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马车方便是方便,四人拉的人力轿子却更能映显身份。就好比非要拿钱点烟的富有之人,明明点了火便能点上烟,方便至极,却非要费尽些周折显摆自己有钱,拿上票子烧着点上。这原本可以省下人力的马车,宰相当然不会用,非要折磨那些使力气的车夫个够本,来显得自己有多权利富足,想要怎样折腾都行。
宰相和他的客人在酒楼上喝到半酣的时候,罗娅的计划已经到了实行的时候。催了一下木远扬,木远扬朝酒楼下就位的众人丢了脸色过去,一切都在悄然中进行。
楼下那个白衣玉面书生好生俊俏,轻咳两声,那个人能行吗?至少演戏如何?只能看看木远扬这臭小子的眼光了,败北的话第一个找他算账。
凉风习习吹在开放式的“醉云楼”上,分外凉爽,是适合喝酒畅谈闲聊的好天气。尤其是宰相习以为常的那个固定雅座位置,面朝一片碧绿湖畔,望过去一片美景尽收眼底,好生得意的享受。
白面书生悄无声息的在雅座下方远处上面人可以看到的湖畔架了琴,摆了一简单的竹凳,旁边放着一个放些零星小钱的空碗,俨然一个靠琴艺书画为生的穷书生模样。
零星几个过路人驻足停留,围在书生周围,书生无奈摇头着开工开始新一天的养家糊口。倒还玉润的手轻轻的拨弄开琴弦,一曲优美的琴曲就悠悠而出,轻柔中伴着忧伤美,围逐的人群便又多了一些。这首曲子在这皇城街上似乎属于新曲,并且其渲染的意境和氛围好似围观众人都十分满意,听得十分入神,一曲完毕又要求再奏一遍,书生眼见着碗里的钱多了不少,又开始卖力的一遍一遍的奏着。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
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
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
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偏偏花从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坐在“醉云楼”上的人开始被这琴曲吸引,不住探头而出观书生忘情的弹唱。当然,听过一次梁祝的宰相更是狐疑的朝湖畔的白玉书生那里探去。
“于兄,这不是当日您大寿之时,二皇妃的那曲梁祝吗?这,这何以传到外面来了?”
今日和宰相一同饮酒的是林大学士,发问的也是他。此曲一听便把人的心俘虏了。不过此曲虽妙,林大学士却知道当日二皇妃奏这首曲子是为了与宰相作对,他当然不能表现出兴趣浓浓,但是这首曲子确实也一时无法让他忽视。
宰相喝了一口酒不说话,心理却没那么舒服。眼睛不时盯着湖畔那里的那群围观人群。
众人还在忘情听梁祝曲,旁边路过偶有插播的一曲情不自禁配合白面书生的箫曲梁祝,令人意外的觉得这琴箫合奏实在太过美妙,一看竟是一位风流倜傥的剑侠而为,其沉醉其中的忘情吹奏好不惬意。
人群开始不安分了,纷纷打听此曲的来龙去脉。白玉书生弹指一笑,并不停下手头动作,幽幽道来,“此曲乃木国战神二王爷的妃子土国公主,当日在宰相府大寿时用叶蓉吹奏的一曲脍炙人口的梁祝曲。曲之大意是相传有一对相爱男女,女主人公叫祝英台,男主人公叫梁山伯。两人从祝英台女扮男装前往杭城求学开始,路遇梁山伯结为兄弟,同窗三载,情谊深厚。后来祝英台家父催女归家,山伯赶往祝家,不料祝父已将祝英台许婚给马太守之子马文才,生生把一对相爱的人拆散。梁山伯与祝英台两人在楼台相叙,见姻缘无望,不胜悲愤。梁山伯归家病故,祝英台闻到噩耗,誓以身殉,马家迎娶之日,英台花轿绕道至山伯坟前祭奠,霎时风雷大作,坟墓爆裂,祝英台纵身跃入,梁山伯与祝英台化作蝴蝶,双双飞舞。”
白玉书生停下手中的弹奏,箫音仍还在继续吹奏,歇了一下,喝口水,众人眼底的巴望还在迫切,等着他的下文,书生轻拭汗珠,扇子轻轻的摇,心有感慨,“这是一个美丽的传说,故事一代一代的延续至今,家喻户晓。曲子经过了一代又一代的传唱,仍经久不息一直持续。故事中姻缘因家人的反对而被拆散,不得不化蝶双双飞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他她们的爱情的凄美是一个千古的遗憾。皇妃因为痛心,于是在宰相一厢情愿要强迫已心有所属的女儿嫁与本届状元的时候,皇妃只能以这一首梁祝赠之宰相,劝其不要再一手造成另一个梁祝,只可惜……”
书生不住摇头,不再说下去,引来群人的不住叹息和唏嘘,纷纷回味着梁祝的美妙和凄美味道,然后议论着宰相强迫嫁女之事,大有不停息之势。
“今天的任务完成,明后几天的事就交给你办了木远扬。”
这事还没完,罗娅简单交代。
没想到那个白玉书生还算不错,交给他要说的词,他一句也没落下,而且声情并茂感情丰富至极,入戏十分,罗娅是满意的。
过几天,她要满城都是梁祝曲,看那宰相的脸能紫到什么程度。
一天后,宰相府。
宰相坐于书房内,一个亲信进来。
“要你办的事什么样了,那个书生还弹不弹了?”
宰相的问话。
“大人,您不是交代我们不能透露是您叫他停止弹唱的吗,只能以一些钱打发他让他收手,他答应了。”
哈哈,得此答宰相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可是大人……”那人犹犹豫豫还有话要说。
“什么事?”宰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阴霾。
“皇城内今日陆陆续续有许多弹唱梁祝的百姓,其势头不弱,大有更甚之势。属下无能,无法办到让他她们禁音。如果奴才说是宰相大人您下令禁止弹唱,我怕,我怕……”下人不敢说下去。
“说。”宰相又不悦了。
“这曲子原本是二皇妃所奏在先,才有了百姓在后头吹唱,如果大人下令禁了,那不是对皇妃有意见,实在让人想不出任何理由禁弹的理由,这似乎是明摆着和皇妃作对。二王爷的厉害大人应该知道,最好不惹才好,不然触到了二王爷,我担心大人您……”下人总是留后果给宰相自己想。
嘭,宰相一挥手,古董花瓶落地,破碎声刺耳。一个人急忙赶进来。
“哎呦,大哥,您这是什么了,好好的跟花瓶较什么劲。”
一个小老头儿进来,抓着古董花瓶碎片心痛不已。
“富贵,你什么来了。”
宰相并没好气。他这个弟弟除了爱财别的什么都不会去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居然能来他宰相府。大寿的时候看着他送礼给自己的那受伤眼神,就知道他有多舍不得他的钱财,他还会来相府触自己的心痛?
“大哥,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不过,我今天在外头见到了不少新鲜事哦,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