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平静的,看起来似乎毫无感情,唯有那双冷凝的眼底深处燃烧着一把炽火,一把仿佛要将她从头到脚烧成灰烬的熊熊炽火。
苏小米颤抖了一下,很快便无力抵抗,反而伸出自己白皙纤细的胳膊,紧紧缠绕住了修皓钢铁般坚硬可靠的后背,同他气喘吁吁地亲吻在了一起。
一吻终了,苏小米脸儿通红,呼吸不畅,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再过两天就是三月十六,她想提醒修皓一下,那天晚上千万不要出门,她会给他一个惊喜。
苏小米瘫软在修皓炙热的胸膛,因为羞臊,心口怦怦直跳,小脸也红得像个苹果。
“那……那个,过两天,三月十六,你晚上千万别出门,我有事找你商量。”
苏小米结结巴巴道,把小身子蜷缩得像个面粉团一样,紧紧黏糊进了修皓怀里。
修皓面色一变,皱了皱眉,犀利的黑眸冷冷冰冰对准了苏小米。
“不行。”
他毫不犹豫地道,语气坚定不容丝毫转圜的余地。
“为什么不行?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待在家里?”
苏小米着起急来,兮兮索索从修皓怀里竖起了身,她伸出小手牢牢攥紧了修皓的衣襟。
“我要出门,今天晚上就出发。”
修皓面无表情地道,苏小米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收拾打点了好几个包袱,一副要出远门,好几个月,甚至一年半载不回家的样子。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你去哪儿?我也要跟你一块儿去!”
“不行,你得留在这儿!”
“我不要!我要和你一块去!”
“不行!”
“我就要!”
“放手!”
“不放!”
苏小米伸出小手,像两把小小的钩子一样,牢牢抓住了修皓的衣襟。
修皓冷冷冰冰瞥了苏小米一眼,解开上衣的系带,把衣服脱了下来,抽身而出。
“你到底要上哪儿去!就连在这里多待两天也不行!”
苏小米生起气来,在修皓背后又是跺脚,又是低吼。
“不干你的事。我警告你,我不在,你别随随便便到处乱走,我会派人盯着你。”
修皓冷道,转身打开橱柜,把苏小米先前为他缝补好,还有几件新做的衣服一件一件塞进了包袱里。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过生日,这几天累得手都快抽筋了,觉也没睡好,白天黑夜都在想着怎么给你做生日蛋糕!”
苏小米真的生气了,声音拔尖眼眶通红。
“那是你的事。”
修皓淡淡地道,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气得苏小米眼泪都掉下来了,扑上前去一把牢牢攥住了他的胳膊。
“你上哪儿去?我不管!你就得带我去,你不带我去,我就……我就……”
苏小米左看右看,正要想个法子要挟修皓,她却突然腰上一轻,眼前一花,被修皓抓着腰带,不费吹灰之力提了起来。
“别烦我,一边去。”
修皓冷道,声音冰冷充满了不耐烦。
他一把把苏小米挂在了平时用来挂衣帽的铁钩上。
苏小米眼睁睁地看着修皓从床上抓起包袱,推开房门,然后,“碰”的一声——
他走了!
连头也不回,连声道别也不说,匆匆忙忙就走了!
“你这个大混蛋!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生日蛋糕,再也不理你!”
“扑簌簌”一阵响,山林里的雀鸟都被苏小米高八度的尖叫惊地四散飞起,经过“莫”部族的时候噼里啪啦落下了一堆羽毛和鸟屎。
修皓走了,他事先警告过部族的猎手,不许放苏小米离开部族,否则就摘下他们的脑袋,把他们切成八块挂到部族外头的木桩上晾干。
因此苏小米不管走到哪儿,身后都至少有三个猎手鬼鬼祟祟跟着。
她无处可逃,也不知道修皓去了哪里。
然而修皓这次离开“莫”部族,也不算完全没有留下线索。
蒙容也走了,就在修皓离开的第二天,他虽然口口声声说再也不管修皓的事,可却像事先和修皓说好了一样,两人一前一后一同消失了。
不光是蒙容,就连修法也一起消失了。
修皓仿佛真的把修法当成了心腹,连苏小米都不告诉的事,却偏偏告诉了修法。
苏小米一番冥思苦想,顿时灵光乍现。
对了,修皓一定是和蒙容一起走了。
他之前不就一直在说,回来以后要和蒙容进山中修练?
可,他俩去的是哪座山呢?
苏小米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不怕,她给修皓缝衣服的时候,事先就多留了个心眼儿。
她在修皓的每件衣服的口袋里都撒了一把草籽,然后又在口袋下面戳了个洞。
她这么做,本来是防备着修皓万一哪天遇到危险,她好及时带人赶去救他。
现在嘛——
都已经三四天过去了,掉落在地上的草籽早该发芽了!
苏小米从来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修皓不在,她在“莫”部族就连一天都呆不下去。
没过几天,她就借口出去方便,从木屋后头的树林偷偷溜走了。
当然,她不是一个人上路的,还背了一个老大老大,足足有半个她那么大的巨型包袱。
小白和小灰待在包袱两边的侧袋里,小紫和小黑从包袱里探出两个兮兮索索的小脑袋,眨巴着黑黑圆圆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地看着外头。
包袱里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日常要替换的衣物啦,干粮啦,最多的就是小黑小紫还有小灰的口粮,肉干和干果。
至于小白,再简单不过,随便从地上抓起一把草喂给它就是。
一路西行,地上新冒出的草芽就像路标似的,歪歪斜斜指向了不远处高耸入云,烟雾缭绕的穹窿山。
苏小米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就顺着地上新冒出的草芽找到了穹窿山底一片怪石林立的浅滩。
她躲在一块足有一人来高的巨石后面,探头探脑往前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