茶杯口边缘处有些细微的红色粉末,用水冲一下很快就被稀释变成无色,她检查了其余没洗的几个茶杯,发现在茶杯口边缘处都有这种粉末。
想想今早喝茶的时候,没有太过于注意,今日在与凤临安她们分开不久后头晕,想必就是这些红色粉末造成的。来过这深宫的人,除了凤临安和凤铃,就是偶尔来送饭的公公,近日凤临安和凤铃的行为,应该就是她们二人的计谋。
“公主,你回来了?”稚浅抱着一大堆首饰盒,走路摇摇晃晃,仿佛再走下一步就要跌倒了,蓝初弋过去替她分担了一些。
放好首饰盒,稚浅一脸高兴的挑选出几个,拿出里面的首饰比对蓝初弋,边比对边笑着说,“公主,这都是皇上特地派人赏赐的,说是明日让公主务必好好打扮一番,说是不可怠慢了这次成人礼。”
“稚浅,凤临安和凤铃近日可有让人购买些什么特殊的。”蓝初弋把玩着茶杯,思索着。
“按理说,每个月都会有人送衣服来,倒听说前几日,三公主让贴身侍女去买了一瓶什么药...说是用来清除害虫,倒也没听三公主的侍女说三公主用了那瓶药。也许是用不着了吧。”稚浅选出一个紫金半步摇与一对玉光耳环,“公主,这件淡蓝色流仙裙,然后再帮您把头发盘成发双环望仙髻,再插上金玉簪和这金步摇如何?”
“嗯...”蓝初弋无心想这些,只是很敷衍的答应,心里却想着凤临安为何这样做的目的。
翌日。
蓝初弋喝完早茶,弹了几首小曲,便让稚浅为自己梳妆打扮。
然而打扮过程中,蓝初弋有些小乏,稚浅中途都叫醒了她很多次。
此刻,主人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有司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笄礼;客人立于场地外等候;蓝初弋沐浴后,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更衣间内等候;音乐演奏开始。正宾来到,主人上前迎接,相互行正规揖礼后入场,主宾落坐于主宾位;客人就座于观礼位;宾客都落坐后主人才就座于主人位子上。
冗长旳礼节过后,盛宴便正式开始。待亓国献完礼之后,亓皇和凤王开始讨论国家之事,亓国公主亓舞为此献舞一支,众人皆叹。蓝初弋只是微微一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宴会虽然眼界不广但这样的场面还不足为奇。
“凤王陛下,恕我直言,亓舞想知道凤国的公主可否赏脸与亓舞一舞高下呢?看看,我亓国的舞与凤国的舞蹈,哪个更为惊艳?”亓舞一脸高傲的看着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喝茶的蓝初弋。
“亓公主舞姿绝伦,初弋不善舞蹈,亓公主若想比比我们凤王朝的舞蹈,我觉得临安姐姐可以一比。”蓝初弋一脸无辜的看着准备看好戏的凤临安,“你说是吧?临安姐姐。”
“哦?那...有请了。”
“你!”凤临安咬咬嘴唇,舞蹈偏偏是她最不擅长的,若说书画的话,倒是不怕,可舞蹈她都没有细心学过,此次宴会也光顾着计算蓝初弋,都没有练舞蹈,如果上去跳的话,跳得好,不丢凤王朝的脸,但若跳得不好的话....
“怎么?这是害怕了么?”亓舞挑衅的望着凤临安,凤临安咬牙望着蓝初弋,蓝初弋一脸微笑的看着凤临安,比个鼓励她的手势。
“乐师,奏一曲,凤舞九天吧。”凤临安握紧手,只能试试了。
一舞毕。
亓舞发出讥讽的笑声:“这便是凤王朝一绝的凤舞九天么?我怎么感觉不到那凤临天下之势?”
“是临安不善舞,让大家见笑了。”凤临安虽然很气愤但是舞不如人,也不能再说什么,何况这还是贵宾,得罪了真担当不起。
见凤临安坐回原位,蓝初弋命人灭掉周围的灯,殿内一片漆黑,里面的人发出一阵惊叹,正当所有人疑惑不已时,突然一大群萤火虫飞进殿内,而蓝初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殿中央,一身淡蓝色的罗纱裙头发盘成蝴蝶发髻,脚裸,手环上挂着一圈小铃铛,用蓝色面纱蒙住一半脸。
乐师乐起,蓝初弋缓缓起舞。
舞姿轻盈,衣袂飘飘。腕弱复低举。身轻由回纵。铃声轻饶,时旋几许。清颜罗纱,青丝墨染。旋若莲花,忽地俯于地,此时萤火虫已经飞出殿内,殿内再次陷入黑暗,而后燃起蜡烛,蓝初弋犹如一个欲火重生的凤凰,高站殿上,双手高举相交,头微微摆向右。
舞毕,惊艳四座。亓舞愣了一下,随后,向蓝初弋行承让之礼。
“见到正真的凤舞九天,此行不虚啊。不过本次前来还有一事相商。”亓皇笑着看着凤王,“关于联姻一事,您看?”
“就按照之前商议的结果宣布吧。”
......
自从宣布了凤临安与亓国太子亓之的婚事,凤临安越来越不安,亓国已经见过自己的长相,如果再让蓝初弋替嫁过去,如果被发现的话。凤临安正苦恼万分之时,侍女来报,让凤临安准备好嫁妆,明日便随着亓国贵宾一同前往亓国完婚。
此时的蓝初弋正在寝宫内悠闲的地喝茶,稚浅为她更衣,同时跟她说了,凤临安派侍女来让蓝初弋过会去凤临宫的消息,蓝初弋更完衣,也没让稚浅跟着一同前去,而是让稚浅准备好晚膳等着自己回来,稚浅点点答应并嘱咐了几句就去准备晚膳了。
刚到凤临宫就听到凤临安大喊着滚的声音。
“又是谁惹着姐姐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蓝初弋慢悠悠地走到凤临安面前,此刻的凤临安发丝些微凌乱,手里紧紧拽着丝帕。
“蓝初弋,如果我说,我不仅知道你已非处子之身并且知道那个人是谁,你觉得你还能得意多久?”凤临安恶狠狠地说道,并一脸威胁的看着蓝初弋,“如若你明日代替我远嫁亓国,此时我绝口不提。”
“你如何瞒天过海?就算容颜可换,但声音是改变不来的。”蓝初弋笑看凤临安并不畏惧。
凤临安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蓝初弋耳边道,“如果我说,让妹妹失去处子之身的人便是妹妹身边宠信的婢女稚浅呢,我想妹妹那么聪明,那茶口边缘的粉末,妹妹不可能忘记吧?”
“此话当真?”
“妹妹...”凤临安说着走到枕边拿出一个丝帕,递给蓝初弋,小声道:“丝帕里写着你母妃死因线索,接下来怎么做,我想妹妹心知肚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