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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梦怀鑫夜入歧途,张秀才故弄文章(2)

这时梦二和倪庆山及几个半大子老汉从羊肠小道走下去到那人跟前一看,果然是梦怀鑫。一个老汉上前一摸,梦怀鑫的浑身已经冷若寒冰。倪庆山几个也都围了过去,见梦怀鑫紧抱着双手,两只光脚把地上的沙子石头蹬开,竟蹬了两个大坑。几个人又顺着沟沿看去,几丈高的陡坡上还留着脚蹬手抓过的痕迹。梦怀鑫的一只鞋挂在半坡上,另一只鞋摔在沟底几丈之外。

倪庆山看着躺在沟底的梦怀鑫,心里想着:“梦怀鑫怎么会到沟里呢?”因他知道,庄里有人传言他家粮食是梦怀鑫偷的,如今梦怀鑫的死,反倒让他多少有些不安,于是他喊上梦二上到沟沿上顺着脚印倒查过去。那脚步跨度极大,脚印又深,显然是狂奔而来的。倪庆山仔细查看着,嘴里喃喃地说:“梦怀鑫为什么要狂奔,为什么要跑到沟里来呢?看这路径,旁边也没别的什么踪迹。”

梦二当然知道倪庆山的心思,他也前后左右仔细看了看说:“他这死先人,多半是酒喝多了迷失了方向,自己跑到沟里的。算了,人已经死了,看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倪庆山一脸茫然,梦二说:“走吧,人还在沟里躺着呢。”倪庆山应了一声,就和梦二向沟那边走去。

茗波和沟沿上站的人已知道沟底里躺着的就是梦怀鑫,便都惊慌地跑了下去。梦怀鑫的女人穆凤英拉着她的两个儿子国福、国雄和女儿翠巧也跑了下来。跑下来后,她又不敢直接到躺着的那人跟前去,只慢慢地往前移着。她多么希望躺着的那人不是梦怀鑫,偏偏,那人的面孔越来越清晰了,虽然满脸盖着尘土,却盖不住梦怀鑫憨实的颜容。

穆凤英呆了。她顿觉得天塌了,地陷了,风静了,尘静了,世界静了。在她的大脑里,已寻不到往日的欢乐,只留下失去色彩的空旷。那空旷里传来几声冥冥的哀号,她寻哀号而去,那里却躺着一个人。是什么力量,竟让她把躺着的那人踢了几脚?她还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的头摇破了。是破了!她分明看到下面有一滩血,那些殷红的血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尘土。为什么有尘土?难道这会子的风还没停?

不远处几个女人狂喊着:“穆凤英,快嚎出来。”穆凤英瞪大滚着晶莹泪珠的双眼,奇怪地看着那几个女人。她们是疯了吗?可她眼前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影在晃动?他们面目狰狞地在干吗呢?

梦二女人看穆凤英的神色不对,就忙过去从穆凤英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穆凤英感到一阵剧痛,她想狠狠地揍上拧她的那人一顿,一转脸,却认出是她的二嫂。穆凤英傻笑着看了看,她二嫂在哭。穆凤英心里奇怪地想,她二嫂占了便宜为什么还要哭?并且她清楚地看到,她二嫂又拧了她一下,这次比上次更疼。

她想到了躲,便往后退,脚下却被一个东西挡住。她低头一看,挡她的是一个人,她知道那是梦怀鑫。梦怀鑫睡着了,他睡着时总是那么的安详宁静,她习惯了这种宁静。可她的几个娃娃为什么爬在旁边哭着吵他呢?她想把他们赶走,却又听他们哭得惊天地动鬼神的。所以她没赶,只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有泪水。这泪水是哪儿来的呢?穆凤英心里暗自想着,慢慢地,她也有了哭的冲动。穆凤英被这种冲动压得喘不过气来,就哇的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梦二及梦家其他女人、娃娃也都爬在地上哭了起来。穆凤英边哭边捶胸乱喊着:“我把你个没良心的贼,丢下我们娘儿几个,可叫我们咋活呢。你馋死着呢,没见过东西,喝那两口酒干吗?……他大啊,你这么可怜地走了,就忍心咽下这一口气……”

和梦怀鑫平常要好的几个,见穆凤英哭得死去活来的,他们也可怜梦怀鑫年纪轻轻的就死于非命,便都悄悄地擦着眼泪。魏新旺也来了,他心里想着自己曾骂过梦怀鑫偷了倪家的粮食,要让他自己绊死到沟里去,如今果然绊死到了沟里。莫非梦怀鑫真的偷了倪家的粮食?但他又一想,狼叼梦怀江家猪娃子时,梦怀鑫家的狗都没咬,还莫名其妙地死了,看来梦怀鑫的死是天意。所以魏新旺没有为自己所骂的话而内疚,他甚至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很自然。因此,魏新旺觉得这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他就在这种思想意识支配下心安理得地看着这种残酷的场景。

倪庆山看到这种场景,他到茗波跟前,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你都馋死着呢,放水不好好放水,跑到滩里喝的啥酒。现在好了,你们心里好受得很!”茗波几个心里本来就有说不出的难受,经倪庆山这么一骂,便都悄悄地坐在一边。正坐着,梦怀江突然乱抠乱抓地哭了起来:“都怪我啊,是我害了怀鑫……”搞得茗波几个也不敢看穆凤英,只顾着自己流泪。

这时张道明来了,他到跟前转了转,便大声喊着:“都不要乱,咱们趁着时辰还没有过,先想办法抬回去再说。”

地上爬的那些人还在大声地哭着,张道明又到梦二跟前咕哝了几句,梦二便走了。不大工夫,梦二气喘吁吁地抱来几根木棒和绳子,后面还跟着个娃娃提着只公鸡。倪庆山几个接过木棒,就地绑了一副担架。张道明试试担架,便过去劝了穆凤英几句。梦二也到跟前,从衣袋里掏出些黄表纸递给张道明。张道明取几张点上,在梦怀鑫的身上燎了燎。他让穆凤英及后面爬着的几个娃娃磕了个头,又接过鸡念叨了几句,喊声“起”,有几个人过来将梦怀鑫抬上担架,上了路。

根据当地风俗,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进庄的,所以张道明老早就喊几个人在庄外平了一块空地。他们把梦怀鑫抬去放好后,张道明又喊着让人搭了个帐篷。这时,水管所里来了一个人喊着让放水去,杨春林就喊着让下一组赶快到地里去放水。

这边张道明找来梦二商量说:“怀鑫英年早逝,死于非命,鼓乐自然是动不得的。但你们上面已无老人,又怀鑫有几个娃娃,也算是有功德之人,我想咱们还是做几个花圈,用棺材来葬。”梦二犹豫地说:“我也想着,只怕他受用不起。”张道明说:“有什么受用不起的。怀鑫要儿有儿,要女有女,只是没有个成年的,想来先人也不会见怪的。”张道明见梦二还有些犹豫,就又说:“怀海,我想没啥问题的。咱们的日子苦,怀鑫生前没享上福,死后好生待承着,对后世也好。”

梦二抠了抠头说:“你老说行就行,就是这时间……我想给我大哥也说一声。”张道明说:“那自然好,就是话咋带到呢?”梦二说:“我到邮局去打个电话。”张道明说:“能打上电话当然好,我看这事就叫梦怀江办去,顺便叫他买些花纸。怀鑫家里有没有木头?”梦二说有些烂木头。张道明说:“那好,你到五队去把高五、牛二叫来,让他们看一下木头,好快点做个棺材。要不你先去把马汉云请来当总管,让他安排,也就有头绪了。”

梦二这时已昏头转向的。倪庆山过来喊着梦二快去请阴阳,顺便叫高五、牛二来看木头,他去请马汉云。刚要走,马汉云却来了,倪庆山就自己到五队叫高五、牛二去了。等梦二把阴阳找来时,两个木匠已开始做棺材了。梦怀江也买来了花纸,并说他大哥明天就能回来。梦二自然高兴,他把阴阳领进屋,张道明便专来伺候。

那阴阳进门就责怪张道明乱动了亡人。但已动了,张道明只求阴阳想个补救的法子。那阴阳见张道明还有些诚意,也就没再追究此事,只问明梦怀鑫的生辰八字,又安排了做花等事宜,便叫上梦二和庄里几个老成些的,提上公鸡到沟里又招了一回梦怀鑫的阴魂,写好了咒符,才到山上采坟地去了。

这时的风正大着,一脸尘土的马汉云在院里大声喊着,给来帮忙的人分派着活计。刚安排好,张逸山又来喊下一组的快去放水。那些人走不多时,上一组的人回来了,他们又各自替了去放水的那些人的岗位。

伊人拾零叹曰:红尘滚滚云飞扬,心泪满腹愁相望。风火连天春恨水,夜帏荒郊不饰装。

因为梦家今天还在混乱之中,穆凤英也还昏迷着,所以晚饭都是各自回家去吃的。晚饭过后,在梦怀鑫家院里有活的就在院里忙活,没事做的便到庄外帐篷里去,给梦家守灵的人边做伴边帮着做花圈,他们伤感万分地回忆着梦怀鑫生前的所做所为,感叹着他的不幸。

一个不大的帐篷里挤满了人,他们做花的做花,闲聊的闲聊。马祥云坐在铺着麦草的地上边抽旱烟边小声对尹春明说:“梦怀鑫的死是不是与魏新旺说他偷了倪家的粮食有关?”尹春明说:“不至于吧,梦怀鑫老实巴交的,梦家和倪家又走得那么近,他怎么会偷倪家的粮食呢?就算别人有传言,那么几句话能把人怎样?”马祥云说:“那也难说,梦怀鑫言语本来不多,心理上一有压力,不疯才怪呢。看那样子,梦怀鑫是狂奔着跑到沟里的,他不疯怎么能那么兴奋呢?”尹春明说:“你一说我倒想起来,梦怀鑫这几天确实有些不对劲,老是疯疯癫癫的,有时又低头纳闷的,还直是个叹气,像是有什么心事。”马祥云说:“我看多半都与这事有关。”

米少华见尹春明和马祥云坐在一边闲聊,也就把手里的花纸一扔,坐过来问:“你们说什么呢?”马祥云说:“我们在说,梦怀鑫喝了那么点酒,怎么就迷失了方向,从沟里跑了下去?”米少华说:“也许是天意吧,这段时间梦怀鑫的神经就是有些不正常。那天我碰到路上,打招呼他也没理,好像怕见人一样。”不知谁接过话茬说:“可能是魂早走了,所以才躲着人呢。”杨春森手里拿着一个还没做好的花说:“这也难说,前些天,一到天黑,不知道谁家的狗就乱咬,后音还带着哭声,我总觉得怕要出个啥事呢,你看咋样。”

大家一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又说起了自己这些天来的不寻常的预感。米少华感叹地说:“唉,说七道八的,还是人家梦怀鑫聪明麻利,临收尸还记着要把胳膊和腿伸直,头脚放端正呢,你看这省了多少麻烦。”杨春森说:“唉,人各有命,说啥呢,去年狼从大门里进到梦怀江家的院里,梦怀鑫家的狗没吭声,可能就给报这个信的。你看看,狗都急死了,咱们都没想起来过。要是早想起来,请神指点一下,这一难还不避过去了。”

跪在灵前的穆凤英眼泪汪汪地说:“唉,眼前的路黑着呢,那时要知道有事,早去请神了。”说着她又昏了过去,梦二女人慌忙给灌了些葡萄糖,掐住人中才叫了过来。穆凤英眼睛一睁,又哭了起来,众人都解劝了一番,又说起了狼的事情。

正说着,张道明和熊金保、倪庆山领着阴阳来,说要点纸。这些人又忙活着点了纸,梦家守灵的人不免又死去活来地大哭一场。之后,不知谁说了声:“老秀才来了,正好给咱们做的花圈上写副挽联。”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嚷了起来。

这边还嚷着,那边有人已准备好白纸和毛笔。张道明知道再推辞也不行了,就接过毛笔,紧锁眉头在地上转了两圈,便在纸上狂草了一句“天阙无情夜悲凄”。旁边一个人说:“这叫什么挽联?”张道明说:“是我编的一首诗,我念给你们听。”说着,张道明清了清嗓子念道:“天阙无情夜悲凄,无情夜悲凄天阙,夜悲凄天阙无情,悲凄天阙无情夜。”

张道明念罢,将毛笔一放,刚要转身,却见穆凤英口吐白沫,双眼紧闭,身体直往一块抽。帐篷里霎时一阵慌乱,却不知穆凤英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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