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凉雅坚定地点头,说:“恩,不再回去!”是,她很坚定,可这份坚定有能支撑多久?她明白:是花就会开,荼靡,也一样。向来素有:花开茶靡,叶落彼岸。如同彼岸一样,永远,只有无尽的分离、伤痛。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在说它,还是说她?如彼岸花,花开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如此之类,一朵荼靡,一支彼岸花,都是分离的表征,没有了那份无与伦比的超脱,即使自命忘情,也不免会为她流泪。尽管愿望的最深处,并不希望是荼蘼,不希望看到悲伤的彼岸花,却依旧祈祷籍着你的手,让它发芽、绽放。她始终不能放下那件事,不明白这一切始终是不是她的错,可它是对的:开到荼蘼了,便没有退路,也不能继续美丽。不是么?
也许她早应该放下,虽然她总不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可她依旧太懦弱,懦弱到一碰即碎。她也问过,问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够坚强一点?骗过他们,偏偏过不了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脆落?脆落到不堪一击?也许,真的是: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彼岸花,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此岸心,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开到荼靡,花事了……留下的记忆不过是一地花瓣,风吹走了,就没有了……只是那伤痕却永不痊愈了,一一成为胎记,在往生的路上,如莲花开落,使你可以辨认。荼蘼是花季最后盛放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可她偏偏,放不开这早该伤逝的记忆,她真傻……
冷朵纯知道她心里的矛盾,她不想让冷凉雅感到为难,她也不想让冷凉雅把一切错揽到自己身上,她只有悄悄为冷凉雅做一些事,做一些冷凉雅想做而又不愿去做的事。
“凉雅,我去打电话。”冷朵纯边站起来边说,“你这次,要听我的。”
“恩?”冷凉雅不解,奇怪的问:“你要给谁打电话?”
冷朵纯拿起手机,边按下号码边说:“若水跟璃他们。”
冷凉雅一听,吃惊不小,慌忙站起来,问:“纯!你要干嘛?”
“听我的,就一次!”冷朵纯答非所问,按下熟悉的号码,转身到后花园去。
见冷朵纯到后花园去,冷凉雅颓废坐下,她到底还是放不下。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也警告过自己,千万不要弄得像今天这么狼狈,可她还是没能做到。她真的很舍不得,舍不得那段感情,舍不得姐妹,可又有什么办法?她不会抱怨,因为早在几年前,她就该走了,现在她不多活了几年吗?上天,对她还是好的。
“纯,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其实我不值得的,我出现只会是一个不幸而已,我早就该离开的。真对不起,害你跟清优分开,真的对不起!”冷凉雅摇着头,咬着下唇,不停地自责。
“其实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冷朵纯的声音传进来,刚刚她在门口都听见了,“若水说,他们已经知道了,正要回中国,那么,我们也回去吧。”
冷凉雅听闻,抬起眸子,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