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舒艾的观点，我并不是十分赞同的。谁说的人非要快乐不可，好像快乐会让人选择一样。可是我没有去反驳她，有这样积极向上的态度，对她而言是好事。
不再言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我将还未完成的勾选出来，她打电话给客户，我则去通知其他的人，把今天该完成的文案拿过来。
大家挤在这个小办公室里面，发表着各着的意外，偶然抬起头，看到每个人专的注样子，就会感觉到一股力量往身体里注入。
中午下班，舒艾说请大家吃饭，她们都不想出去，所以叫了外卖在办公室里头吃。
我和舒艾搬到会议厅，这里大而且安静，吃完午饭后还可以小休息一会。
看了看菜色，我把大部份的菜都挑到她的碗里，起身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我说：“舒艾，我和曾峥分手，好吗？”
她正在吸着一根长条青菜，乍听到我说分手，整个人愣在那里，半截青菜还挂在下巴，她蹦到我边上问我：“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你们分手？不可能……”
我只看到那半截青菜在她嘴边上下的跳，最后被她吸了进去，我平静地说：“有什么不可能。齐白像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这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是的，男朋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这种事太正常了。不论他们是否会走到一起，我没办法原谅曾峥。不仅仅是因为他出轨了，更因为他破坏了一种信任，一种对人性的信任，齐白和他，一起亲手毁了我余下不多的信任。
舒艾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喃喃自语说：“没发烧呀，到底怎么回事儿！当初，我和杨航是最不被看好的一对儿，结果……”她没有完说，小心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想安慰我，可是不知道说什么。有时候，不必什么言语，只需要安静地呆在一起。这也是一种力量。
我耸耸肩，笑着说：“怕什么，我以后和卢岑一块开个小店，我们俩女人就这样一起共渡余生了。哦，还有她的小宝宝，哈哈。”
阳光很明媚，不知道是谁规则会议室靠街的那一边，一定要装满玻璃，我看着窗外，像曾峥第一次消失不见时一样，只看到一片赤白，其他什么也没有。
曾峥的电话，是在下午接到的。当时我们正在为一个广告语而争论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有点气急败坏地问是谁，他告诉我，他在机场。
我顺口回了一句，哦，那你先回家，我下班就回来。挂断电话后，泪水就流了出来。同事们都傻了，我笑着抹眼睛说，没事儿，风吹的。
有些习惯在一时之间很难改变，就像我习惯了曾峥是我男朋友，我习惯了我们住的小房子，是我们的家。我习惯了叫他回家，我习惯了有他。
我只是不习惯，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退出会议室，我到卫生间里面，用冷水浇着脸，我问自己，可以和曾峥做陌生人吗？我现在回去，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面他？
一切都没有答案。只觉得脸有点疼，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黑眼圈很重，我不习惯失眠。
舒艾进来，在我身后轻轻抱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我拿下她的手，转过身，努力对着她笑。我说“事情总要面对，其实也没有什么，也许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她。”
“谁？”舒艾问我。在我回答之前又说：“你是说，你们之间有了第三个人？”
我点点头，用纸巾擦脸，转过身拉着她靠在水池边说：“你不认识她。小蔓，我大学的死党。我和曾峥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在北京，后来她就离开了。我以为她在深圳，不久前她打电话来告诉我，她在广州，曾峥在她家吃饭。”说着，我又抹了一下眼睛，“只是我当时没有多想什么，她告诉我她很累，我就让曾峥多去照顾她。呵呵，谁想到，这一照顾，就照顾到床上去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大方？”
“不可能！”舒艾想也不想就打断了我的话，久久地看着我，见我不像在开玩笑，她又说：“真的？”
叹了口气，用力地点头，背对着她，我真想哭，我说：“舒艾，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好吗？一会我要回去，至少，不要在他面前哭。”
“好。有事叫我。”舒艾拍拍我的背，走了出去。我在厕所里，捂着脸，眼泪就这样掉下来。回来了，我们没有结婚，不需要离婚，回来谈分手吗？难道这时候还怕我会缠着他吗？或者是，回来求我原谅。
将近一个小时后，我把眼泪从马桶里冲走，到水池边洗了把脸，眼睛依旧肿得像核桃，我对着自己微笑，一会，一定不可以哭！
等到下班之后，我收拾东西回家，舒艾问我要不要她陪我，我摇头，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已经多出一个人，就不应该再多出来一个。
步行回家，突然很想周煜，很久没有走路了，一走路就会想起那个傻傻的男生，他比我们谁都单纯，但比我们谁都懂事儿。
到了房间外，我站了一会，最终还是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去，就被曾峥抱着了，他的下巴在我的头顶上摩莎，我想挣开，可是挣不开。
“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走了。”曾峥说。
我一把推开他，他有些不受力，坐倒在地上，不解地盯着我，我说：“收拾你的东西，走吧。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你。”
他还是一脸不解，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愣在那里，很久之后他问我，为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们都爱问为什么，到了老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是每件事都有为什么。
而已经发生过的事，就不能当成没发生。前一天晚上，他还躺在我好朋友的身边，现在他却问我为什么，我冷笑，我说：“接着演，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说着，我把手机掏出来，递给他说：“你自己看。”
他打开手机，又问：“看什么。”
“短信。”我走过他的身边，坐在沙发上，搂着抱枕说：“昨天晚上的短信。”说完，我又笑了，我说：“原来你还不知道啊。曾峥，你真行，你说你要一脚两船，你不能找一我不认识的？你偏要找我的好朋友，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这么低极的错误你也犯，还是说小蔓真的有什么地方这么吸引你，让你欲罢不能的去和她在一起。那你告诉我呀，我也不是死皮赖脸……”
话没有说完，曾峥就吼我：“闭嘴！”
凶我？我愣了一下，笑得更大声了，眼泪滚下来，我指着房间说：“收拾你的东西，我闭嘴，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一直在努力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不可以在他面前掉眼泪，就算是分手，也要笑着离开。可是我控制不住，当他吼我的那一声时，眼泪就不再听我的话。紧咬着嘴唇，我感觉到血腥的味道。
他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到他的电话响起来，我冷眼看着他，他接起来，声音疲惫地说：“喂。”
我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只看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然后说：“我马上回来。”说完，又对着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现在要走了。”
“是不是，结果都一样。再见！”我转过头，不去看他。如果事情不是那样，为什么不可以留下来解释清楚，他哪知道，我嘴上再强硬，我心里有一万个不舍，只要你解释，我就相信你。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我很久，之后说：“可能我一开始就做错了。很多事，我到现在才知道。你不和我去广州，我就拼命把那边的事情做到好，我没日没夜的加班，就是为了表现得好一点，公司能快点上轨道，然后我可以转手给别人，接着回到这里，和你结婚，和你在一起。也对，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人家周煜，对吗？”
周煜！他居然提到周煜，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周煜，但是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气愤，拿起抱枕扔到他的头上，不解气，又拿起拖鞋扔到他的头上说：“滚！你给我滚！”
他走了，走的时候，很重的把门甩了过去，用力过大，门反弹了回来，我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急促而有力。
错的明明是他，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怀疑我。他怎么可以怀疑我，他到底又是怎么知道周煜的。
本以为我们可以平静的分手，可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吵了起来，我还是叫他滚，只是我不知道，这一次，他还会不会滚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