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米哽咽了一下,小小声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我……”
“要不我一个月住在这里,半个月住回家里。”
修皓又开始往前走了,越走越快,连人影子都快不见了。
苏小米急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天住家里,二十七天都住在这里!”
她赌气道,一边哭,一边用力跺着脚,如果修皓再不回来,可想而知,她白皙娇嫩的小脚过不了多久就会在戈壁浅滩尖锐的岩石上踢破了。
修皓终于停下了,他缓缓转身,眼神凛冽,面若寒冰地对苏小米道:“三个月回去一次,每次不准超过一个白天。”
“好。”
苏小米就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迅速答应了修皓。
等她反应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疯了!她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家,心心念念想要回去吗?
她怎么这样轻易就答应了他这般匪夷所思的条件?
三个月回去一次,每次不准超过一个白天,这还叫回家吗?
这是探监!这么点时间短得连探监都不如!
她被囚禁了吗?她又不是在坐牢!
苏小米双眼圆睁,气鼓鼓地盯住了修皓。
修皓终于慢吞吞从沙丘的那一头走了回来,停在她身边。
他黑眸犀利,面无表情地望着苏小米,苏小米则哭丧着脸,脸上的表情难看得就好象刚刚听到了一个五雷轰顶的噩耗。
“走。”
修皓冷道,一抬腿就走到了苏小米前面。
旁边“苏”部族的祭祀和猎手们全都不明所以,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俩。
谁也听不懂他们俩刚才在争执吵闹些什么。什么回家,又是什么一个月三个月的。
不过神使还真是没用啊,神仆明明什么都没说,只不过往前走了几步,神使却一再放低条件,最后居然在神仆后面放声大哭了起来。蹲在地上不停跺脚要神仆赶紧回来。
这两个到底谁是主,谁才是仆啊?
“刚……刚才我说错了,不,是你听错了,不是好,其实那是不好。”
“一个月回去三天,行不行呀?”
“两个月三天?”
“两个月一天?”
苏小米一路都跟在修皓后面,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形影不离。
她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不停地念叨,修皓却连一个字也没有回答她。
苏则把修皓领到了茅屋,便带着他的手下退下了,他告诉修皓,“苏”部族的族长带着猎手们出猎了,三天之后就会回来,到时候如何安置苏小米,还要听族长的安排。
修皓冷冷瞥了一眼低头哈腰的苏则,一语不发,“碰”的一声伸腿踢开了茅屋的房门,“吱呀呀”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茅屋都被修皓匪夷所思,无可匹敌的巨力踢得震荡了起来。
苏则面如死灰,迅速带着手下撤回了“苏”部族。
苏小米还在不停地嘀咕,不过她的条件已经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可怜,听起来,好像随时随地又要哭出来似的。
“三个月回去住两天,好不好呀?”
修皓突然顿住,转过身来,神情阴鸷,面色森冷地瞪住了苏小米。
“不好!闭嘴!”
他吼道,声音浑厚有如霹雳,茅屋顶上的灰尘全都被他震了下来,兮兮索索落在苏小米和他自己身上,把两个人都搞得灰头土脸,好像刚刚从烟囱里捞起来的泥猴。
苏小米被吓了一大跳,眼泪“哗”的一下倒了下来,小身子瞬间缩到了墙角,瑟瑟发抖,小脸煞白。
修皓走到窗口,推开窗户往外头望了望。
“苏”部族近在眼前,它坐落在戈壁里的一个绿洲旁边,冬暖夏凉,气候宜人。
而且,从“咕”部族到这里并不远,走快一点,来回只需要三四天。
这里不见得比“咕”部族大,也不见得比“咕”部族更加强盛繁荣,但是这里有一点比“咕”部族好,这里周围都是平地,适合开垦,不像“咕”部族,四面环山,种不了东西。
比起“咕”部族,“苏”部族的地貌更容易养活更多的人。
修皓眼神暗了暗,关上窗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背对着墙角的苏小米蹲了下来。
“上来。”修皓不耐烦道,两只手往后平摊做了一个要托住苏小米屁股的动作。
“咳……咳咳……去哪儿啊?”
苏小米咳个不停,几乎要被满屋子厚厚的灰尘呛得喘不过气。
这个苏则,也太小气了,找的这间什么破屋子,看起来有几百年都没打扫过了。到处都是灰,怎么能住人?
苏小米伸出小手,不停扇着鼻端的灰,她拖拖拉拉,始终都不肯趴到修皓背上去。
不仅如此,她还小脸通红,眼珠子慌得骨碌碌乱转,低着头不住往后退。
趴……趴到他背上去,不等于坐到他手上去吗?
他的双手岂不是要托着她的臀?
才……才不要。
苏小米脸儿通红,心口狂跳,想到要和修皓这么亲密的近距离接触,不知怎的,心慌意乱,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他……他怎么能用这个姿势让她趴到他背上去,他到底懂不懂男女之间的事啊?
苏小米胡思乱想,因为脑海中不自觉一闪而过的彩色念头,小脸更红,心跳如擂。
他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
这里好像真的没有女人。
迄今为止,他除了亲过她,还从来没有对她做过进一步的举动呢。
那他以后万一喜欢上了谁,岂不是只能和对方互相对着看,做一辈子和尚和尼姑?
不,不对,谁管他以后和别人做什么?她才不要管他的事!
要是她真的能回去,她才不会去理会他,什么三个月半天,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一旦她能够回去,她一定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个独裁者!法西斯!希特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