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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崭露头角(3)

打拼职场,步步为营,想想尹家胥固然赏识她,却也经常是在平衡她和付蓉、辛枫之间的僵局,搞得她天天戒备着付蓉今天又要怎样整治她了只有向姝称得上是她的好朋友,只是,同性与异性之间的思想,毕竟是有一些不同的地方,缇香真希望“狮子王”是潜伏在她周围的“护花使者”,在那些人又无端生事时,他突然地亮明身份,来个“英雄救美”。

也许世上的每一个女子心灵深处,都是有着浓郁的英雄情结的吧。

办公室“艳照门”

付蓉和缇香之间的僵硬关系,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在缇香还是个普通员工时,付蓉和她之间并无矛盾,付蓉甚至会向马总监推荐缇香的文章,说她有着挺不错的文笔。可是自从尹家胥来了后,付蓉不像以前那样受宠了,尹家胥将欣赏的目光更多地给了缇香,这让付蓉极其失落,两人都是相当好强的性格,只不过缇香的好强是骨子里的,而付蓉更表面一些,这也正应了两人的长相,付蓉是一看就光彩照人的明星相,连尹家胥一见她都笑称,怎么香港的关之琳坐到了曼珠莎华的财务部了,女人哪有不喜欢听恭维话的呢。而缇香不是那种一览无余的美,虽然很多人说缇香气质一流,但她自认是个第十眼美女。

女人都敏感,自从缇香升职后,付蓉更是视她为眼中钉了,时不时地刁难她。她对缇香的厌恶,和她对尹家胥的讨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一天,尹家胥正在办公室忙碌着做预算,付蓉笑容可掬地走进来,说怎么那个报表打不开了,请尹先生过去给她看一下。尹家胥不明所以地走出来,刚在付蓉的椅子上坐下,就突然站了起来,电脑上缩小框里确实是报表的画面,可是,尹家胥此刻看到的却是付蓉张张美丽动人、含情脉脉的写真照。他哭笑不得地冲付蓉嘟囔了句:“我看不懂喔。”就迈着小碎步奔回了办公室,心想,难道这“艳照门”的威力也传到了财务部。

缇香的位置恰好在付蓉的斜对面,尹家胥突然的一跳让正往电脑里输着凭证的她也好奇心大增,偏偏尹家胥此时相当地善解人意,叫起了缇香的名字,缇香于是笑眯眯地走向了尹家胥。路过付蓉旁边时,她装做是无意地歪头看了看她的电脑,于是就看到了美女一笑倾城却袅袅而去的画面,付蓉正忙不迭地关着窗口呢。原来是美人计啊,缇香惊叹了,可真够有心计的啊。

可是,缇香想,这么好的创意,这么美的人,如果换了是她,她就编个小剧本演出来,放播客里,给他个网址不就搞定了呗。

付蓉显然是有点情绪了,当尹家胥要她将一张报表改了又改的时候她受不了了,站在尹家胥的面前说道:“尹先生,我真是江郎才尽,黔驴技穷了。”尹家胥的表情简直就是目瞪口呆、无语问苍天了。

缇香第一次发现:美女说成语真是妙趣横生,锦上添花啊!

意味深长的饭局

周末,尹家胥交给付蓉一些固定资产的材料让她查,她得意洋洋地从办公室走出来,转手放到缇香的桌上便扬长而去。缇香面前,材料已堆积如山。

快要下班了,付蓉和尹家胥开会回来,她像想起什么似的问缇香完成固定资产报表的情况,缇香和她简略一说,她却不依不饶,跑到尹家胥面前汇报缇香没有完成她安排的工作。于是,缇香又被尹家胥叫进去,把查询到的资料一一给他看。付蓉也很“坚定”地站在缇香旁边,“缇香,如果付蓉让你帮她做什么,你要先把工作跟她说一下,你要尊重她。”“我不同意你的观点,尊重是相互的。”然后,缇香又转向付蓉,“星期一,你也可以去查这些东西,你也懂得怎么去查的,对不对?”说完,缇香很气愤地走出了办公室。

此刻,已怀有身孕的付蓉却站在尹家胥面前,冲着屋外的缇香大喊大叫“Mr. Yin, 你听见了没有,她竟然指挥我干活,哦,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应该替你去做,你不要太敏感了啊,你也太敏感了吧,你给我进来!”

坐在缇香旁边的向姝起初看得莫名其妙,继而目瞪口呆,最后,低垂下眼帘,轻蔑地一撇嘴,默默地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她蛮横无理的无赖样,缇香觉得好笑:一个女人,在男上司面前撒泼似的冲着下属暴跳如雷,有点领导的层次没有,我凭什么要进去,我又没做错什么,有本事你出来跟我理论,你拿出点领导的素质让我心服口服都不是些小孩子了,犯不上什么事都非要找个撑腰的。

尹家胥看着她不愿罢休的样子,不得不再把缇香唤进去,缇香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面色平静,语调自如:“交给我的工作,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把工作做好。付蓉,如果我工作中请求你的帮助也是希望能得到你的指教,希望你下次安排我工作的时候可以先说明一下。”她微微感觉尹家胥在默默地点头,便话锋一转,“今天是周末啊,应该愉快才对,希望我们都能周末愉快,也希望两位上司工作愉快。”说完缇香迅速走出了尹家胥的办公室。

付蓉很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快速地从办公室溜走了。

缇香神色平静地坐在位子上整理着资料,心中却翻江倒海般的难受。真是埋头苦干,挡不了难看啊。向姝又进来了。“不早了,咱们下班吧。”她轻声对缇香说。

冬天的冷风中,心也冷了的缇香,瑟瑟缩缩地直打哆嗦,默默地走到车站。向姝说:“缇香,我之所以回去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要对尹家胥太实在了,你看,他们欺负你到那样,他都没说一句倾向于你的话。你何苦凡事都替他着想呢。”缇香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我遭受这么多的尴尬,我只是一个勤勤恳恳干活的人啊!”缇香泣不成声。

“缇香,你给我看的书上有一句话,如果你要一个朋友,你就弱于你的上司;如果你要一个仇人,你就胜过你的上司。”寒冷的天气里,向姝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真诚地望着缇香,“你就是优点太突出了。”缇香释然地笑了笑。“你想想,你是科班的,又会写文章,就算你自己不当回事,他们还看着眼红呢,再加上尹家胥又总是对你说些好听的话,他们能不气吗?你小心,不要让他利用你啊。”缇香不由打了个冷战:“说实话,向姝,我也挺怕真心付出,却又被利用的。因为我从来都不会利用别人。好多人都告诉我你爸爸是局长,还调侃我说你多教也不行是少教也不行,不教更不行。尹家胥把你放在我这,说是信任,可更多的也是为他自己着想。”“是的。因为你维护他,不会说他不好。其实,我也就听你一个人说他好。”

第二天,缇香刚从银行回来,向姝就告诉她,尹家胥中午要请她吃饭。中午了,缇香看见尹家胥挺幽默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向姝便矜持地笑着,随着他去了咖啡厅。

毕竟是初次和老板共进午餐,虽说向姝见识过很多场面,也不免有些拘谨。何况,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向姝,昨天晚上你都看见了,是吗?”尹家胥问。向姝点点头。“缇香无论哪方面都很好,你要好好地跟着她学。”然后,他又意犹未尽地说,“如果有不明白的问题,你也可以多问问付蓉,她是你们的主管,但你要好好跟着缇香啊!”

向姝一回到办公室就将尹家胥的话说给缇香听。“看来他是挺支持你的。”向姝笑了笑说:“可能老板做事风格不同,有些人明朗,有些人曲折一些,也可能他知道,我肯定会将他的话说给你听。他真是个挺有心计的老板。这餐饭让我们俩各吃了一丸药。”“什么药?”缇香好奇地问她。“给我的是一粒安定剂,给你的是一味安慰剂,我比你要幸福些,吃了顿西餐不过,和他吃饭还真是感觉挺别扭的,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玄机,让我听得好累好累。”

何处不相逢

传闻副总监辛枫要走的消息终于得到了证实,缇香心想,怪不得付蓉说她敏感呢。

缇香以为将要离开的辛枫会对自己仁慈一些,显然,她是太天真了。

寒冷的冬天里,辛枫叫缇香和向姝一起去盘点固定资产,他竟然跟别的部门的人开玩笑,要让缇香到餐厅去做收银员。唯一的一件大衣,缇香和向姝彼此推让着,往对方身上套。辛枫竟然瞪了她一眼说:“你们两人穿一件吧!”其实,他是怪她们没有把他当成个领导。在户外,有公司的很多设备,他却嫌标签贴得不规范。两个女子穿着很单薄的制服,在风中瑟瑟而行他却笑眯眯地说:“来,我们跑起来,锻炼锻炼身体吧!”只惹得缇香和向姝眼冒金星,真想揍他一顿,热血一沸腾,反而身上温暖如春了。

一回办公室,就听见尹家胥喊:“缇香回来了没有?”一听这个,辛枫更加沮丧,咧嘴笑了笑,回头轻声对向姝说:“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下班了,因公司晚上有活动,缇香便到更衣室去等着向姝。

向姝坐在辛枫对前。“你对今天缇香对我的态度有什么看法?”他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觉得您要求很严格,但缇香已经很尽力了,再说,她是兼着固定资产管理在做。”辛枫听了,眉头一皱,感觉答案不尽如人意,又继续有意无意地说:“缇香技术和知识都很好,但……”

突然间,尹家胥用力推开关得紧紧的门,已经没有太大的空隙给他坐了,他偏偏迅速扯过一把椅子,让向姝不得不使劲往里挪。“你们在讨论什么呀,我也要参加。”然后,他又不管不顾辛枫涨红了的脸,迫不及待地说,“缇香的确技术和知识都很好。”辛枫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噎在嘴角的话不得不咽了回去。“我们在交流思想啊。”他给自己打着圆场。“哦,你可以和向姝用英语交流,她英语不错的。”尹家胥有点调侃他。“我怕她听不懂。”辛枫尴尬之中不忘自我标榜一下。向姝看着他们两个各怀心事的样子,想笑又没敢笑出声来。

辛枫临走都不舍得让缇香心里舒服一下,他让缇香把一份报表改了又改,然后,当着付蓉的面对缇香说:“你被save了,是Labour cost save了。”缇香明白他的潜台词,就是说她被尹家胥拯救了,但被尹家胥拯救的原因是缇香干的多,但拿的少。

这句话缇香也听出了他的一番醋意,而当她后来真正领略了其中的含义并有了股如梦方醒感觉的时候,心里不由感叹,辛枫真是个有城府的人啊。

送别辛枫的晚会很热烈,辛枫的发言也是发自内心的:“我无比热爱这个城市。希望有一天,尹先生不在这做了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好马上回来接班。”大家面面相觑。尹家胥说得却很坦然:“哦,以后,也许会有本地人在这做财务总监。”

缇香被邀请献给他一首歌,辛枫很感意外,嘴咧了咧,又实在笑不出来,表情忐忑不安的,不知道她将会说些什么。

缇香从人群的最后排走到中央,落落大方地拿起话筒,微笑着侃侃而谈:“每当有同事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的时候,我想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会有一份祝福的心情,来祝愿即将远行的人。因为,能够在人生路上相遇相知已是一种很深的缘分,更何况人生何处不相逢。所以,我要祝福在座的各位和即将远行的人,‘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掌声响起,很热烈,辛枫挺不自然地笑着。“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缇香狡黠又友好的笑容投向辛枫。“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

大家都跟着缇香的歌声拍着手,场面温馨而和谐,同事告诉她歌唱得很好。只是没有人告诉她听了那段话的感想,除了向姝以外。“知道我为什么唱这首歌吗?”听到缇香的问话,向姝点点头。缇香真想在辛枫离开的时候,好好痛骂他一顿,那些他曾给过她的尴尬,历历在目,何况她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可是,人之将去,其言也善啊,罢了,罢了。缇香在心里笑起了自己的狭隘,曾经她在心里痛骂过别人的小气,自己又何苦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呢。

缇香走回向姝身边时,向姝悄声对她说:“啊,你没看见你唱歌时,尹家胥的那种表情,抿着嘴东瞅瞅、西望望的,似乎在向所有的人炫耀着呢,看我们的缇香,多有才啊!”“是吗?”缇香也挺开心。然后,她又悄声说:“付蓉和陶欢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那表情真叫一个酸。”

临近尾声时,大家和辛枫相互合影留念,缇香和向姝表现得都不踊跃付蓉和冯恬却一左一右簇拥着辛枫,作出种种亲昵的举动。尹家胥走向辛枫他们两人也要合照了。缇香忙和向姝说:“咱们快走吧。”

刚走出门口,就听见尹家胥大喊着:“缇香,缇香。”“他是不是要你回去照相。”向姝问她。缇香摇摇头,不置可否。

她不会和他们两人照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想起尹家胥一贯的平衡方式,她忽然觉得辛枫如此对她刁难,固然是他心胸狭窄的表现但是不是她对尹家胥近乎崇拜的感觉,也让辛枫很不舒服了呢。谁心里又没有点阴暗的心理呢。

想起上学时老师总说不能偏科,是不是就像上学要学习不同的课程一样每一样知识都会有它的用武之地,而职场上道理也是这样啊。但她又一想若她不倾向于尹家胥,她会有今天的职位吗。她扪心自问,究竟欣赏尹家胥的哪些方面呢?当然是他的正直和敬业,她自问自答了无数遍。

而此刻的大厅里却传出了王菲的歌声: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却走进你安排的战局。我没有坚强的防备,也没有后路可以退。我像是一颗棋,进退任由你决定,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苦笑一声,缇香想起向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做棋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有做棋子,也才有机会挪动。后来的缇香渐渐醒悟,自己或许就是那颗看起来总有机会挪动,但每一步都很坎坷并且生死茫茫的棋子吧。

而对于辛枫,缇香其实本无意冒犯他,只是因为他对她实在苛刻,她也是不得已。

被人当做棋子虽然无奈却不可悲,真正可悲可怕的是棋子们互相之间的钩心斗角,居心叵测。

棋子的舞台

初涉职场的向姝一直跟着缇香做事,也许是家庭背景和教育背景的缘故,她比她的同龄人要成熟得多,说话也很文气,两个人整日如影随形。有着特殊背景的她,对缇香很维护,这引起了一些人的妒意。

付蓉要回家生育了,工作分配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她却唯恐被别人取代。而冯恬也一个劲儿地说:“我和缇香无法沟通。”

缇香还有一个助手叫陆博,不知他为何消息如此灵通,他找到向姝说:“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一定要抓住,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板已经决定了,由你来接管我的工作,而我要调到另一个岗位了,因为付蓉要休假了。你不要整天光跟着缇香了,你也不是个小孩了,不要整天跟个打杂的似的。”向姝气坏了:“老板已经决定了,怎么缇香不知道。”“缇香没必要知道,这是一个秘密,等这个秘密揭晓的时候,缇香就自然知道了。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向姝说:“缇香是我的主管,我一定要跟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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