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顿时想起那一日,雷鸣突然到访,带来她最爱喝的奶茶,还有他美其名曰是老板关心下属的慰问。
但其实最大的效果,就是把自己吓得够呛。
想起那七上八下的一日,花语就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是否因为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所以之后的路才会越来越扭曲。
花语依然怯懦,依然不想,或是不敢面对雷鸣。然而她知道,早晚是要面对的,而在那之前,她还有另一个必须面对的人,便是孟可。
回到家之后,花语没有想以往那样,很快就换上睡衣。
因为她有感觉,孟可随时都会找她,以对方的性格,很有可能就是经过一夜缓冲的今日。
于是花语在家里,泡上一杯热茶,等待孟可来临。
正如她预想的,果然在晚上,手机响起,孟可的信息来了。
信息写的是:我可以来找你聊聊吗?
花语简单回复:嗯,你来吧。
没过多久,敲门声传来,花语前去开门,看到穿着牛仔裤和T恤这种简单平民服装的孟可。
孟可并没有任何情感上的负担,显得很放松,加上她本来就放松的衣服,让花语觉得孟可这是像以前那样,吃过晚饭后来串门一样。
孟可也不客气,直接就上楼,花语跟在她后面,无声地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后,花语给孟可也倒上一杯热茶,然后就像以往姐妹聊天那样,彼此相视落座。
孟可拿过杯子,先喝下一口热茶,然后放回杯子,两只手一起握住。
“我想你应该猜得到,我今天来是和你说什么。”
花语也喝下一口茶,眼睛低垂着,没有焦距地看着茶杯内清浅的茶水,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我说之前,我想问你,你,生气吗?”
花语依旧没有抬头去看孟可,只是嘴角弯起一抹苦涩无奈的笑。
她轻声反问:“我有可能不生气吗?”
“哈,也是。”
顿了下,孟可深吸一口气后,开始正式说道:“那天雷鸣突然上车,送我回家,后来带我吃饭,我和他就是这样认识的。当时你还很着急,怕他会对我怎么样,你都还记得吧?”
花语再一次轻轻点头,并“嗯”了一声。
“其实那天,雷鸣就告诉我,他对你的心意,也告诉我他的困境。我太了解你了,也清楚雷鸣这种人的性格,和他的行为方式,所以我知道,以你们两个的状况,很难顺利地走到一起去。本来如果只是雷鸣对你有意,那我会觉得一切随缘,甚至会想保护你,远离他的伤害,但我能感觉到,你对他不是完全没感觉。”
花语的头更低沉,牙尖暗暗咬住下唇,两只手一起攥紧茶杯。
“正因为我感觉到这一点,所以当雷鸣对我说,希望能得到我的帮助时,我没有马上拒绝。”
花语慢慢抬起眼看孟可,但只是一瞬,一瞬之后她便又低下视线。
“雷鸣最渴望知道的,也是一切的根本,就是你对他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我当时就很确定地告诉他,你对他肯定有厌恶和害怕的情绪,甚至还有怨恨。这点他很清楚,也很坦然,他表明他不怕你恨他,只怕你对他毫无感觉。”
拿起茶杯喝口茶,停顿了下,孟可放下杯子,又一次长长地出气,然后道:“说实话,他当时表现出的执着,让我有一丝感动和敬佩,这世上凑合的太多,真情太少,他那种人竟然会有真情,我在讶异的同时,也觉得珍贵。”
“你!”花语突然开口,可喊出一个字之后,她又不知道该怎样说了。
她歪着脑袋,嘴紧紧抿着,手更加攥紧茶杯,生气,不甘,诸多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无处发泄。
“就因为觉得珍贵,所以……所以你……”
孟可知道花语的情绪已经不再平静,然而她依然冷静地看着花语,平静地继续说她一定要说完的话。
“所以我答应帮助雷鸣,也是为帮助你,上天给了机会,我希望你们能够抓住。”
“我根本不想抓住!”花语突然大吼,孟可的眼快速眨动,但依旧维持镇定的样子。
“花语,如果你要恨要怨,那就把气撒在我身上,是我出的主意,装作和雷鸣交好,试探你的心意,一切都是我的错。”
“你!你!”花语咬着嘴唇,两眼大睁,怒视孟可。
她有种想大吼什么,却吼不出来的憋闷感。
心里难受极了。
可在难受之外,花语突然发现,她心里竟也有一丝放松。
“你们,你们演戏……”
孟可点头:“没错,我们只是演戏。”
“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那家伙可是有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洁癖,怎么可能允许除你之外的人碰他。”
双重洁癖!?
难道,难道他以前也不曾……
那,那岂不是……
难道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一时间花语的心里仿佛狂风暴雨,怒海兴涛。
“你们……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孟可很高兴,花语的重心在这个问题上,这让她看到希望。
她用力点头,甚至用两只手比划,清清楚楚,一字一顿地大声说道:“什,么,都,没,有!”
花语知道,自己心里确实有放松下来的感觉。
尽管她早就已经知道他们是在演戏,早就猜到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可现在真的听到孟可说出来,确定了这个事实,却又是另一番感觉。
花语已经分不清,究竟自己是放松下来的情感多一些,还是愤怒的情感多一些。
看着花语径自纠结,孟可又道:“我和他心里想的都是你,他希望能清楚你的想法,而我则希望你能发现自己的心意,我知道这个方法不够意思,但我真心实意为你好。当然了,过程中我也得到了十分优渥的报酬,但你知道我的人品,单凭报酬,我是不会这样做的,我说过了,我愿意帮助雷鸣的前提,是我看得出你对他,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