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出来是因为要给程颐一个惊喜吗？”林录风看着走在前面毫无目的的陈璃，说道。
陈璃闭着眼睛感受着天上的雪花，听到林录风问，回道：“对啊，给他的最好惊喜就是在这一天暂时离开他。”
“什么意思？”林录风皱着眉头继续问道。
“如果你以前看过他在这一天的样子，你就会知道了。”陈璃叹了一声，说道：“因为尸迁不在，他在这一天的举止极其怪异...甚至有点...不像是他。”
看林录风的表情明显是要自己继续说下去，略微思索之后陈璃继续说道：“在一般的情况下，虽然程颐他会有莫名其妙的剧烈情感波动，但是一般都会很快的控制下来，或者你可以理解为间歇性的精神疾病，而在这一天，他就像是彻底丧失理智一样。”
“他会突然笑，突然哭，突然抓着自己头发或者是脸，然后浑身颤抖，就像是周围有什么他无法忍受的东西。”陈璃表情有些纠结，“如果你亲眼看到的话，一定会以为他那个时候，在逃开什么。”
“逃开什么？”
“恩，坐在原地不动，但是似乎在逃开什么。”
······
子思两人都稍微准备了一下，因为是跨年的晚上，虽然城市经过了大火和沙雨的摧残，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在街上游荡。
“怎么样？那我们也毫无意义的游荡吗？”子思净接住面前的雪，背对着静说道。
静稍微点了一下头，不过没有在意下的雪，而是一直盯着净。
“那就走吧，一直向前走。”净反过身拍了拍静的背，转而并肩而行。
······
程颐这个时候却有一点想要出去的想法，离新年只有十几分钟。
他以前就和陈璃说的一样，从未在这一天出过家门。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浪漫主义，这个也不是没说过，因此他最喜欢的天气有两个，一个是阴天，这是来自于身体的舒爽，而另外一个就是雪，这是来自心灵的触动。
“幽灵少女，你就帮我看家了。”程颐穿起衣服拿起枪，直接向外走去。
其实这不是他没有危机感，他也着实不怕什么人突然把自己杀了，何况杀了也就杀了嘛。
“喂喂喂！你现在出去真的没事吗，不会突然发癫之类的吗？”幽灵显然有些不放心，想要叫住家门外的程颐，但现在开着门，她的声音是无法被听见的。
虽然程颐叫出全部参与者的野心没有实现，但是他还可以去登门拜访他们。
他现在就想这么做。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要在十二点之前拜访全部的参与者，反正他已经开始在雪中跑起来。
不断的向前跑，似乎毫无目的。
低着头看着地面，却好像记住了全部的道路。
如果有人看得到他表情的话，一定会觉得恐怖。
只有一只眼睛在流泪，而又似乎在大笑。
然后，他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他已经不知道向前跑了多久，跑了多远。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马路对面的两个人。
这条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因为他听到了。
“已完成了任务，找到杀害参与者丘明的人。”
他突然大笑起来。
马路对面的子思净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拉着静马上向一边躲去。
不过，就在零点的时候，代表新年的钟声响了。
同时响的，还有枪声。
这一声枪响似乎把程颐的意识拉回来正常状态。
“不对。”他脑中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这两个表示判断的字。
“我根本就不可能会在这一天出家门。”
“我不可能在没有测定对方有没有黑卡的情况下开枪。”
“还有，这里分明，全部都是人。”
这里是整个城市的中心广场，也是新年时钟的敲响处，也就是那个城市中最高建筑物的底下。
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等待零点，新年来临，就算是经历了前几天的那几道天谴也一样。
而刚才，不如说是只有在程颐眼中，这里才是只有三人的。
这声枪响，在只有微言细语的广场显得尤其突兀，对面也有一道血溅了出来。
“进入流街。”
程颐极其冷静的将黑卡划了一下，默念道。
“等待三秒。”
程颐知道进入流街实际上是肉身直接消失，而不是睡去。
这三秒是他计算出来进入流街的速度的。
几乎是枪响的同一瞬间，三个错误就已经想到了，而下一秒，黑卡就已经被触发。
第一秒，整个广场都处于绝对的安静当中。
第二秒，有人叫了出来，人们开始向其他地方跑去。
第三秒，程颐原地消失。
“介于参与者在普通人面前企图杀死另一参与者之特殊情况，因此清空当时所有在此处目击者之此段记忆（其他参与者除外），清空摄像头之记录。”
刚刚进入流街，字幕直接在空中弹出此信息。
“C-2原本为公布流街的任务，但有一参与者完成了流街任务，因此C-2结束。直接对所有参与者开启流街，用身体滑动黑卡并指定进入即可。”
第二条显然是对于所有的参与者的了。
“在开始C-3之前，所有参与者都可以进入流街一次，否则在开始C-3之中会处于劣势。”
这就是最后一条公告。
不过程颐似乎一条都没有听，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他在寻求理智。
就和之前说的一样，他已经发现了自己这次行动的极大漏洞。
在大约经过二十秒之后，程颐才从蹲着慢慢的站了起来。
“切，那一下如果确实杀了那个人就好了。”程颐轻叹一声说道。
他的想法是毕竟开了枪，能够直接杀死一个参与者，当然会更划得来。
当然，如果再给他一次那样的机会，他不会开枪，而是跟踪上去，最好跟到其家中，能拿到黑卡就是最大的利益。
不过幸好这次把那些普通人的记忆和摄像头的记录都给清除了，不然就不好收场了。
“喂，能不能退出流街的时候直接把我传送到家中啊？”程颐对着流街远处吼了一声。
“啊？如果要使用超时空传送，请升级其他超级武器，闪电风暴和核弹发射井，心灵控制器。”
这就是字幕的不同风格的回答。
“喂喂喂，你的智能进化很快啊，现在都知道玩梗了吗？”程颐马上恢复到了平时理智吐槽的状态。
这句话当然没有回答，而上一句话回答的意思就是“不可能”。
程颐如果现在出去肯定会出事，毕竟是在广场上突然出现一个人，就算是在大年初一也肯定会有人吧？
毕竟算是市中心。
于是他打算在流街里面呆到C-3开始的时候。
“怎么样？现在除了我还有人在流街吗？”程颐站在原地发了几分钟的呆之后，边走边问道。
“还没有，不过你可以在那座碑前看看，那是进入流街的人，你可以理解成在线人数。”字幕回道。
“是吗？那么这个就是一个VR游戏咯？”程颐没有听字幕的话，而是转身走向那道铁门之后。
废话，完成了任务当然要去拿奖励。
等走到那个恐怖的花园，丘明已经不在了，留下的是一个精致的盒子，还有一张黑卡，虽然和程颐手中的那张很像，不过薄了很多，而且上面也没有字。
“这张卡是完成任务的钱财奖励，而那个盒子就是随机奖励，一般是卡片。”字幕算是新手教程一样，解说道。
“好的好的，现在打开盒子就行了嘛？”程颐没有在意自己问题的答案，直接拿起盒子准备打开。
不过在手放在开关的上面之后，犹豫了一下。
然后转身跑到了街上。
“怎么了？”连字幕都被他这个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他没有回话，似乎是自己下一步动作就能证明。
他哼起了一首歌...那首歌...
“喂喂喂！不要把游戏王的神抽歌现在哼出来，很破坏气氛耶！”
字幕都忍不住吐槽道。
他知道不能在花园里面唱歌，所以他跑到了街上。
“长夜将至...遵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对着宪法宣誓...我将要成为欧皇！”
他说着驳杂难懂的誓言，并且得出了一个驳杂难懂的愿望。
“脱非入欧！”
在吼出这个类似是口号的东西之后，盒子缓缓打开。
没有金光，只有躺在里面的那张卡。
“出来吧，青眼白龙！”程颐闭着眼睛抽出了里面的卡，拿着背面对着自己。
“白马：汲取古人的智慧，一定范围内改变对方的常识，让对方觉得你的话很有道理。”
“卧槽，为什么我卡背对着也会有效果字幕？”程颐十分愤怒的看着字幕。
“WTF？这个是自动的，你想想，如果你认为这是VR游戏，我是NPC，那这是游戏提示啊，你对我吼有什么用。”从字面上来看，字幕似乎是在无奈的感情下写下这段话的。
“那你是妹子吗？就是那种人工智能的妹纸，我很喜欢《光晕》哟。”
程颐带着这种大部分人听不懂的暗示说道。
“科塔娜吗...如果不是我摄取的知识确实够多，我还真不知道你在调戏我。”
字幕似乎还是保持着那种高冷与无奈的态度。
“当然咯，回到原题，这张卡，还是尤其有用的嘛。”程颐翻过卡片，让它正面对着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