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耻辱
那水，真冷。
“没……没事。”莫青说罢才想到要赶紧让手臂脱臼，否则，就是违背了无尘堡的规矩。
可惜，已经晚了。
就在莫青手起的时候，龙子尘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莫青，直接卸下来就好。”
那声音淡淡清清的飘在空气中，让莫青刹时打了一个寒颤。
阿若已经明白了龙子尘的意思，她一闪身就冲到了莫青的身前，她先是在心里骂了龙子尘一百单八遍的混蛋王八蛋，然后道：“你不能这么对他。”
龙子尘挺直了身体，阿若这才发现他真的好高，足足高了她一个头还多，“莫青他救人总比某人推人下水要好。”不知道能不能劝得了龙子尘，可她总要试试。
“是么？”龙子尘挑眉问她，眸光闪过一抹冰冷。
“是的，莫青就是比你这个冷血动物好。”
冷血动物？
龙子尘一下子怔然，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汇，他却与她玩上瘾了一样的反驳她，“你不觉得你这只落汤鸡更象动物吗。”
啊……
落汤就落荡，偏偏还要带上一个鸡字，那个字就是让人浮想联翩，“你混蛋。”那个字让她收不住满身心的怒气了，他骂她他要杀她他要折磨她她都受了，可他偏偏骂她是……鸡，那个字，她受不了。
混蛋两个字让龙子尘彻底的愣住了，在无尘堡从来也没有人用这样的口气对他如此这般的说过话，而对象偏偏又是云惜若，他攥紧的拳头咔咔的响着，恨不得要拧断她的脖子，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莫青，一会儿会有人接她去尘苑的西厢房，在这之前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是，主子。”莫青垂首，大气也不敢出，却已明白龙子尘对阿若的惩罚了。
阿若从莫青的表情反应中就已猜到那个尘苑的西厢房绝不会是好地方，不是要教她做那个……那个吗？
她迷糊的望着两个男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可是关于莫青的手臂是不是还要卸下来龙子尘一直没有给她一个正面回答，“阿尘，他的手臂不用卸了吗？”她如孩子一般的跑到他的身边，这一句话已收敛了许多的锐气，她知道意气用事的后果就是害了莫青，所以，及时收口，莫青的那条手臂应该还有救。
“可以，不过今晚要由莫青亲自送你去尘苑。”就在阿若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莫青的那条手臂就要废了的时候，龙子尘居然出乎意料之外的答应了她。
“好。”她答的痛快，可莫青的脸色却已涨成了青紫色。
“不必。”龙子尘已起身，很快就消失在云轩的门前。
阿若自然不会傻的追他回来看她沐浴，她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谢谢！”望着龙子尘的背影，阿若第一次在心里感激他放过了莫青，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还与他杠上了呢，可她一心想要的就是保住莫青的那条手臂，所以龙子尘答应了，她就不由得开心万分，看着龙子尘已经离开了云轩，她这才转过了身，可眼前莫青的神情却让她吓了一跳，莫青的脸色惨白的骇人。
莫青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无声的做着他的份内事，那拒人于千里的味道让阿若迷糊不已，可她知道他这样的表现一定是有原因的，心里更是对那间所谓的尘苑西厢房有了兴趣。
水好了，阿若才踏进了浴桶，房门便开了，听得那门声，她惊得立刻缩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门前，一个婆子走了进来，手中是一口箱子，那箱子大的足可以装进去一个人，可婆子却轻松的就拎了进来，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云姑娘，是出发时候了。”
吓，她才进水中，甚至还没有洗，她磨蹭着不想出去，熬过一会儿是一会儿，那个即将要去的地方因为莫青的神情而让她有些怕了。
“云姑娘，再有两刻钟就到时间了，慢了，只怕你今晚就不用回来了。”婆子上下打量着水中的她，可那一句话更让阿若费解了。
“阿婆，那尘苑西厢房是做什么的？”龙子尘不是说今晚要请人给她上课吗？可看莫青与婆子的意思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云姑娘，到了你就知道了。”阿婆淡淡的，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差事。
阿若更紧张了，她随意的冲了冲身子便接过阿婆递过来的一块软布，她擦净了身体，正要拿起一旁椅子上已经备好的衣服时，阿婆却道：“云姑娘，你今晚不用穿衣服了。”
阿若张口结舌，不穿衣服要怎么去尘苑？
“阿婆，不是要去尘苑吗？”
“是的。”
难不成就这样要她光赤着身子让莫青送她过去吗，“可这样，我……”她说不下去了，别说是这样走在无尘堡，就算是在这屋子里走一圈那也不能够。
阿婆一笑，“不是让你这样走过去的”，她说完这一句就指了指她身边浴桶一侧的箱子，“云姑娘，请进去吧。”
阿若怔在了当场，“你……你说什么？”
“去尘苑的西厢房都是要用这口箱子扛进去的，这是无尘堡的规矩。”
阿若恍然明白了莫青的反应，怪不得在得知龙子尘要送她去云苑之后莫青一直闷闷的不说话，她踉跄的后退，虽然还不知道龙子尘要对她做什么，可这一刻她已经慌了，身无寸缕的被放在箱子里本身就是一种侮辱了，他当她是什么？
“不，我不去。”她拒绝，一张小脸已经一片惨白。
“云姑娘，王爷说是你应了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阿婆漫不经心的说过，一双眼睛不屑的望着她，见她还是不动，她冷声道：“难道不是你自己愿意的吗？我想王爷是不会乱说话的。”
“这……”阿若语塞。
“这是无尘堡的规矩，只要被接去尘苑西厢房的姑娘都要这样去了，你既已同意就没有后悔的权利了。”阿婆扫了她一眼，“云姑娘，再不过去倘若迟到了，恐怕你天亮前就回不来了，就还要继续留在那里，因为王爷不喜欢迟到的女人，但凡迟到的都是要受到惩罚的。”
阿若的脸已是一片潮红，虽然不得已的已经历经人事，可想到去尘苑之后即将可能面对的场面，她的心还是乱作了一团。
去，就会是她的难堪。
可是不去，莫青的那条手臂就真的要废了，更何况，就算她不去龙子尘也有办法逼着她去。
他就是有强迫人的本事。
突然间她很想见到他，想要问他为什么那么恨云惜若，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折磨她一次又一次。
或者，解开了症结所在，就什么都解决了。
去吧，这是她无法改变的命运。
满屋子的烛光，可那光影带给她的却是耻辱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