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念默默地开门下车,“我不怕。”她在英国livepool的Prince'sRoad住了五年,养成了随身携带防狼器的习惯,现在看来就是Y市以乱出名的城西郊区也比那儿安全得多。
“你确定?”靳慕白挑眉,不太肯定地凝着她,“我不想等下有电话来,有人怕黑哭着打电话来让我去接人。”
“……我不会再打扰你。”自动忽略掉他讥诮的语气,钟小念下了车,走了几步。目光不经意地往手腕上的表一扫,轻抽了口气,脚下不由自主停住了。
从城郊的公寓到这里已经居然过了两个小时,再算上晚间的出租车价格……
一瞬间,钟小念只想骂人。
走还是留下?留下吧,太没脸没皮了;可是走吧,一想到那两三百的打车费,她心肝疼。
徘徊不定间,身后车子电子锁的声音乍然响起,再不决定就没机会了。无奈地转过身,钟小念窘迫地低头盯着地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那个……我……”
靳慕白斜倚着车气定神闲,仿佛早料到她会妥协,收了车钥匙直起身来,“走吧。”
默默感叹着人穷志短,钟小念跟着他走进电梯,到了十楼,看他熟练地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门。
换了鞋走进玄关,看着靳慕白开了灯,习惯地将脱下的西装扔在布艺沙发上,脑海里闪过片刻的错愕。
这是一间普通的两居室民宅,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从防盗门上略微斑驳的痕迹看得出来,有了些年数。
这就是他现在的家么?
钟小念杵在门口,小心地将客厅浏览个遍。浅绿的墙面,简约却艺术范儿十足的吊灯,窗台上翠绿的小盆栽,还有各处摆放的别致的摆设,看得出来打理得精心。简朴,却格外有家的味道的房子。
靳慕白从卫生间出来,见她还傻站在玄关,从她身边走过去把防盗门给关上了。
“那个——”钟小念拘谨地往里挪了一小步,小声问,“舒琪她?”
“她不住这儿,这房子快要卖了。”靳慕白言简意赅,关了玄关处的灯,“我累了,你自己看着办。”
也是哦,以他现在的派头怎么还会住在这小居民楼里。钟小念点点头,看着他走进卧室,自己也走到长沙发边把他的西装挪到单人沙发上,折腾了一整晚,倦极的疲惫感让她很没形象地半躺了上去。
卧室的门没有关,微暗的床头灯像遥远天边的烟火,能看得见那张大床上那舒展开的颀长身影……
很久以前,她幻想过这样的情景。狭窄却格外像家的房子,她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他,夜晚能看到被床头灯温馨的光晕笼罩的安宁的睡颜,晨起能看到窗边明媚轻柔的朝阳。
不要多么大的房子,不要多么豪华的装饰,只要有他就够了……
却不曾想到,爱从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幸福并不是她伸长了手就可以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