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本能性地嗅到一丝危险。
她的脚下意识地后退,脸上显出一丝警戒。
这微小的后退,和一丝警戒,令雷鸣反应过来,快速收回手。
手收回,周身散发出的气氛却仍在向外流散。
花语真的感觉到什么。
她再一次真正后退,脸上不仅有警戒,还有一丝害怕。
雷鸣苦闷,怎么又变成这样。
不能变成这样!
“老林一个人很辛苦,但我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帮助老林,如果有一天你改变主意,请告诉我。”
说完,雷鸣快速走了。
这一次,草地没有吸收他略杂乱的脚步声。
人虽走了,花语却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着雷鸣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己的心跳仿佛和他的步伐重叠。
真是……讨厌的感觉。
花语摇了摇头,虽然讨厌,但雷鸣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么。
他是很难改变的吧……
哈,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为了别人改变。
花语转回身,蹲下来,看回地上的树苗们。
很快她就返回工作,不再想雷鸣。
也不再想,雷鸣让她做雷府管理的原因。
几分钟后,花语听到草地特有的,那种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想,这样的脚步声才是正常的,雷鸣的那个,分明是超自然。
她扭回身,就看到老牧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小眼睛因为阳光的原因而微微眯起,越看越像一条缝隙。
“牧先生,您怎么来了?”
老牧走过去,也不急着回答,先把一瓶东西塞到花语手里。
花语低头看,瓶子上写满外文字母,她看不懂。
“这是?”
“用来擦手用,你的手伤了,擦这个很快就能好,平时抹它也对手很好。”
“伤?”
该不会是不疼不痒的小刮伤吧?
“啊……真的不用啦,这种伤,根本就不需要管的。”
“不行,那个人说了,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啊不是,伤在你身,疼在他心,他会心疼。”
花语有点想把手里的瓶子摔了。
我才不信!
“那个人……是雷鸣吧?”
老牧挠了挠后脑勺,道:“用脚指甲盖想,也能想到吧。”
于是花语真的做出扔瓶子的动作,把老牧吓到了。
“丫头!?”
手臂真的甩出去了,但瓶子还好好的拿在手里。
花语生硬地说道:“我没有浪费东西的习惯。”
什么伤在我身疼在你心!你如果真的是这种人,那我面对你时,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别扭!
讨厌!你这个大坏蛋!
确认瓶子没扔,老牧放下心来,慢悠悠地道:“啊不浪费是好品德,总之雷少既然都给你了,你就用呗,他给出的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你看那么个小瓶子还挺精致的,一定不便宜。”
“我才不管有多少钱!”花语没好气地把瓶子放到一边。
老牧走近一步,蹲下来,就在花语身旁。
“丫头,你可要用啊。”
花语扭头看老牧,她突然觉得,老牧平常都是面无表情,像是缺少面部神经似的,可内心似乎……有点八卦?
花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为什么我一定要用?他给,我收下,不驳他的面子不就可以了?”
“面子是一回事,心意是另一回事。”
老牧那几乎是一条直线的小眼睛,直直地看着花语。
“心意啊,哈……”
略停顿后,花语道:“雷府上下都把雷鸣当作皇帝一样供着,都对他唯命是从,对不对?”
老牧张开嘴要回答,但他阻止自己,沉默两秒后,他道:“对。”
“但我不是。”
老牧的小眼睛眨了眨:“这样挺好。”
花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这东西我会用的,放心吧。”
老牧点头,道:“嗯好,我放心。现在你教我怎么种树吧,我活了几十年了,还真是没种过树。”
花语虽然能想到,老牧是来帮忙的,但他真的开口了,花语又有点犹豫。
老牧年纪也不小了,虽然身为男性,勉强还在壮年,但万一闪到腰什么的,那她岂不是大罪过。
花语把老牧全身性地看了一遍,眼神里有不确定。
老牧看出花语在想什么,挠了挠后脑勺,用平铺直叙的平淡语气道:“我知道你担心我这把老骨头,你可以放心。”
“呃……”老牧这样说了,但花语还是不确定。
老牧没办法了,站起身,解开西服扣子,拽出衬衫。
露出前身。
花语愣了。
麦色的八块腹肌,硬梆梆地挺着,仿佛力量的具现化,储存男人的爆发力。
这怎么会是中年大叔的身体!?
因为平常老牧都穿着一身标准的西服,花语都没有看到过老牧露出手臂,所以现在看到一身的鼓胀肌肉,她愣得像被冰块冻住一样。
“牧……牧……”
老牧把衬衫塞回去,衣服穿好。
“我是老牧。”
“牧先生,您怎么!?”花语觉得她都要不会说话了。
老牧淡然道:“我有固定的健身习惯,所以我的身体情况你可以放心。现在,我们来种树吧。”
花语觉得两颊有点热。
虽然老牧说得云淡风轻,但花语很清楚,要练成老牧那样的身材,是有多不容易!
花语突然想起,雷鸣的身体,也是肌肉密布,肌肉纹理又好看,摸上去又……
花语快速转过身,背对老牧。
老牧没明白。
要不是两只手上都有土,花语会摸上自己的脸,确定脸上已经发热到要冒烟了。
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雷鸣的身体!?
就算他身材超级棒!肌肉结实又好看!性感到不行!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心是恶魔的心,那身材再好也没用!
脸好看也没用!
当花语转回脸时,老牧看到花语有点咬牙切齿。
“怎么了?想起什么让你生气的事了?”
“没有没有!”花语没好气地说着。她想,都是老牧秀腹肌,还有刚刚雷鸣像鬼魂一样的突然出现,才害她想起不该想起的画面,还有不该想起的触感!
雷鸣返回办公室,似乎疲累地坐上他的老板椅,头深度后仰,整个身子都倚靠椅背,像是彻底失去力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