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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在血与火中融合—匈奴、鲜卑、突厥等游牧民族的迁徙

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中原王朝势力衰弱,无力对宁夏地区进行强有力的中央集权统治,包括宁夏在内的广大北方地区成了北方游牧民族争战称雄的场所,五胡争雄,和汉族不断进行融合,宁夏先后由前赵、后赵、前秦、后秦、大夏所统辖。宁夏大地,出现了格局更为复杂宏大的民族融合、文化融合。随着汉族王朝势力的退缩,宁夏境内居住着大量的少数民族。历东汉、三国至西晋,“西北诸郡皆成戎居”,“关中百余万人口,戎狄居半”。民族杂居的格局十分明显。

三国时期,今宁夏境内居住着匈奴、羌、月氏、氐人等,曹魏政权与游牧民族的交接地带已移到今固原地区。早在建安十九年(214年),曹操派毋丘兴任安定太守,上任之前就告诫他说,若羌、胡想与中国通好,就应当派使者来,你千万不要派人去。信得过的人难得,派去的人一定会教唆羌、胡,羌、胡就会提出非分的要求,原因是完全出于他们自身的利益考虑。不听他们的,就会被认为是不尊重他们的民俗习惯,按他们提出的办肯定是无益处的。不出曹操所料,毋丘兴到安定,派校尉范陵至羌中,范陵果然教唆羌人,叫羌人提出自己任安定属国都尉。从此可以看出,安定一带羌、胡少数民族人数众多。

三国时期,宁夏中南部属魏国辖境,北境地区基本为鲜卑、匈奴及羌族等少数民族的驻牧地。建安十八年(213年),马超纠集居住在宁夏南部安定郡的羌、胡等部,袭击陇右(今甘肃和青海东北部)。氐王千万世据兴国(今甘肃庄浪西南),起兵响应马超,夏侯渊在击败马超后,又乘胜包围兴国,千万逃走,部下投降。夏侯渊又移兵进攻点据高平的匈奴屠各部,屠各散走,缴获大批粮谷牛马。

魏明帝青龙元年(233年)九月,安定保塞匈奴大人胡薄居姿职等叛,安定人胡尊领兵讨之,匈奴首领败降。魏正始元年(240年),凉州(今甘肃武威)匈奴休屠胡梁元碧率2000户归附魏国,雍州刺史郭淮徙置他们于高平(今固原),后置西州都尉监护。

西晋太康初年,入居宁夏的重要少数民族是鲜卑族。鲜卑族以游牧为业,秦汉时居住在今中俄边境内蒙古额尔古纳河附近。1世纪,北匈奴被东汉击败,鲜卑乘机占领匈奴故地。东汉末年,在南匈奴南迁的同时,鲜卑也向南迁移。散居东起辽东,西至敦煌的广大地区。鲜卑族作为在匈奴衰落之后代之而起的重要少数民族,在宁夏移民史上占据着重要地位。东汉光和年间,鲜卑首领和连“出攻北地,廉人善弩射者射中和连,即死”。所谓“廉人”,即是廉县屯垦的军民,可见当时北地郡廉县仍在汉朝的统治之下,成为抗击鲜卑的第一线。三国时期,约256~263年,魏镇西将军邓艾接纳归附的鲜卑族数万人,“置于雍、凉之间,与民杂居”。其地东起今甘肃靖远和固原,西至今青海湖东,南到今青海贵德,北接大漠,因主要散居于黄河以西,史称“河西鲜卑”。西晋太康初年,鲜卑鹿结部7万多户屯居于高平川(今宁夏清水河流域),鲜卑乞伏部在西晋太始初年,率5000多户迁于夏缘,一度生活在贺兰山一带。直到唐初仍将贺兰山“东北抵河之处”(在今石嘴山北端的贺兰山尾,当地俗称“大山头”一带)称为乞伏山。后来乞伏部又进入高平川,并与鹿结部发生兼并战争,乞伏部战胜,尽并其众。后乞伏部首领结权又率领部族从高平川徙居牵屯山(今六盘山脉北段及香山一带)。以后乞伏部继续向西南迁移,至今甘肃靖远、陇西一带,史称“陇西鲜卑”。

为防阻鲜卑人,西晋统治者屯兵高平川(今宁夏清水河流域),寻机驱逐、镇压鲜卑部众,以阻止鲜卑人大量入境;对已入境内的鲜卑人则加强控制。鲜卑人不愿接受西晋统治,在树机能的领导下,进行了反晋起义。树机能是鲜卑族秃发部首领匹孤的四世孙,其祖寿阗死后继任首领。在树机能的影响下,陇右、河西、北地其他各族纷纷起兵,四处攻掠。晋凉州(治今甘肃武威)刺史牵弘奉命率部镇压。树机能联合诸胡迎战,把晋军围困在青山(今同心大罗山)一带,在双方交战中牵弘兵败被杀,秦、凉地区被树机能占领。咸宁四年(278年)六月,晋武帝命马隆率部前往镇压。树机能被杀,安定、北地、金城的匈奴和鲜卑等部众亦降附晋廷。

十六国时期,前赵、后赵、前秦、后秦及大夏诸政权,先后在宁夏及邻近地区角逐。匈奴铁弗部于魏晋时期活动在雁门郡(今山西省代县)一带,于十六国时期逐步迁徙到朔方(今黄河河套以南地区),逐渐强盛并开始与北魏抗衡。北魏登国六年(391年),魏主拓跋珪驻军于盐池(今盐池北),诛刘卫辰余众5000余人。刘卫辰第三子勃勃逃奔鲜卑族薛干部(在今内蒙古五原),薛干部将其转送高平公没奕于,没奕于以女妻之。后秦主姚兴,任命其为安远将军,使助没奕于镇高平。随后,勃勃被任命为安北将军、五原公,并以三交(故城在今陕西榆林西)5部鲜卑及杂虏2万余落,使镇朔方。后秦弘治九年(407年),勃勃自认为是夏后民之裔,遂称大夏王、大单于,正式建立起大夏割据政权。同年十月,勃勃破鲜卑薛干部等3部,降其众万余人。遂又攻下后秦三城(今陕西省延安市东南)以北诸戎。勃勃采用游击战术手段,与姚秦多年攻战于秦、陇之间。勃勃亦偶与北魏交战,逐渐略取秦、陇及岭北地区。其间,勃勃认为他的祖先从母姓刘“非礼也”,故改姓赫连氏。东晋义熙十三年(417年)秋,晋太尉刘裕灭后秦后,刘裕东还,赫连勃勃乘机攻占长安。次年冬,赫连勃勃筑坛于灞上,即帝位,改元昌武。此时,大夏政权达到全盛时期,在今宁夏境内设置高平城为夏国南部军事重镇;设置薄骨律城(治今吴忠市北,亦称果园城)为军事重镇;设置饮汗城(今银川市东郊掌政乡镇河堡附近),赫连勃勃称之为“丽子园”。赫连勃勃称帝后,诸子因争夺皇位继承权而互相残杀。北魏太延五年(439年),北魏灭北凉后,进而统一中国北方,大夏政权彻底消亡,中国北方也结束了长达200余年的割据争战局面。

北魏时期,在宁夏地区设立两个大的军镇,分别是高平镇(治今固原)、薄骨律镇(今灵武西南)。北魏多次将降附的柔然、敕勒等安置到宁夏地区。皇兴四年(476年),柔然万余户降魏,魏分徙其众于高平、薄骨律两镇。6世纪初,高车(即敕勒)国被攻灭,其部众离散。一部分投归柔然,一部分投归北魏。魏遣将抚纳高车部众安置于高平镇。

北魏自孝文帝死后,政治日益腐败,被安置在边镇的敕勒等族部众,更受阶级压迫和民族歧视,屡屡掀起反抗斗争。正光五年(524年)四月,高平镇民赫连恩(匈奴族)等聚众起义,推敕勒(匈奴族近属)酋长胡琛为高平王,攻占高平以策应沃野镇起义首领破六韩拔陵。北魏派遣别将卢祖迁前往镇压,致使起义军失利,撤出高平。胡琛死后,万俟丑奴成为陇东起义军领袖,继续率军与北魏周旋。北魏大将尔朱天光与贺拔岳联合作战,驻营于汧、渭间,于平凉生擒万俟丑奴。万俟丑奴死后,泾、夏、豳以至灵州等地起义军,先后被尔朱天光、贺拔岳部战败,历时7年的高平起义终告结束。从南北朝时期纷繁复杂的历史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宁夏境内成为各民族共同居住的大家园,大进大出,你进我出,迁移十分频繁。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不少各民族杰出的历史人物,如鲜卑族人李贤及其家族,对北周王朝的兴起具有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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