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中树枝甩在脸上划破皮肉摩擦后产生的灼烧感,我睁开禁闭的眼睛寻声望去,就在宿舍楼的最高层院长裸露着上身站着,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阿姨。
对于院长此时的形象我并没有在意,但是一向在我心中默默无闻整天假正经的院长,犹如救世主一般的出现…
愣住的周太监眼珠子一转将手里的树枝丢下,抬头向着最高楼层上的院长敬了一个礼,带着弄弄酒气的嘴大声的高呼着:“院长,0642企图逃跑,被我抓到了很多次…”
望着周太监那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时不时还会打一个嗝我的心里在偷笑。
很快院长的威信体现了出来,短短两分钟内整个孤儿院的等都亮了起来。一些孩子冲出宿舍趴在阳台上,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知道一些阿姨出来才将他们谴退回了宿舍。
有了今晚的一幕孤儿院的大门上挂起了一把大锁,钥匙除了院长也就只有周太监才有了。也正因为这样我们的逃跑大计被暂时的压下了,不过我们却没有放弃过想要逃跑的念头,在安静了一段时间后我开始找各种机会尝试获取大门的钥匙。
这一天,周太监手中拎着一瓶还剩下小半瓶酒的酒瓶子,摇摇晃晃的从我的住处路过。窗户为了透气打开了一点,路过的周太监身上酒气比以往还要浓烈,我明白我的机会来了。
为了更加方便的“照顾”我,周太监跟别的孩子挤在一间三人的小宿舍里。里边住的孩子年纪都比我大,不过对周太监一个个都唯唯诺诺唯命是从。我未遂周太监来到宿舍门外,周太监嘴里哼着小调进入了宿舍看他的样子今天似乎有好事。
既然周太监今天遇见了好事,那今晚周太监应该不会来找我的麻烦。果然跟我意料的一样,周太监在进入了宿舍后点了一根烟抽了几口就丢掉了。将酒瓶子里的小半瓶酒一口闷下,很随意的躺在了床上。
周太监没有盖被子,等到周太监的鼾声逐渐加大到最高频率时我才悄悄的潜进了宿舍。
由于我不止一次在黑暗的环境里与周太监搏斗,只要接触透过窗户玻璃投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我便能看清周太监的所在。再加上周太监身上散发的浓烈酒气,找到他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找到周太监容易,但是找到大门的钥匙却非常的难。周太监是孤儿院里的保安,听说还是被谴退的警察似乎是因为醉酒闹事。不过现在的周太监论他再怎么厉害还不是被酒精放倒了…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周太监的床边,试探性的伸手在周太监的眼前晃了晃,又在他耳旁小声的骂了一句“周太监”,见到他完全没有反映鼾声如雷,我心中的把握又增添了一分。
周太监掌管着孤儿院内几乎所有房间的钥匙,当然除了院长平时用来休息的最高楼层。一项麻烦算是解除了,但是另外一项麻烦又出现了。周太监平时睡觉无论怎么累怎么醉都是扒光衣服才睡觉的,今天他却搞起了特殊穿着衣服就睡下了。
周太监的钥匙都随身别在裤腰带上,整整两串满满当当的钥匙串。要在这一堆钥匙里找出大门钥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可是现在最大的麻烦不是考虑大门钥匙是哪一把,而是考虑怎么让周太监的身体侧过来,因为现在周太监的睡姿完全将钥匙压着。
当时的我年纪虽然在同龄人里力气算比较大的,但是面前一百几十斤的周太监我这点力气还不够看。
现在正处凛凛冬夜寒风透过窗户缝隙灌入屋子,我的身体被冻得不由一个激灵。我将脑海中翻涌起一个又一个的念头,又将这些念头一个一个的打消,就在我正苦思冥想的时候,轻盈的金属碰撞声敲击在漆黑的房间中…
伴随着周太监咂吧着嘴的声音,周太监居然侧身了。
我压制的心中强烈的欣喜,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准备去摘周太监腰间挂着的钥匙。就在这时候宿舍里的一个孩子突然坐起了身子,看他头有些微微偏移似乎正在注视着我这边。当时我并没有选择移动,就这么半支撑半依靠的模样,我的心里在打鼓要是这个孩子突然叫嚷的话,我避免不了被周太监一顿胖揍。被揍是小要是牵连到雪依可就不好了,此刻我的心被提了起来,心里默念着“你看不见,你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我的祈愿实现了,还是这个孩子是闭眼的,他坐了一会便躺下了。我打鼓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平息,快速调整好心态小心翼翼的开始摘钥匙。
叮呤
一串钥匙被我摘了下来,钥匙晃动传出的金属碰撞声在漆黑的房间中传荡,此时我的心早就提了起来生怕会将这里的某个人吵醒。可是到得最后还是自己在吓唬自己,漆黑寂静的房间中哪怕一点细小的声音都会让自己心生不安,但是在别人看来或许根本就注意不到。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胆小如鼠吧。
因为我不确定钥匙在两串中的哪一串,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两串钥匙都摘下来。可是幻想都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摘下了钥匙我还没来得及换手就被再一次翻身的周太监给压住了。
金属钥匙被我握在手里,周太监的身体就这么直直的压上来。由于我刚刚才摘到的钥匙,手的位置还在挂着另外一串钥匙的地方。周太监这一翻身腰间挂着的那串钥匙压在了我的手背上,手心里握着另外一串钥匙。一些尖锐的钥匙相互挤压摩擦割划着我的手,一阵又疼又辣的感觉自手上传来,我的眼睛不由的眯了起来。
原本因为疼痛条件反射般准备大叫的我却是生生的憋了回来,我知道要是我真的大叫出来,等着我的必定是周太监的一阵怒火宣泄。
也不知道周太监的皮究竟有多厚还是因为他喝了酒麻痹了神经蒙蔽了痛觉,周太监此时居然还在微微的扭动身体,好像在挠痒痒。
原本就已经疼得直咬牙的我,被这一下疼得我死死的咬住了另外一只手。只感觉我的嘴里传来一丝清甜,周太监的身体终于又转了出去。
重新暴露在空气中还握着一串钥匙的手直觉逐渐麻木起来,汗水点在伤口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我松开紧咬着的另外一只手将已经麻木的手捧起也不再管自己会不会吵醒他们,跨着步子就出了门。
出门之后我回到了我的住处雪依并没有睡着,因为我们今天已经打过了商量今晚准备尝试逃跑。可是可惜的是我只拿到了一串钥匙,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祈祷大门钥匙在这一串钥匙里。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楼道里的等都关闭了,现在唯一亮着的就只有大门前的昏黄路灯了。见到我回来雪依急忙跳下了床跟在我的身后向着大门处跑去…
顺利的下了楼没有惊动任何人,我跟雪依来到路灯下此时握着钥匙的手已经恢复了一些直觉,不过想要抬起来还是有些吃力。握着钥匙的手逐渐暴露在昏黄的路灯下,那一条条错综复杂的伤痕透着血呈现在我跟雪依的面前。
雪依哭了,这个不爱说话却很爱的小丫头哭了。这一次她哭得让我很心疼…
映照这路灯昏黄的光,我们寻找着有可能打开大门的钥匙。因为钥匙比较多大多数钥匙上都用圆珠笔做了记号,但也有些钥匙上的记号比较模糊,恐怕除了周太监没有人知道那些记号模糊的钥匙是开哪扇门的。
翻找了一会,四把完全没有记号崭新的钥匙被我选了出来。现在想要辨认出这四把钥匙哪把是打开大门的钥匙,只有一个办法而这个办法也是一个最笨但又最有效的办法。挨个插进锁芯里试…
咔嚓
就在我试到第三把钥匙的时候大门上的大锁发出一声脆响,锁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