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也想凑上去解释，结果舍管大妈一句话就把她顶回来了：“你戴个口罩来装护士啊？”吴东拍拍两个女孩的肩膀，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舍管大妈。她颧骨上有一坨异样的粉红，张嘴说话能闻到一股扑鼻的异味。这是内分泌紊乱，虚火上冲的症状。
“你最近是不是便秘上火，小腹胀痛？”吴东开口问道，“最近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舍管大妈被她说得一愣，小心地回答：“家里托人带来一些土特产，是风干的海鱼。”吴东一拍手摇头忧心地说：“这就对了。风干的海鲜运输途中最容易滋生细菌，你这是食物中毒的症状。你家里人还有谁吃了这东西。”
舍管大妈再也不敢怀疑吴东的医生身份了，张大了眼睛，惊慌地说道：“就我和我家那口子吃着东西。这该这么办？”
“当然是去医院了！”吴东危言耸听，“赶紧去找你丈夫，带他一起去医院，晚了要出大事。”
舍管大妈慌了神，急匆匆地交代了几句，就跑出了女生宿舍。一旁的圆脸女生和格子衬衣女生还有点疑虑，她们也觉得吴东太年轻了，但他轻易就倒出了舍管大妈的病症，这水平不是盖的。小文抱拳说道：“大叔，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她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吴东摇头：“她根本不是食物中毒，只是得了一点常见的女人病。”小文更奇怪了：“那你还问她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家里谁还吃了？”
吴东看了小文一眼，一边跟着圆脸女孩和格子衬衣女孩向伊柔的宿舍走去，一边耐心解释：“她口臭得能熏死人，脸色潮红，脖子上有浮肿，如果看后背，会发现浮肿更厉害。她都变成这样了，她丈夫都不理会，八成是外面有人了，我是好心让她去捉奸。”
“说不定是她丈夫工作太忙了，又或者是她自己不当回事呢？”小文狡辩道。
“一个男人再忙也不会对自己老婆不闻不问。”吴东脚步轻快。
说话间四人走到了一间宿舍门前，门口摆放了很多保温桶。各色各样都有，间或还有几只热水瓶。格子衬衣女孩解释道：“伊柔生病后，好多男人托人给她送东西。”
小文打趣道：“你们这位同学很受欢迎嘛！”圆脸女孩扬了下下巴，颇为得意。小文凑到吴东身边，“大叔，眼光不错嘛！”
推门进去，一间四人女生宿舍，两边是钢管双层床铺，中间有张桌子，角落放着画架。在里面的床铺的下铺上一个娇弱的女孩正虚弱的躺在床上，一个穿着松垮地白色T恤的女孩在旁边照顾她。她咳嗽了两声说道：“吴大哥，你来了。”正是孙伊柔。
吴东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抓起了她的手腕。孙伊柔有些抱歉地说道：“吴大哥，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咳咳……”她气息微弱，咳嗽起来不能抑制似的，捂着嘴连续不断地咳嗽。一旁的白色T恤女孩拿起水杯给她喂水。
孙伊柔拜拜手，继续说：“吴大哥，这个病只有你能治。”吴东眉头皱成川字型，没有把孙伊柔的话听进去。他放下孙伊柔的手腕，伸手去摸她的脖子。她的脖子潮湿温热，吴东感觉事情不妙，又伸手摸她锁骨下面。原本他还不是特别确定的，现在已经可以完全确认了。
孙伊柔只穿了一件淡薄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穿。他这一伸手，旁边的白T恤女孩不干了：“你干什么？你想占伊柔的便宜。”
孙伊柔想说什么，结果又被咳嗽打断了。吴东把手缩回来，回头看了一下宿舍的几个人说道：“同学们，你们摊上大事了。”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心里已经有了一些计划。白T恤的女孩站起来，指着吴东说道：“你才摊上大事了呢！”她又对圆脸女孩和格子衬衣女孩说道：“你们去找医生，怎么找来个色狼啊！”
吴东也站了起来，对白T恤女孩说道：“你跟伊柔呆的时间最长，你是不是感觉脖子上痒痒的。你摸一摸，是不是起了几个小肉瘤？”白T恤女孩其实早就发现了，但没有当回事。吴东继续说，“你在摸摸锁骨下面。”白T恤一摸果然那里不知什么时候也起来了三五个小小的粉色肉瘤。
“吴大哥，吴大哥……”孙伊柔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但一串咳嗽又打断了她，她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突然一歪脑袋晕了过去。这下大家都慌了。白T恤不敢再怀疑吴东了，她迟疑地说道：“吴医生，你的意思是这病传染吗？”
吴东点头，圆脸女孩和格子衬衣女孩抱在一起，也跟着惊慌起来。他坐下来，又摸了一下孙伊柔的脉搏，转头向站在在外面的小文叫道：“小文，你去通知学校，让他们把学校封锁起来。”
“大叔，你知道是传染病，还叫我来。”小文抱着胳膊抱怨，她有些迟疑，“我这么跑过去，他们怎么会相信呢？”
“还不是你自己要来的。”吴东看着她说道，“你不是总要我把你当大人看吗？这点事都办不了，这些日子你在赌场难道什么都没有学到吗？”
“小瞧我！”小文隔着口罩一摸鼻子，“这种小事我分分钟就办妥了。”她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忽然翻动起来角落里的画架，然后又卷起其中一个画架上的一幅半成品的画作，推开门大步地跑出去。
宿舍里剩下的三个还清醒着的女孩都愣住了：这都是什么人啊？还在赌场上班？吴东却没有在意她们惊讶的眼神继续吩咐道：“打一盆热水，打一盆凉水，过来。”“你给120打电话，让他们联系疾控中心。”“你守在宿舍外面别人任何人进来。”
一连串指令，把三个女生指挥地团团转起来。有人打电话，有人去打热水，有人站在门口。吴东从药箱里掏出一枚药丸，捏住孙伊柔的下颚，放在她嘴里，然后伸手一扶，让她把药丸吞下去。做完这些，他又掏出了手机，给姜雪打电话。这里他一个人忙不过来，需要一个帮手。
电话没有接通，姜雪还是不肯接他电话。吴东叹口气，他已经留下了纸条，只能希望姜雪气消了能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