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捋汐羽飞舞的发丝,君耀然脸上是知足的苦笑,“萱儿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不过萱儿头发乱了,我帮你绾发可好?这么丑江湖都不要你!”
君耀然轻轻把汐羽放在椅子上,拿起了梳妆台上的象牙梳,细细的为汐羽梳理发丝,“萱儿,想要什么头发呢?流云髻还是牡丹髻?不过这些为夫都不会,为夫只会最简单的桃花髻。不过萱儿不要嫌弃,为夫会学,以后的日子里,为夫为你绾青丝,描黛眉,可好?”
“安侧妃。”看到来人,暗卫立刻跪拜。
安清浅点了点头,示意暗卫不要大声,自己则是慢慢地走到君耀然面前,看着他为汐羽挑选玉簪。
“她已经去了。”安清浅的一句话清清冷冷,却让君耀然一个微愣,将白玉簪跌落在地,打成无数碎片,再也无法复原。嘴角不禁溢出一丝苦笑,萱儿去了,他怎会不知,从姻缘山上他探她气息不在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萱儿,他此生的最爱已经不在,他只是不愿面对,一直幻想汐羽还活着。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全部抽走,君耀然瘫倒在地环着汐羽,竟然哭的像一个孩子。
“去吧!皇位已经到手,不要又何必!”安清浅看着君耀然,一句话冷冷出口。
“呵呵。”君耀然苦笑一声,“没有了萱儿,皇位又有何用,再大的江山也不过是一座空城而已。”说完抱起了汐羽就要离开。
“萱草有名绝情兰,你当年唤她做萱儿,不就是希望自己不要太过沉溺吗?”安清浅开口问道。
“你错了。”君耀然看着怀中汐羽的倾城容颜,竟然笑得灿烂,“我唤她萱儿是因为她便是我心中最爱,正如我最爱萱草一般。”
“呵呵。”这回轮到安清浅轻笑出声,“你若是真的爱她又为何让她犯险?”
“犯险?我怎么舍得?”君耀然的脸上满是心疼,“当时她去御书房,我的暗卫就一直跟着她,若是我父皇有什么不轨,就直接出手。而这次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萱儿身旁的暗卫竟然在秘密中被我父皇的暗卫灭的一个不剩。待我解决完我父皇出来,我只看到了萱儿在血泊中,呵呵。我这么多年,自喻聪明,千算万算,哈哈。”君耀然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只是那般绝色的容颜配上那种痛苦的表情竟显的是那么刺眼。
君耀然碰了碰汐羽的手,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咒骂,“萱儿的手怎么这么凉?萱儿冷了对不对?我帮你捂捂手好不好?我们回家。”
一路上,一向以妖媚著名的君耀然竟走的踉踉跄跄,好不凄惨。安清浅只是跟在他们的身后,脸色冷漠。
待进入了萱草阁,君耀然把汐羽放在了床上,“捂了这么久的手,萱儿身上还是这么凉,先盖上被,我去升暖炉。”君耀然小心翼翼的为汐羽盖上了棉被,转身去升暖炉,但因为从未干过,竟然被烟呛得流了一脸的眼泪。
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安清浅终于开了口,“汐羽最爱自由,你早些安葬她,让她心安吧!”说完不留痕迹的离开。
安清浅回到清浅阁,却发现自己的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本是七尺郎,何为女儿身。风灵注定亡,何必心冷沉。
简简单单的一首诗,是汐羽的笔记,安清浅的两行清泪却落了下来,原来她都知道,自己风灵皇子的身份,自己化妆为女儿的心酸,自己对国家的爱恨,自己对自由的爱,原来她都知道,只是在没有一个人可唤她作“清浅”,同他一起赏梅,原来,他比君耀然还要痛。
次日清晨。
汐羽下葬,泪洒一地。君耀然回至书房,却发现汐羽早已写好的一张字条:为我逆天有何不可,你总该记得,曾经为情所惑。
凡人总难舍,爱过恨过也就罢了。
偏要回眸动了心魔,这千年寂寞,奈了红尘几何,剩一世无双的你仍眷恋着我。
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滑落,他知道只是汐羽晚宴上唱的歌的另一段词,原来她那是便预料到自己难逃一死,呵呵,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
那一天,君耀然在书房吹了一夜的萧,第二日白了一头墨发。在召回驻守边疆的大皇子继承皇位后,君耀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在同一日,清浅阁梅花尽落,安清浅亦是不知所踪。北瑶的上官子轩命全国缟素,以皇后之礼设置了一座衣冠冢。而在南瑾,风无痕亦是以太子妃之礼设了一座衣冠冢,葬入皇陵。
夜天寒找到汐羽的坟墓,将其挖了出来,喂下了弊息丸的解药。汐羽渐渐转醒。
“你可忍心离开?”夜天寒冷冷的问,他知道北瑶,倾云,风灵,南瑾的这四个男人是爱惨了她。
汐羽叹了口气,君耀然对她的所作所为,她怎会不知,只是不能醒来罢了。
望向升起的朝阳,汐羽淡然一笑,“世人谁不自私?他们的爱太重,而我想要的又太轻,我只愿策马扬鞭,一世风华。”
赶了大半天的路,夜天寒和舞汐羽终于来到了南瑾国。看着在酒楼大吃二喝毫无形象可言的舞汐羽,夜天寒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我说你能不能有个女人的样子,一点都不温柔!”
“啪!”的汐羽的折扇华丽丽的搭载了夜天寒的头上,一双桃花眼中盛满笑意,“夜兄,在下牧羽,一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活泼开朗的公子是也,何来女子一词?”
看着汐羽痞痞的样子和语调,夜天寒耸了耸肩,这女人还真是穿了一身男装就把自己当男人了,猛然间想起这么两天自己所听到的传闻,夜天寒不禁开口问道,“他们的反应你都不在意吗?”
汐羽挥开了扇子,悠闲的扇了两扇,“老实说君耀然的反应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放弃了皇位,白了头发,现在居然还来了一个不知所踪,的确很让我吃惊。”
“他是爱惨了你。”夜天寒冷冷的开口,自从她死了以后,君耀然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那般心伤,那般心碎,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或许吧!”汐羽喝了一口茶,不可置否,不过她依旧无法原谅君耀然。在皇子府的那几日,她曾经看到过君耀然修炼灵力,但她却从未看见过霞的身影。那么就只能说明,霞不是死了就是弃主,他一直在骗她,在她的心里点燃了一丝光亮,傻傻的认为自己可以将星复活,现在想起来她还真是蠢的好笑。
上官子轩悲痛之至,用皇后之礼安葬她无可厚非,但是风无痕又是什么意思呢?他与她只见过一面,说他爱她,她还真是不信,但已风无痕的心机,绝对不可能是那种为了一件小事而不顾大局的人。与上官子轩同时设置衣冠冢,明显就是一种挑衅,是北瑶和南瑾要开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