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外交手势虽然可以通过表象理解，但只在此一瞬间，还是不足以让秦风信子得知它的意思的。
秦风信子不能确定对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只能僵硬的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子思净。
“你作为一个男生长的还真是很漂亮呢，难道刚才的手势真的是双引号？”而周梵显然不同，他见得多啦，各种手势他都有所研究，这与他职业有关。
“呜哈哈，我就说程璃你的这一套行不通的啦，一定会被识破的啦。”子思净即使被说破了意图，也没有尴尬的样子，转而大声的笑道。
他的中性声音也确实能证实他是男性这一点，只是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而已。
“原来在你电话里面呜呜呜的那个人是个少年啊。”秦风信子调整态度的时间显得尤其之快，她在自己哥哥说出那句话的下一秒，马上就转过头对着程颐一脸恍然的说道。
无论程颐是生了什么重病，他的情商也不可能与病重程度成正比。他目前还理解不了三人几句话之间的交锋。
妈的，如果这都要让他理解，是不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还是太残酷了。
此时，路随也走到了几人的旁边。
“老师好。十分抱歉没能和同学去旅行。”程颐直接转过头，对着路随这么说道。
显然，在这几个对象之中，程颐对于路随更加看重。
“没事，并没有任何有趣的地方。”路随的言语向来非常直接，即使作为老师，他也敢于毫不客气的谈论。
周梵此时没有打断两人的交流，不像是某些家长会冲上去硬要和老师握个手。
“列秋怎么样了？”路随与程颐说话显得异常随便，在名字之后连“同学”这个称呼也没有加上。
“我去看了他，他很高兴。”程颐很快适应了与一个暑假没有见面的“老友”的沟通方式，语言也变得有些随便起来。
毕竟不管怎么说，路随老师也并没大他们多少岁。
“呼呼，老师你不要抢我们的话啊。”秦风信子拍了一下路随的肩膀，不满的说道。
“这位是你哥哥吧？”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调开话题，反正路随转头看向了周梵。
“你好，我叫周梵，秦风信子的哥哥。”周梵的这句自我介绍就比对程颐的那句冷淡了不少，并且说话的时候他还眯起了眼睛，针对他刚才对于礼仪的重视来看，这可能是他故意的嘲讽。
不知道路随有没有理解，反正他只是瞥了一眼周梵而已。
“老师好。”程璃在旁边也乖巧的叫了一声。
“呜呜，我要不要也叫一声？”子思净发现自己被孤立在这个集合之外，开口提醒道。
“不用了。我只是来问你关于列秋的事情的，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要先走，你们聊吧。”路随的前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回答子思净，反正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径直离开了大厅。
“我倒是有很多事情要讲呢，暑假你都不联系我...”秦风信子毫不在意的用右手拍在了程颐的肩膀上。
就如同之前一样。
如同之前一样，程颐眼睛猛然睁大，喉咙里面再次涌上血水。
“我有事找你说一下。”周梵突然把程颐拉了起来，搭住他的肩膀，让他的头稍微向左边倾斜了一些。
然后驾着他走向了厕所。
子思净也很快的跟了过去。
只留下秦风信子和程璃两人留在原地一脸不知所谓。
还好这个时间厕所没人，不然一定会以为程颐被一个伪娘和一个黑社会给打了。
这次的出血量比早上更多，刚刚到厕所的洗手台之前，口中的鲜血就包裹不住，直接喷了出来。
“不要剧烈呼吸，一直吐，实在不能维持意识的时候再呼吸，如果要我们打电话给医院的话，用你的右脚擦两下地面。”周梵的表情极其冷静，他一边拍着程颐的肩膀，一边在程颐耳边这么轻声说道。
“稳定你的意识，无论多么感觉想要晕过去，也一定要坚持住。”周梵貌似对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一样，“感觉到喉咙里面有血涌上来的话，用全部的力量把它压下去，实在压不下去的时候再吐出来。每一口血都是一样。”
“如果你感觉气管有血液进入，不要用力咳嗽，用鼻子缓慢呼吸。”
“尝试用腹腔呼吸，但要减慢呼吸的速度。”
等到程颐吐出第三口血之后，程颐的状况才慢慢的稳定下来。
“头不要突然抬起来，可以保持往下，如果要抬起来的话，一定要慢慢的抬起来，在中途有任何的呕吐感，再缓慢的把头往下倾。”周梵放开了程颐，但目光还一直注意着程颐的右脚。
“谢谢你。”子思净看着程颐调整过来，松了一口气，对着周梵这么说道。
“哪里，你的朋友能抑制住是他的本事呢。”周梵从口袋里面掏出纸巾，把那些溅在水池之外的血迹都给吸入进去。
他的纸巾并不是普通的样式，似乎是实验中惯用的吸水纸。
“是受伤了，还是生病？”周梵在看程颐右脚的同时似乎还同时看着自己撑着大理石砖的右手。
在注视着秒针过了四十五秒之后，周梵才开口这么问道。
“生病。”程颐此时只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又开始疼痛了。
“那估计很严重，还能治好吗？”周梵把手表收回了西服里面，这么问道。
“不行，去医院不过是住院等死而已。”程颐擦了一下嘴边的血，这么回复道。
“恩...那确实，如果我是这样的话，大致也不会选择住院。”周梵像是安慰一样的这么说道。
“谢谢你的指导，没有你，我估计这次得晕了。”程颐十分客气的对着周梵笑道。
“记得去医院补血，你继续下去，血越少，你的病越容易吐血，是恶性循环。”周梵没有把擦血的纸扔到厕所的垃圾桶里面，而是攥在了手中。
等到程颐清理完，三人走出厕所，他才走进女厕，把纸扔到女厕的垃圾桶里面。
“没什么，职业习惯，保持谨慎而已。”周梵耸了耸肩，这么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