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混不下去了,回来看看吧,能扎根就最好,毕竟是自己的地方嘛……”
“你变了……”依米轻抚梁宇良的面庞,“结婚真的能把一个男人彻底改变。”
“能不在这么阴暗的角落里玩煽情吗?我怕把持不住!”梁宇良拨开她的手,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她的表情,这更让人觉得心虚。
“婚后生活美满吗?”
“还行吧。”
“那还出来乱勾搭?”
梁宇良沉默了半晌,说:“你觉得灵魂出轨和肉体出轨,哪个可怕一点?”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灵魂出轨!”
“嗯……”梁宇良点点头,“所以说,为了防止灵魂出轨,我选择了肉体出轨!”
“你丫真是个渣滓!”依米咬牙切齿,又想起了点什么,说,“对了,你那个朋友,叫兰语吧?我刚看见他了,没打招呼,就坐在那边,坐了一下午,跟一个半老徐娘。虽说半老,但模样不赖哦!你们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
“凌兰语?”梁宇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光线太暗。凌兰语正背对着这边,半老徐娘面对他而坐,看起来,徐娘其实也不算很老,颇有姿色。
“打声招呼?”
“也好!”两人起身走了过去。
“哥们儿!温柔乡啊!”梁宇良径直坐到了凌兰语身旁。
一看是梁宇良,凌兰语乐了:“是你的温柔乡啊!我说来了怎么没见老板娘呢,原来是跟你腻歪去了!”说罢向依米点了点头。
梁宇良说:“介绍一下?”
“杨舒莉,我领导!”
“你好!”杨舒莉向他们大方地微笑并点点头,“不是领导,是Partner。”
“这是梁宇良,我死党,跟杨姐你同行,也是做销售的。原来在广州中源,现在回来发展了……休养中。”
梁宇良连忙纠正道:“什么休养中?是待业中!你俩合作什么大买卖?带着小弟我发发财吧!”
杨舒莉说:“小项目,就怕梁总你看不上。”
“还梁总,脸肿!”梁宇良自嘲一笑,“以后多多关照啊,杨姐!”
“互相关照吧,都是同行,江海就那么巴掌大的地儿,抬头不见低头见!”杨舒莉看了看表,说,“不好意思,晚上还有个饭局,你们聊吧。”
“哦,那我就不留你了,放心吧杨姐,具体的执行方案三天内我做出来。关于招聘的事情,辛苦你了!”凌兰语起身相送。
“不赖啊,兰语你现在好这口?少妇?无奈我还停留在万恶的OL级别。”看杨舒莉走远了,梁宇良又开始满嘴开火车。
“我说你脑子里怎么装的都是精虫?”凌兰语懒得搭理他,冲依米笑笑,“老板娘越来越销魂了。”
依米皱皱眉头:“兰语你跟宇良学坏了,原本你不是这副德行的。还销魂!这词一直是梁宇良的口头禅!”
“大好青年就这么毁于一旦,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梁宇良说,“要是龙承章也在就好了,刚好凑齐一桌麻将。”
“除了开业那天,他就再没来过这儿了,嫌这儿档次低了吧!”依米有点不屑。
“那倒不是,你这是什么地儿?偷情圣地!温柔乡!他来这干吗?龙承章婚后从没发生过类似事件。从精神文明到肉体干净都做到尽善尽美了。”
“一次都没?”
“叫小姐算吗?”
“算!”依米肯定地点点头。
“哦!那不算尽善尽美了。不过叫小姐也不来你这儿,虽然你这店名字起得跟妓院似的。”
“滚!全中国都找不到我这么有才的咖啡店名字了!”
“对了,你刚不是说精神上的出轨比肉体上的来得更可怕吗?所以说,我们仨兄弟,最坏的就是凌兰语,坏到骨子里!整天没事儿就玩柏拉图,关键时刻又不拉链,憋死人!”
“我跟你不同,你下半身思考,我用这儿!”凌兰语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
“跟少妇谈什么正经事呢?跑这么幽暗的地儿?”梁宇良继续深究。
“跟她拉了一项目。”凌兰语简要地说了下项目的情况和合作问题。
“你比较被动……”梁宇良收起了原本的嬉皮笑脸,眯着眼睛吸了口烟,“从接洽到人员招聘,再到结款,都是那个杨姐来处理。你只负责出方案,方案一出,到了执行阶段,你的价值就利用完毕了,你是夜壶!”
“应该不会吧,加上甲方老板还是比较认可我的,我不在,她也搞不定。”凌兰语想了想,又说,“哪怕是夜壶,也有一泡尿的价值。我不年轻了,不想在原来的单位上虚耗青春了。被利用,证明我有价值。我渴望被认可,项目能给我大展拳脚的平台。钱,当然很重要,梦想实现,更重要!”
“那是那是,人嘛,总得有个奔头。”梁宇良点点头,“反正我提醒你注意一下,钱是王八蛋,很多人为了钱会变成王八蛋。先小人后君子,你得跟她立个合同,具体怎么利润分成,白纸黑字写清楚了,以防万一嘛。”
“合同恐怕拟不了。现在算是杨姐个人出面,跟甲方签订合同,具体提成都是结算时划拨给她个人的,她再做分配。现在挂靠公司费用太高,临时成立公司时间又来不及了。”
“那就拟个你们的合作协议啊。”
“协议不具法律效应,况且也不是多大笔钱。拟这种东西,防君子也防不了小人,我相信杨姐不是这种人。”凌兰语固执己见。
“你自己看着办吧。”梁宇良没再说什么。凌兰语人好,于是把所有人都想象得很美好。
“时候不早了,你们腻着,我不打扰了!”凌兰语起身要走。
“一块儿吃饭啊!”
“我中午炖了汤,不浪费了,再说我得回家喂狗。”
“佘婷呢?”
“她一般后半夜才回家,埋单吧。”
梁宇良抢着说:“我来吧!”
两个人抢了会儿,凌兰语抢不过他,也就罢了,挥挥手匆匆离开。
“好男人啊!”依米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感叹。
“有点傻!”梁宇良笑笑。
“打扰你们了吗?”小蜜姗姗来迟,到了一看,梁宇良正跟一美女聊得眉开眼笑。
“哦,你好!”依米忙起身,一边亲热地拉着小蜜坐下,一边自我介绍,“我是梁宇良他表姐,这店子是我开的,第一次来吧?”
“嗯嗯。”小蜜点点头,笑得很灿烂,“姐姐保养得真好,真看不出来是他表姐呢!”
梁宇良哭笑不得。
“妹妹真会说话,我叫依米,你可以叫我Emmy。”
“我叫齐紫萱,没有英文名字,你叫我紫萱吧。”
“先喝点什么?我这儿的蓝山很不错哦!”
“额……”齐紫萱看着菜单,半天下不了主意。
“别喝咖啡了,苦。老姐,帮我弄一杯像紫萱这么甜的奶茶。”梁宇良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握住了齐紫萱的手背,只觉得温润如玉。
齐紫萱没有抗拒,反手跟梁宇良五指紧扣,说:“我想喝酒。”
“红酒?”
“姐姐你推荐吧?”
依米坏笑:“那我就磨刀霍霍向豺狼了!”
“宰吧,表姐你不念我们骨肉情深,就使劲地宰!宰疼了我向大姨妈告状!”
“钱要花在刀刃上!”依米又问道,“还是T骨牛排?不换换口味?”
“不换了,换来换去,还是老姐的味道最好!”
“我的味道,紫萱可未必喜欢。”依米这话说得有点酸。
“宇良帮我拿主意吧。”齐紫萱笑笑,挪了挪屁股,跟梁宇良贴近了些。
依米起身去厨房点了菜,心想着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实在非常浪!
“你表姐就这么纵容你结婚后还勾三搭四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温柔乡,就是表姐开来用于参观别人勾三搭四的。”梁宇良说着,又一愣,问道,“你还对我做了人口普查?知道我已婚?”
“这不算什么秘密吧?我看过你的简历,梁宇良,1982年生,性别男,已婚。”齐紫萱得意一笑,又举起了梁宇良握着她的手,说,“再说,你还戴着婚戒。”
“嘿嘿……”梁宇良坏笑着,“你对戴着婚戒的比较感兴趣?”
“我对你的婚戒很感兴趣,你看!”齐紫萱把自己白白嫩嫩的小手跟他的手掌五指撑开,向他眼前一伸,“你的婚戒跟我的同款!”
“不是吧?”梁宇良定睛一看,俩人的无名指上闪耀着一样的光圈,还真是那么回事,“你也不必为了我,真跑去买个同款的戒指吧!咱俩还没到那么刻骨铭心的份儿上吧?”
“臭美!”齐紫萱甩开了他的手,把唇递近了他耳旁,轻声说,“这戒指是我男友跟我求婚时送的。”
“你也婚了?”梁宇良颇为吃惊。
“我未婚,我男友婚了,新娘不是我!”
“……”
“我原本想把戒指摘下来融了,再一想就灭了这个念头。我给自己定了个三年不嫁的目标,戴着这个戒指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不能犯傻。那天我看到你跟我戴着同款的戒指,心想这不就是缘分吗?”
“缘分?这也能称之为缘分?我以后得告诫我的子子孙孙,婚戒这玩意儿不能选名牌,什么周大福、金六福之类的,买的人多,满大街都得成了你老婆。碰上你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还好说,要碰上个面目可憎的中年妇女,不得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这就是缘分,冥冥中注定的!”她很认真地点点头,神情类似于虔诚。
“你不是说还有个三年不嫁的目标吗?”
“是啊,这就更符合目标了,你婚了,我怎么也嫁不给你!”
梁宇良不单是吃惊,简直是震惊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单边?”
齐紫萱忽略这个问题,眨巴着大眼睛反问道:“我不好看吗?”
“好看!”梁宇良狠狠地点了点头。
“跟我在一起,你不用付钱,也不用负责任,你能吃亏吗?”
梁宇良几近无语:“不以结婚为目的地谈恋爱,都是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