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璐瑶一边点头,一边用为难的口气回答:“这不太好吧!”
“你姐姐死的多惨你是知道的,医院不赔偿就想草草了事哪那么简单,你听姐的,等明天叫上陈小川他们家那口子,一起去医院找甄永楠,我就不信他不答应。”
“那如果甄院长就是不答应呢,咱们能怎么办,人家怎么也是一个医院的院长,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咱们怎么能够斗得过他呢。”
“哼,我自有办法让他松口,只要能见到他!”
“哦?您有办法,什么办法?”
“这办法很简单,不知你有没有留意过你姐姐的遗物,在你姐姐的遗物里应该有一本工作笔记,黄色封皮上印了一串拉丁语的,我家老王和陈小川也有相同的一本,只要我们把这三本笔记凑在一起,谅他甄永楠也不敢再造次,乖乖的听咱们的话。”
“一本工作笔记就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你自己的一本当然没什么用处,可如果我们三家三本放在一起可就用处大了,哦对了,陈小川家就在我家楼下,我这就打电话叫他爱人上来,我们三个人商量商量,看看如何才能见到甄永楠。”
说着王太太就拿起电话拨了一串电话号码,电话接通后,只简单的说了一句上来一下就挂断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纤纤弱女站到了李璐瑶面前。这个素衣素容的瘦弱女子叫小汤,也许是姓汤吧,王鹏的爱人就是这么称呼她的,别看她小小的瘦瘦的,却给你以精明干练的感觉,比起王鹏媳妇那大咧咧的样子不知强了多少,属于面里藏刀低的类型。
王太太简单介绍了几句后,便立刻提到了让她拿出陈小川的那份笔记本的事情,小汤并没应允,只是略带狐疑的望着李璐瑶看,然后悠悠的开口问道:“你是小邱的妹妹?”
“嗯,对。”李璐瑶点了点头,小汤的柳叶眉微微一皱又接着问道:“据我所知小邱家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没有妹妹,就连亲戚家也都是哥哥弟弟,根本就没有堂妹、表妹。”
小汤话一出口,王太太立刻惊呆了,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着李璐瑶,看李璐瑶何如回答。
李璐瑶不急不慢的说:“哦,小汤姐记错了吧,我是她妹妹,是义妹,难道小汤姐不记得了?”
“义妹?”小汤上下打量着李璐瑶,仍旧怀有疑心的说道:“从来都没听小邱说过她还有个义妹,现在你又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大姐,那笔记可是我们最后的砝码,不能傻乎乎的随便拿出来给外人知道,现在这个女孩的身份根本就不清不楚的,而且小邱家又是外地的,自从小邱出了事,家里人处理完她的后事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出过面,怎么这会儿平白无故的冒出来个义妹呢,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甄永楠的当!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我也是一时心急没多问问就糊涂了。”王太太的口气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从刚刚礼貌客气的样子变成了冷漠不善:“既然你是个冒牌妹妹,那就恕我事忙就不多留你了。”说着,王太太站起身,打开房门要送客。
李璐瑶一见此状,挂在嘴边的话脱口而出:“我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有邱姐的工作笔记,是她叫我来找你们的!”
“哦?”王太太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惊喜,立刻望着站在对面的小汤看。
“你有小邱的笔记本?她让你来找我们的?”小汤微微皱眉,像个审判官似的审问着李璐瑶。
“嗯,我刚刚没说实话,是有隐情的,其实我是杂志社的编辑,跟小邱很早就认识了,关系也不错,她出事前托我保存你们所说的那本记事本,还说如果自己出事了就让我带着笔记本来找王医生,我昨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所以刚知道邱姐的事,这不就赶紧过来找王医生了,没想到,到了楼下才听院里的人议论,原来王医生也出了事。我知道那笔记本的重要性,所以才没敢直接说出来。”一口气说完这一大段话,李璐瑶差点没被自己的高超说谎技术折服得鼓掌叫好,可再想想情急之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稳住他们两人,看来他们嘴里所说的那本笔记是个关键,只要拿到邱明美的工作笔记,也许所有的事情就都找到答案了。
“那既然这样,小邱的笔记本在哪?”王太太的态度又变了回来,殷勤而好客起来。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哼,那还不是说了白说,我们得见到真东西才能相信你!”
“你们明天不是要去找甄永楠吗,那咱们可以约到明天一起去,我带上邱姐的笔记本不就行了。”
“也好,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那咱们就明天上午九点,医院门口的茶馆见!”
“不见不散!”
吹下的牛皮惹下的祸,一路上李璐瑶都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发愁,高兴的是这件事情终于有点眉头,发愁的是自己该从哪去找小邱的工作笔记呢。
明天早上的约会可让李璐瑶发了大愁,如果让王太太和小汤知道自己根本就是个十足的冒牌货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赶回医院,而是想办法搞到一本与邱明美相似的笔记本,记得王太太说过,那笔记本的样子是黄色封皮上印了一串拉丁语的,既然只知道这些内容,那就先朝着这个方向找找看,也许能找到个相似的蒙混过关也说不定。可笔记本那么多,该去哪找才对呢。
李璐瑶在街边的几个文具店都逛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那种感觉上相似的,天也晚了,医院马上就要关门了,还是先回医院看看林伟杰再说。
夏天的夜风凉爽而湿润,混杂着香草的甜甜味道,皎洁的月光温柔的撒在林伟杰的病床上,将他镀上了一层细腻的银色。
已经酣睡了一段时间的林伟杰被凉爽的夜风吹醒,感觉有些凉意想再好好盖下被子,可却发现原本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早就掉到了地上。
“唉,真倒霉,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这动也动不了被子还这么不配合。”林伟杰费力的往床边侧身,伸长胳膊够摊在地上的那条窄窄的毛巾被。
“哎呀,”因为有腰部伤势的牵制,林伟杰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辛苦,伸直的手臂也越来越酸痛,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被角,刚想拿起来,突然一个白色的长满黑毛的细长手臂从隔壁的另一个病床下快速而准确的伸出来把被子往远处拉了一大截。
“啊!”林伟杰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那个东西,可又怕是屋子里光线弱自己眼花看错了,忙使劲睁了睁眼,借着昏暗的月光往隔壁床下看去。创下面黑乎乎的,只有一个脸盆和一只小板凳,别的什么都没有,也看不见有什么活物。林伟杰眯起眼睛往床下的角落里使劲看,只见床与床头柜的阴影里又一双黑又亮的小灯,那小灯一闪一闪的,时明时暗,林伟杰有些胆怯,大声的朝床下喊道:“谁在床下!”
“咯咯咯”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林伟杰立刻意识到这就是那天在地下室遇袭时
所听到的声音。
“是那个怪物!”林伟杰心里一惊,立刻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厉声喝道:“我知道是你,出来!”
“咯咯咯”又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林伟杰抄起床头柜上唐如梦给他买的苹果狠狠的往床下阴影处丢去。
“咚!”苹果好像正正的打在那个东西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道白影从床下窜出,直跳到林伟杰床上,重重的砸在他的腿上。
“啊,”林伟杰一声惨叫,从病床上跌落至地上。借着照射进来的月光倒在地上的林伟杰忍着从腰部传来的阵阵剧痛看到此时霸占了自己病床的正是那个在地下室遇到的怪物。
那个白的肿胖的怪物正佝偻着身体蹲坐在床上恶狠狠的瞪着林伟杰看,从嘴里不时的发出吱吱的嚎叫声,林伟杰下意识的在地上一通乱摸,还好摸到了刚刚随着他一起掉到地上的水果刀,连忙死死地抓起来,用刀尖正对着怪物,以示警告,如果他再敢前进半步,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白色怪物似乎并不害怕那闪着亮光的刀刃,反而有些兴奋的仰天大笑起来,那双又圆又小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一会儿变成白眼球,一会儿变成黑眼珠,咧开的肿胀大嘴里不断的往外流着唾液,长长的垂在下巴上,滴答到林伟杰的白色床单上。
林伟杰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只霸占自己床铺的怪物身上,生怕他一不留神那怪物就会扑过来伤害自己。他不停的用锋利的刀刃在怪物的身体前比划着,注视着。
之前在地下室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看仔细,这次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让他把怪物的全身都看了个清清楚楚。与其说他是个怪物,不如说是个畸形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与其他正常健康的小孩相比有很大不同,只有三四岁的体型却有着健硕犹如成年人的四肢,且四肢上的发达肌肉可以和职业拳击选手相媲美,甚至更发达,根根青筋暴起,凸起小丘,细腰大臀,呈蹲坐状。身上的皮肤也极为恐怖,惨白的皮肤上长有一层密密的青黑色绒毛。再往脸部看,更是惨不忍睹,褶皱的脸上一条条黑痕斜挂在褶皱之间,就像一颗蔫了的白菜似的沟壑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