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心兰真是对程夫人的厚颜无耻无语了,荣爷的确只是跟错了主子,可是,他曾经想害自己是事实吧?琏爷给连城和三爷下药,想令他们一生无子嗣,这只是“动错了一点小念头”?
虽然最后的确是没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是这个世上还有个罪名叫“未遂”吧?
程夫人见郁心兰不接话茬,心里就来了气,怎么说都是一家人,都是姓赫云的吧?自个儿当上了郡王妃,就开始端架子了,明明老大老二的事,只要她两口子松松口,就能抹过去的,偏偏要拿捏着这么一点子错处,不肯放过!
程夫人的脸皮度厚度充足,当下便忍了忍,直接将话题给挑开,要求郁心兰说服赫云连城,去向皇上求情,放过她家荣儿和琏儿,理由是,“靖儿现在正得圣宠,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听听,这叫什么话?因为连城得圣宠,就要给她儿子求情?
郁心兰却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当下便直接拒绝了,连婉言都懒得婉言了。
程夫人气得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郁心兰的鼻子大骂,“真是心胸狭窄的小人,你们不过就是得了圣上的眼,封了个郡王的爵位吗?我看你们没有兄弟帮扶着,日后怎么个墙倒众人推!”
郁心兰一点也不动气,淡淡地道:“伯母还是回府去,先好好想着教导几个嫡孙庶孙吧,没了儿子依仗,日后总得有孙子给你们送终吧?”
“你、你、你……”程夫人“你”了半天,没“你”出个道道来,这才发现自己吵架不一定能吵得赢这个侄媳妇,只得一摔门帘走了。
郁心兰自然不会将程夫人放在心上,这厢还是打开图纸,仔细布置自己的家园。
待得连城下朝回府,郁心兰便将二奶奶三奶奶来求情的事儿说了,赫云连城蹙了蹙眉道:“其实父亲和母亲也有这个意思,早几日便说过,方才还寻了我去谈。”
到底是四十余年的感情了,侯爷为保赫云一家,只能休妻,却也不想看着甘夫人被斩头。至于长公主,多半是有些内疚吧,毕竟当年,她算是第三者插足的,若没有她,甘家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只是这事儿真是难办。”赫云连城看了妻子一眼,“我今日跟子期透了点风,子期说他也没办法。”
郁心兰皱了皱眉头道:“可是,甘夫人的罪名若是不能减轻,的确是会连累到二弟他们的,二弟和三弟都已经有了职务,只要不出错儿,顶多是不能升职,可是五弟才这么小,日后连前途都没有了。”
其实担心,也就是担心五弟赫云征。
赫云连城道:“子期说,纵使轻判,也是流放。”
“流放总好过满门抄斩,人至少是活着的,而且遇到大赦,还有机会除去罪名。”郁心兰想了想又道:“若是你有办法,就尽量帮一帮吧。不管甘夫人以前怎么看我们不顺眼,我们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正流放了,就永远无法回京,就当是给腹中的宝宝积德了。对了,母亲若也有这个意思,为何不去找皇后商量商量?”
赫云连城点了点头,“我自会去与母亲说。”然后便询问她今日是否有害喜?
这一回郁心兰怀孕,的确与上回不同,害喜得厉害,吃什么都吐,但是为了宝宝,还得逼自己吃,弄得嗓子都呕了血了。太医们连番请脉,药方开了好几剂,却没什么管用的。
郁心兰只是笑道:“没事的,再过一个来月就好了。”
过了几天,赫云连城兴冲冲地回来道:“皇上改了甘府的处罚,将甘家流放北疆了,虽是苦寒了一点,却总算是留得一条性命。”
这事儿长公主和连城是上心了的,双管齐下之后,总算是有了个好结局,长公主不用再内疚,郁心兰也不必再被二奶奶和三奶奶疲劳轰炸了。
只不过,这消息传到程夫人的耳朵里,却是万般不满,凭什么甘家犯那么大的错,还能减轻罪责,她两个儿子一点子小错,赫云靖和郁心兰却不愿帮忙?
甘家改判的消息一传出来,满朝皆惊,众官看向赫云连城的目光,都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皆认为皇上宠爱赫云连城,宠得有些过了,这其中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原因。
庄郡王与谋士在书房中商议政务,王妃唐宁拿了一大叠请帖过来,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庄郡王说要大庆祝一番,她这会子正打算请问夫君,宾客名册是否还有遗漏。
庄郡王仔细地翻着香粉描金的请帖,谋士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蹙了蹙眉,“官员们请这么多,只怕皇上又会认为王爷想结党营私。”
庄郡王一怔,随即笑道:“的确,还是你敏慧,否则又会让父皇怀疑于我了。”于是转向唐宁道:“这样吧,帖子重新作过,你只需给各府的夫人们下帖,至于男宾这边,我们再商量一下,我自会让人制请柬的。哦,连城的帖子还是一并发出去。”
唐宁应了一声,退下了,走至门边,又回头轻声问那名谋士,“她的心情好些了么?”
那人轻轻点头,“好些了。”
唐宁便笑道,“那记得带她来玩。”
那人亦笑道,“放心,你的生辰,她会来的。”顿了顿才接着道:“她素来坚强。”
唐宁轻柔一笑,“的确。”说罢便走了出去。
之前提到了连城,庄郡王便少不得要叹息一声,“也不是知他的身世到底是如何的,那日的情形,连子期都不知道。”随即又是轻嘲地道“诚郡王、诚郡王,父皇莫不是想封连城为承郡王?继承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