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也没对你抱太大希望。”周全胜叹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笨拙的眼镜，一本正经说道，“反正我们俩结婚后，你在家好好服侍我妈就行了。听说你妈残废了瘫床上都是你给照料，我妈你更应该给我照顾好。”
钟小念讪讪摸着玻璃水杯，忍住笑，问，“你妈也残废了吗？”
周全胜脸刷地绿了，隔着张桌子她都能听见他抽气的声音。“我就说嘛你该多看些书，你看你连话都不会说，我妈还好好地！”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听您那意思，还以为伯母是比我妈严重呢。”钟小念咬住抽搐的嘴唇，连连道歉。
周全胜白了她一眼，看样子，她猜大概是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谈着话间Waiter送来香气四溢的套餐，不等她把餐巾打开，周全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大口嚼着，还语速飞快地对她说话。
“你家的情况我三姑已经告诉我了，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的薪水养你和你妈没问题。对了，我三姑说你在一家商场做前台销售？”
“嗯。”钟小念全无胃口，只握着银勺小口小口喝汤，同时庆幸自己隐瞒和他在同一家公司共事的决定。她也是那天给他打电话看着名片才发现的，不过部门不同所以上班一周多还没听说过。
吃完这顿饭，大家一拍两散，最好以后老死不用再见面。
周全胜猛地抬起头来，“我们俩结婚后，你就把工作辞了回家伺候我妈。”
“什么？”钟小念捏着银勺的手半举着，她真怀疑是她听错了还是她一不小心分裂了，为什么他一口一个我们结婚，从门口见到到现在她不记得她们有谈起过今天的主题啊。
她的惊讶看在周全胜眼中，被误读成了不情愿。周全胜扯起餐巾猴急地擦干净嘴，挺直了腰，两手摊开放桌上，开会的架势。“我们结婚你就是我周家的人，怎么能够继续在外面抛头露面丢人现眼？再说了，虽然我是不太嫌弃，但你怎么说原来在嫁给你老公前也和别的男人那个过，还怀了孕流过产给你老公戴了顶绿帽子。这些我都没告诉我妈，要是她老人家知道肯定是不会让你过门。以前的事我也不计较了，也许你是年轻贪玩，但嫁给我你以后就必须洁身自好……”
“你等等！”钟小念脸气得通红，把手上的银勺甩了出去。因为心里憋着一股气力气颇大，勺子落在桌上哐当一声，吓得周全胜一抖瞬间住了口。
她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少得可怜的理智，一字一字咬着牙问，“请问，我什么时候答应嫁过你了？！”
“未必我说错了吗？”周全胜缓过神来，因她不善的语气，状似也生气了，“你也不看看你，要钱没钱，还水性杨花出过墙，你那肚子还怀过别人的种，我是看你可怜好心而已，你看看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
“谢谢你如此爱心爆棚，可是你想做垃圾回收站也得有人愿意做垃圾。”钟小念已经忍了他一晚上，再忍下去估计就得内出血了。若不是担心篓子捅大了没法给林翠雯那里交代，一不小心还可能把Joy费心安排的工作折腾掉的话，她早一杯热咖啡给他泼过去了。
“你、你、你不识好歹。”周全胜瞪着眼，气得话都说不利索。
“哧——”钟小念轻笑，懒得和他多说，抓起包一走了之图个干脆。
谁晓得周全胜跟着站起来，粗鲁地抓住她的手臂，“你有没有礼貌，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
钟小念忍无可忍，就要发作。
“你还想对她说什么，告诉我就好了。”沉稳的声调，不紧不慢，有些突兀地在两人背后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