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辰逸闭上眼,心像被人狠狠抽了一下,隐隐作痛,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样堕落?
那男人却像是得到了鼓舞,手更放肆地抚上她的臀,轻轻地揉捏着,沐辰逸感觉心里有一股火,突地一下窜上来了,这女人疯了,就这样任由男人为所欲为?
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一下子冲了过去,狠狠地把冷菲从那男人怀里扯开。
“给我回去。”他二话不说拽紧她手臂直接拖出了酒吧。
那男人急得在那儿大叫,“哎,哎……”。
冷菲晕沉沉地使不上力,下一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站在了马路边上,瞪着他的那双依旧明亮的眼,心里却深深地恨起来,他的眼里除了责备,已经没有了一丝别的情绪,他还是只当她是十多年前那个狂追他一上课就给他传纸条的任性初中小女生吧?滚滚,统统都给她消失,她才不要他的可怜。
甩开他的手,他要她回去,她偏不要,冲出马路,她站在马路中央疯狂大笑着,发出尖锐地声音,在清冷地深夜,显得那么刺耳。
然后将包一扔就开始正襟站好,随即在路中间打出标准的交通警察指挥车辆的手势,好在是凌晨车辆很少,几辆路过的以为碰到了疯子,纷纷打开车窗笑着减速绕过慢行。
沐辰逸在路边看得哭笑不得,如果有人拍下来传上微博,冷菲的警察身份被扒出来,那就完了,他惴惴地跟上去,几次想要拉住她的手都被她甩开。
“你疯够了没?跟我回去。”
她不停挣扎,像碰到了极脏的东西,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干脆紧紧把她圈在怀中,冷菲怒火直冲上来,更是发狠地要挣开他的控制,“沐辰逸你个伪君子,我疯我的,要你管?个智障学校毕业的猪,你说的话比绵羊音还要难听,你是猪吗你是猪吗?你是用猪蹄做的考试卷子吗?建议你回去多吃点痔疮药,治疗一下你的口蹄疫。”
他凭什么来管她?他现在以什么身份来管她?她要如何都是她的事,犯着他什么了?心里恨着,手也更加重地捶打着他的胸,他的臂,要他放开自己。
他任她的拳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的指甲挥舞着,不经意地就划过了他的脸,勾起一阵刺痛,可是,他始终没有松开手,只是任她疯狂地发泄,只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后,乖乖地和他回去。
任冷菲如何敲打,就是无法挣开他的禁箍,他的手像一对铁锁,紧紧地把她锁在怀里。
她的心里更是痛得抽搐,就是这张脸,迷了她十五年,她用全部的青春来爱着他,结果换来了什么?他不声不响娶了别人,就给她换来个前女友的身份?他的心肝都被狗吃掉了么?现在他还以为他是谁?伟大的救世祖?他肯来找她,她就要感动流涕?她才不要,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一副永远为了别人好的样子,就是讨厌他那么一脸高冷的鬼表情,想着这些,心更发狠地痛着,他为什么要来管她?如果不爱她,就放开她,任由她自生自灭好了,她再痛苦也不愿意看到,他带着一颗悲悯的心来救赎她。
挣不开他的手,心里一横,张口用力咬住他的手背,啊一声,沐辰逸禁不住松开手,手背上赫然留下了一圈深深地牙印,隐隐渗出一层血丝,她是真的下狠口咬的。
摆脱了他,她拎着包,一个人摇晃地走在前面的大街上,孤单的背影,让人更心疼,他赶紧朝她跑去。
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她恨他,她变成这样,都是为了他,可是,他到底该怎么做?
酒吧出来转个弯就是一个小型的商务酒店,冷菲歪歪扭扭地就走了进去,沐辰逸本来想询问她为什么不回家住,但看到她的脸色之后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敢开口,乖乖尾随着她进了房间。
冷菲将包一扔就直接进了浴室,他有些无所适从地坐在床上,抬头无意识地打量着四周,房间不大,但设施很全,看起来也很舒心,耳边响起的是浴室里传出的水声,有了前次的经验,他也知道深更半夜和她共处一室肯定不好,但他能怎么办,她喝得这么醉,又不肯回家,万一在酒店出点什么事,他也不用活下去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菲很快出来了,带着一身的水汽和沐浴液的清香。
沐辰逸不敢看她,刚想站起身,她走过来冷不丁地就在他的肩上狠狠一推,他一个不留神就往后倒去,抬起头错愕地看着她,“菲儿,我们谈谈好吗?”
冷菲表情凶狠的看了他一眼,开始动手,沐辰逸一个激灵立刻挣脱:“你喝醉了,冷静一点。”
冷菲醉酒脸一直是通红的,但此刻却遍寻不着一丝一毫的羞怯之意,她是校跆拳道亚军,力气本就不小,加上喝醉了一身都是蛮力,沐辰逸力气当然不输她,但又不敢伤了她,所以两人几乎是大打了一架,五分钟下来,两个人都狼狈不堪。
他扶住她的胳膊,低头抚去她脸上的泪水,她的嘴唇上还有一缕腥红的颜色,与他肩头淌下的血迹重合,看得他的心脏像被腐蚀一样疼痛。
“菲儿,回家吧,我在门外等你。”
冷菲大概也清醒了些,她将头埋在枕头里,肩头在不停抽动。
沐辰逸叹了口气,整理好自己,拧开门走了出去,十分钟后,冷菲晃着走出来,没再看他一眼,径直去退了房。
终于看到她平安走进家门,他才拖着疲备的身躯回到锦苑的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沾满了烟酒味的衣服都没脱就倒在了床上,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自从知道她下班后经常到酒吧买醉,这几天沐辰逸也每天晚上都过来,很多时候他都冷眼看着她与那些男人共舞,喝酒,他没有生气,只是一直静静地陪在她旁边,别人赶他,他只轻笑地说,“我是她男朋友。”
冷菲想起他那虚伪的脸,心里更是窝火,脸上却更开心地和别的男人玩着游戏,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答应任何男人的邀舞,她就是这样报复他,她就是要逼他直到他跟那女人再也走不下去。
那些人看到冷菲没有反对,也都无所谓了,任他自己坐在一边,无论多晚他都从不催她,但会一直陪着她玩到她尽兴。
冷菲抓着酒杯,拼命地往嘴里灌,苦涩的酒如火一般烧过喉咙,烧进胃里,麻麻的感觉直达心房,怎么塞进这么多,还是感觉填不满,心里空空的让人好难受啊,到底要喝多少才够?
看着她终于微醺地要离开,他赶紧过去要送她回家。
冷菲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眼狠狠地瞪着他,然后继续一个人向外面走去。
他就一直跟在她身后,陪她站在路边拦车,冷菲心烦地看着他一直站在身边,就像一根电线杆一样,扰乱她的视线。
她狠狠地转过来,双手一推,把他推到马路上,气愤地说,“你最好快点消失,我现在看见你就心里烦!”
沐辰逸却没有生气,站稳,又走近她身边,“帮你拦了车,我就走。”一如从前一样不论她做都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只会宠着她,等到她高兴为止。
“谁要你假好心?”冷菲喷着酒气的嘴,沉重地呼吸着,“我堕落我的,你还不快滚回去搂着你纯洁的芭蕾小天使,还来我这里做什么,虚伪,都是骗子,你们全都是大骗子!找你的小老婆去吧,我不管你是假戏成真了也好,假爱真做了也罢,我就当前十五年的青春都被狗吃掉了,呵呵,谁让我冷菲有眼无珠爱上个渣呢,我自作自受,不怪任何人,你可以滚了,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呕!”冷菲哇的吐了一摊。
他赶紧上前一步,轻轻拍着她的背。
“死开!成了渣就听不懂人话了吗?”她像碰到死老鼠一下,突然一下弹起来,她不要他的可怜。
一辆出租车嘎然停在他们身边,冷菲最后瞪了他一眼,拉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然后叫司机开车。
他站在凌晨的街头,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影,心里一阵惆怅,他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把两个女人的伤害降到最低?
而她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早已泪流满面。
后面,她看着他每次都像幽灵一样出现,也渐渐习惯了,今晚,他没有来,江小野倒是来了,因为沐辰逸答应了初夏,要陪她去云南,现在的他,人已经在了机场的候机室里准备坐夜航,在威逼下被迫和他的妻子去补渡所谓的蜜月,但他的心,仍留在上海,在牵挂着那个爱了他十五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